尤其是最近幾年,他在與北方幾個小國的爭斗中屢屢獲勝,在朝堂和民間漸漸有了威望,與梁雋漸成分庭抗禮之勢。
但論起真正的實力,他比梁雋差了不是一星半點,加之他急于擴張勢力,麾下諸將魚龍混雜,軍紀相對梁軍而言比較渙散。
他臉上露出了笑容:“如果我沒有猜錯,離開流云都城的辦法來了。”
又有人問道:“二公子的想法不錯,但咱們要想從北城門離開,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桓郁正打算解釋,客房的門被人敲響了。
墨頓將軍的戰功遠不及梁雋,但他是流云國主的嫡親表弟,身上流淌的是純正的流云血脈,因此在軍中也有不小的影響力。
這是大家目前最為關注的問題。
流云都城雖然遠不及大魏京城繁華,但也是一座人口眾多占地廣闊的城池。
在座諸人年紀都不大,卻都是經歷過戰爭洗禮的。
玩笑了幾句后,客房中的氣氛越發輕松。
有人問道:“二公子,咱們放火之后,該到何處碰頭?”
“二公子好,各位哥哥大家都好啊!”他抱著拳環顧了一周,算是給所有人都見了禮。
眾人紛紛上前與他玩笑了幾句。
寒暄過后,戚寐從懷中掏出一物,雙手捧到桓郁面前。
“二公子,屬下不辱使命,這便是墨頓的令牌。”
桓郁欣喜道:“辛苦你了。”
說罷他接過令牌,認真研究了一番。
令牌乃玄鐵所制,紋樣并不復雜,正面用流云語刻著“墨頓”二字,反面則刻著一個帶著獠牙的豬頭。
桓郁的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
流云國的人還是實誠,真把豬頭往令牌上刻。
從前他就聽說過,墨頓手中有令牌十二面,分別賜給了他最信任的屬下。
每一面令牌上除卻“墨頓”字樣外,另有一個獸首。
獸首分別應對十二生肖,豬首自然身居末位。
戚寐道:“二公子放心,負責看守北城門的吉克磬將軍最近不在府里。
屬下留在他書房中的那面假令牌也是精心制作的,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來。”
阿良道:“七妹,你小子真是把人家的府邸當自家的了,這得進出多少趟才能如此周全?”
姓宋的小頭目也贊道:“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原來二公子早在天水郡的時候便把一切都謀劃好了。”
戚寐笑看著桓郁:“二公子,咱們這一趟不僅要把人順利救出來,還得讓流云人好好吃個教訓。
把都城附近規模比較大的草料場和草料庫燒個精光,讓他們好好嘗一嘗餓肚子的滋味,看他們還怎么襲擾大魏邊境!”
桓郁笑道:“有了這一面令牌,咱們便可以一路向北,從武威郡那邊入境大魏。
雖然路途會更遠一點,卻可以避過梁雋的防區。
不過咱們也不能大意,梁雋一向奸詐,事發之后他定會迅速做出判斷。
咱們必須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大魏,中途絕不能有半點耽擱。”
眾人齊聲應是。
桓郁又道:“流云軍隊的軍服梁若儒的人已經去準備了,咱們只管把自己該做的事情做好,絕不能出半點了差錯。”
榮妃的生辰過得十分熱鬧。
雖然沒有舉行正式的宮宴,該收到的賞賜和禮物一樣都不少。
楊嬤嬤的人一大早就進宮送賀禮,順利將蕭姵的書信帶出皇宮,交到了桓郁手中。
凡事講究時機,行動就定在當夜。
榮妃在自己宮中擺了十幾桌酒,后宮里位分夠高的妃嬪全都請到了。
國后娘娘乃是后宮之主,即便兩人關系不睦已久,她依舊是第一個收到請柬的。
反倒是曾經被榮妃十分看重的表侄女星姑娘,并沒有受到邀請。
至于梁倩,一個尚未侍寢的低階妃嬪,自是不在受邀之列。
這一晚正好輪到蕭姵值夜,她在梁倩和草兒的茶水中下了安神藥,主仆二人天剛擦黑就進入了夢鄉。
蕭姵把自己收拾利索,又一次潛入了安泰宮。
自從她上次夜探湖心島后,荊箬像是覺察到了什么一般,整日黏在星姑娘身邊,一刻都不肯分開。
星姑娘畢竟只是個七歲的小孩子,雖然腦袋瓜足夠聰明,對付人的經驗和手段卻非常匱乏。
而且荊箬畢竟是她的生母,真像牛皮糖一黏上來,她也怕自己露出馬腳。
發了幾通小脾氣后,星姑娘只能默認了荊箬與她同吃同睡的事實。
蕭姵進入湖心島時,天早已經黑透。
小院中黑黢黢的沒有半點光亮,顯然所有的人都已經入睡。
她熟門熟路地進了正房,悄無聲息地來到了床邊。
兩道呼吸聲,讓她的眉頭擰了起來。
荊箬這個女人果然夠精明。
雖然沒有拿到把柄,卻提高了警惕。
可她以為黏在星姑娘身邊,自己就沒有辦法把小姑娘帶走了么?
仗著身材的優勢,他練就了一身飛檐走壁的輕身功夫,是一名極為出色的斥候。
戚寐的腦袋瓜和身體一樣靈活,性格也活泛,平日里最喜歡和人開玩笑。
因此大家根據他名字的諧音,紛紛以“七妹”呼之。
問話的人十分好奇,快步走過去把門打開。
敲門的人身材極為瘦小,尖嘴猴腮小眼睛,雖然長得不好看,渾身上下卻透著一股不同常人的機靈勁兒。
他笑嘻嘻地抱了抱拳:“宋大哥好。”
對這個特殊的雅號戚寐從不介意,今日自然也不會例外。
他身子一矮,呲溜一下就從姓宋的小頭目腋下鉆了過去。
姓宋的小頭目扶著門框笑罵道:“七妹,你小子最近幾個月躲哪兒偷懶去了?”
原來這瘦小男子姓戚,單名一個寐字。
從他身上找破綻,比從梁雋手中突圍要容易很多。”
晚間四門緊閉,如果不提前想好撤退的方法和路線,別說救人,就連他們自己也難保周全。
桓郁道:“流云都城的四道城門中,東、南、西三門皆由兵馬大元帥梁雋的嫡系負責看守,唯有看守北城門的是墨頓將軍的人。
明知接下來的行動中會有諸多不可預見的危險,他們非但不緊張、不害怕,心里還隱隱有些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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