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春風

第一百二十章 撒歡兒的笨蛋(上)

第一卷少年也識愁滋味第一百二十章撒歡兒的笨蛋小廝們的話雖是玩笑,卻也提醒了蕭炫。

當日他在祖父面前允諾,絕對不做讓他老人家丟臉的事兒。

但世上所有的事情都是一個樣兒,單靠嘴巴說得好聽是不可能完成的。

因此為了不食言,他找媳婦兒的事情也必須得開始行動了。

可他該去找誰呢?

相貌平平的王梅梅之所以不讓他反感,根源的確是她沒怎么搭理自己。

也就是說,如果他想娶一個合心意的媳婦兒,就得從那些不搭理他的姑娘們中間尋找。

可人家姑娘都不搭理他了,他難道要像那些紈绔一樣死皮賴臉地貼上去么?

想起京城那些紈绔子糾纏姑娘的各種手段,蕭炫只覺眼前的飯菜味道都變了。

見他突然間就沒了食欲,巖心笑道:“爺,您別老想著那王家姑娘,她八成是眼神不太好,丁小木哪兒能和您比啊?”

“清野,把他帶下去打二十軍棍,省得他胡說八道!”蕭炫冷眼看著巖心。

清野應了一聲,作勢就去扭巖心的胳膊。

巖心趕緊求饒:“爺,小的犯錯兒的是嘴巴……”

清野笑道:“那就掌嘴唄。”

巖心一閃身:“爺,小的再也不敢了,今后一定管好嘴巴,老老實實替您辦事。”

蕭炫道:“認錯的態度還算端正,爺暫且把這頓軍棍記下。你立刻去尋一匹溫馴些的馬帶到這里來。”

巖心道:“爺要馬做甚?”

清野把他推出營帳:“哪兒那么多的廢話,趕緊去!”

折返回來后,他自己卻忍不住問了同樣的問題。

蕭炫笑道:“下次休沐爺打算帶丁小木去草場看看,可他說自己是南方人不會騎馬,所以讓他這幾日先練習一下。”

清野提醒道:“爺,下次休沐又逢初五,您不去三姑奶奶府上教陶小少爺練槍法了?”

“是哦,爺一時高興把這事兒都給忘了。”蕭炫撫了撫下巴,又道:“這樣好了,初四那一日你跑一趟郡府,把小淘氣接過來,就說爺帶他一起去騎馬。”

吃過飯沒多久,巖心牽著一匹紅棕色的馬回來了。

魏軍大營里有數量非常龐大的馬匹,但基本都是戰馬。

用來運送糧食輜重的也有少量的馬匹,但都是些老弱病殘,并不適合用來騎行。

因此蕭炫雖然特意交待過巖心,但這匹紅棕色的馬也只是脾氣稍微溫和一些,依舊是一匹高大健壯的駿馬。

與京中那些用來給貴婦和貴女們騎行的那些矮小溫馴的馬有天壤之別。

淳于伊第一眼見到它,心里說不出的喜歡,同時也有些害怕。

騎著如此高大健壯的駿馬在草場上飛馳,感覺一定像是在飛一般,于她而言絕對是全新的體驗。

可擺在她面前的難關不止一道,首當其沖便是她該怎么爬上馬背?

淳于伊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又搓搓手掌給自己鼓了鼓勁兒,學著別人上馬的樣子踩住馬鐙扳著馬鞍,手腳一起用力。

然而,對別人來說并不困難的動作到了她這里,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兒。

一連五次失敗,連那匹馬都有些受不了,一見她靠近就往旁邊躲。

淳于伊有些泄氣,卻依舊不甘心放棄,又把袖子往上擼了擼。

巖心和清野在一旁看得是既好笑又心急。

他們都是國公府的家生子,和主子們一樣自小就開始學騎馬。

包括府里的女主子們在內,就沒見過誰有這么笨,更沒見過誰這般執著。

有心上前指點一番,主子那邊又沒有發話,誰都不敢動作。

蕭炫早就知道丁小木是個牛脾氣,但怎么也沒有想到他會這么牛。

笨成這個樣子,失敗了那么多次,居然都不會主動開口請教!

“丁小木!”他快步朝那一人一馬走了過去:“你那鼻子下面是什么?”

淳于伊紅著臉道:“嘴……”

“原來你的鼻子下面是嘴啊?”蕭炫抬起手,恨不能在她腦門上重重敲幾下。

“我看別人上馬都是這個方法,所以就沒好意思問……”

“看好了!”蕭炫收回手,用最慢的動作做了一次示范。

他縱身下馬,把韁繩塞進淳于伊手里:“你來一遍!”

淳于伊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把他的動作看得清清楚楚。

然而,方才那五次失敗已經耗去了她不少的氣力,第六次動作要領雖然掌握得不錯,依舊差了那么一點點。

蕭炫早已看出她的問題所在,伸手扶了一把。

淳于伊只覺身體一輕,右腿順勢抬起,穩穩坐在了馬背上。

正覺欣喜不已,她突然意識到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

臭屁男方才摸了她的……屁股!

蕭炫見她上馬之后還是木呆呆的,提高聲音道:“情緒放松挺直腰背,手不要攥得太死,先走幾步試試。”

說罷他順手在馬屁股上拍了一下。

駿馬聽話地慢慢走了起來。

他的話淳于伊每個字都記得清清楚楚,落實到行動上卻全都是反的。

神情緊張腰背往前壓,一雙手死死攥著馬韁,指關節處直泛白,兩條腿一看就僵硬得不行。

若非用牙齒咬著唇瓣,蕭炫毫不懷疑她會發出鬼哭狼嚎的叫聲。

他又在她腿上拍了一下:“腿不要硬邦邦的!”

淳于伊的臉宏德都快滴血了。

又摸她的腿!

如此這般練了近一個時辰,淳于伊終于不再害怕,動作也自然了許多。

但在蕭炫看來,她距離學會騎馬還差得很遠。

好在淳于伊是個非常勤奮的人,學會上下馬后,她幾乎把所有的空閑時間都用來練習。

八月初四晚間,清野依照蕭炫的吩咐,把項陶接到了大營。

吃飽喝足好好睡了一覺,一行人起了個大早。

項弛主管軍馬采買,特意為兒子挑了一匹毛色純黑的小馬當坐騎。

項陶雖然只有六歲,學武卻已經好幾年,身手靈活的他去年便已經能夠熟練地駕馭他的小馬。

沒有父母在旁約束,小家伙哪里還有什么顧忌。

縱身躍上馬背,得意洋洋地抖了抖馬韁,小馬便噠噠地在營帳周圍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