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嗬,這死丫頭還敢和他嗆聲?
蕭炫一伸手,淳于伊的下巴又落入了他的掌中。
“你放開!”淳于伊用力在他身上捶了幾下。
“你那補藥呢,怎的不接著用了?”蕭炫一邊說,一邊繼續揭她額頭上的偽裝。
“輕點……”淳于伊發際邊的細發被扯得生疼。
“原來你這頭犟牛還知道疼啊?”蕭炫稍微減小了些動作的幅度,又往前湊了湊。
兩人挨得太近,淳于伊有些喘不過氣來,她小聲商量道:“你先放開我,我告訴你曉寒生孩子的實情。”
蕭炫微微一愣:“你居然認識花曉寒?”
淳于伊趁機掙脫了他的手,往后退了兩步才道:“我就是你之前提過的淳于大姑娘,你說我認不認識花曉寒?”
“你說你是誰?”蕭炫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淳于伊深吸了一口氣:“我是弱水城淳于城主的女兒淳于伊,少帥若是不信,那連環弩便是最好的證明,還有……”
蕭炫打斷她的話:“我信你,如果你不是淳于大姑娘,又怎會知道如今的城主夫人是花曉寒假扮的。
說吧,花曉寒生孩子是怎么回事兒?”
“曉寒的確是生了孩子,但不是四個,而是一個女兒,不過……”
蕭炫再次打斷她的話:“我就說嘛,她那小身板一次生四個孩子,開什么玩笑!”
“你能不能別總打斷我的話!”淳于伊都快被這臭屁男氣死了。
蕭炫撇撇嘴,這丫頭暴露身份之后脾氣見長,理虧的人明明是她,搞得好像是他做錯了一般。
淳于伊狠狠瞪了他一眼:“曉寒生了一個女兒,另外三個孩子是含之生的,全都是小男娃。”
“你說什么?”蕭炫覺得耳朵都不是自己的了。
“你這人煩不煩啊?!”淳于伊真是好氣又好笑。
“我說含之一胎生了三個兒子,為了不讓旁人起疑,所以才對外說城主夫人生了四胞胎。”
“三個?”蕭炫伸出三根手指:“小九一胎生了三個!”
他直接蹦下床,胡亂套上鞋子就往外跑。
淳于伊松了口氣。
臭屁男就這么跑了,自己也算是逃過一劫。
不過他和含之的感情是真好。
聽說她一胎生了三個孩子,他高興得跟自己當了爹一樣。
孰料蕭炫還沒跑到里間門口就又折返回來。
“爺險些上了你這丫頭的當!小九的孩子已經生了,我這個做舅舅的著急個啥?
眼下最要緊的是先把你的事情說清楚!”他重重坐回了床上。
淳于伊當然不好意思說自己是沖著他來的。
她想了想才道:“我自幼身中劇毒,是含之送來了解藥才救了我一命。
當時弱水城情勢危急,家父不得已只能請求含之接任城主之位,因此才有了上官南蕭這個新城主。”
蕭炫擰著眉道:“你父親就是那神醫老丁?”
淳于伊咧咧嘴,自己果然沒有看錯,這家伙就是跟個猴兒一樣精。
“是,他就是我的父親淳于城主。”
蕭炫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忍不住又想逗一逗她。
“喂,你的名字該不會就叫淳于小木吧?”
“少帥若是不想繼續聽,那我就先回去睡覺了。”淳于伊作勢要走。
“哎——你這人怎的心眼這么小,連個玩笑都開不起啊?”蕭炫急忙喚住她。
淳于伊又瞪了他一眼,繼續道:“含之從前救過我弟弟,此次又救了我,雖然她不需要回報,我們一家卻難以安心。
所以我和父親以出門游歷為借口,特意來了一趟雁門郡。”
“你所說的回報,是指替我祖父治療舊傷,還是那連環弩?”
“都算吧,含之時常掛念老國公的身體,家父便根據她的講述研究了一些治療方案,還準備了一些藥物。
我雖然不懂醫術,但最近老國公的舊傷像是好多了,如此我們也能稍微安心一些。
還有那連環弩,本是我為了弱水城剿匪而制。
既然少帥這里能用得上,我助你一臂之力又何妨?”
蕭炫凝視著她那雙靈動無比的眸子,輕笑道:“淳于小木,你不知道有時實話也是很傷人的么?”
淳于伊無奈道:“我不叫淳于小木,另外,我并不覺得少帥是個容易受傷的人。”
蕭炫像是沒聽見她的話一般,繼續道:“淳于小木,你剛才的解釋勉強也算說得過去。
不過,我還是有一點想不明白,你們父女又沒有什么壞心思,想要回報小九的恩情直接登門就行,為何非得喬裝改扮?
退一萬步說,即便沒有小九那一層關系,單憑身份我祖父也一定會把你們當作貴客。”
淳于伊說不下去了,用力跺了跺腳。
“你就當我們閑極無聊好了!”
蕭炫只覺好笑。
淳于小木還是太單純,連撒謊都不會。
當然,她剛才那些回報小九的話并不是撒謊,至少替祖父醫治舊傷這一點是真的。
至于她為何要混入軍械處,一定另有原因。
“那就當你是無聊吧,反正我可以問巖心,還可以去問祖父。”
淳于伊一陣心慌:“少帥好好休息,小木先告退了。”
蕭炫眼淚都快笑出來了。
“你不是說自己不叫淳于小木么?”
淳于伊懶得理他,扭頭跑了出去。
蕭炫還惦記著蕭姵生孩子的事情,快速把鞋子穿好走出了營帳。
提著食盒的巖心迎面走來,急忙問道:“爺,您這是又要去哪兒呢?小的特地讓伙房做了您最愛吃的菜。”
蕭炫擺擺手:“爺有事兒去一趟祖父那邊,你把飯菜送去給淳于小木,她應該也沒顧上吃晚飯。”
不等巖心說話,他的身影已經在一丈開外。
巖心重重嘆了口氣。
今日的飯菜注定是去不到爺的肚子里了。
也不知他和小木方才聊得怎么樣了,婚事究竟有沒有些眉目啊?
罷了,有些話與其問爺,還不如去問小木呢!
他提著食盒去了淳于伊的營帳。
淳于伊回到營帳,只覺額頭上被蕭炫揭開的偽裝難受得很,索性好好洗了把臉。
剛把臉上的水珠擦干,就聽見巖心在外面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