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兒捂著嘴,滿臉通紅結結巴巴的,比當事人看著都害羞。
小姐啊,雖然您可能早就想這么干了,可也不能當著這么多人的面這么光明正大的非禮九公子啊。
還說要對人家九公子負責,他們可都聽著呢,這必須得負責啊。
“嗯,桃兒,我臉是不是有點紅?”
腳下步子有些凌亂,好像不會走道了。
她剛才的確是有些荒唐了,是不是像足了登徒子?
“小姐,這會兒才知道害羞,是不是晚了?”
“什么害羞…我就是…天熱了,不說了,上馬車。”
逃命一般的跑向馬車,也不等桃兒扶,自己撩起裙擺急匆匆就鉆進去了。
桃兒在后面看著,很是不厚道的笑了,不過她這也是一臉通紅,沒法子,誰讓剛才行事的人是她的主子。
“雪丫頭,你這般慌張做什么?”
“就是,不用急,瞧瞧,急得臉都紅了,你只管跟時九好好說說話就是,我們索性沒事又不趕路。”
馬車內,兩位老人還不知怎么回事。
“恩,沒事了,咱們走吧。”
初雪呼了口氣穩住心神,告訴自己要冷靜,可是心跳的厲害有些不聽使喚。
馬車緩緩啟動,馬車后,梅時九久久沒回過神。
“公子,馬車都走遠了,咱們回營地嗎?”
圣上他們已經站在遠處看了好一會兒了,公子還要在這杵多久?
阿慶實在是覺得有些…不知道怎么說,感覺自家公子被初雪姑娘當眾調戲了,但是又好像不是,人家初雪姑娘好歹說了會負責不是嗎?那到底是調戲了還是沒調戲啊?
不過,自家公子這反應,屬實有些像個不經人事的小雛兒…呸,不能這么說,反正就是跟初雪姑娘一比,多多少少有點弱勢了,好歹要親回去啊。
不過,初雪姑娘這行徑,也不是一般姑娘干得出來的,公子沒反應過來,也是情有可原吧。
“回去吧。”
梅時九終于有了些反應,輕輕摸了摸剛才被初雪親過的地方,心里樂開了花,臉上卻一直繃著,當然,還有一些淡淡的憂傷和無奈。
若能為她綰一輩子的發該有多好。
遠處,呂文郁提著藥箱默默轉身。
“公子…”
車前有些心疼自家公子。
“恩,走吧,和外祖父商量商量方子去。”他一定要想法子把九公子的頭疾治好,哪怕冒險一試,總好過一點希望都沒有。
他相信九公子知曉也會統一的,但是目前想法還不完全成熟,還有很多地方需要仔細考量,另外大戰在即,此時也不宜…等大戰結束吧,大戰結束之前,他一定要保住九公子的命。
她那樣的女子,對大多數人都是清清冷冷的,可一旦她真心以待的人,必是比旁人都濃烈的感情,若是九公子有事,他覺得,她這輩子是不可能再接受其他男子的,她不想梅時九死,而他,不想看她孤獨終老。
而且,他們兩個站在一起,真的很般配不是嗎?
“文郁!”
回身的梅時九看著不遠處正欲走的呂文郁招了招手。
“九公子,可是不舒服?”
呂文郁提著藥箱一路小跑過去,這些天,梅時九頭疾頻發,也難怪他會著急了。
“沒事,文郁別急,現在沒事,想跟你閑聊幾句。”
沒事就好,呂文郁松了口氣點了點頭,將藥箱子交給車前,自己陪梅時九走著。
“文郁,我這頭疾最近頻發,是不是撐不了多久了?”
梅時九直接開門見山。
“九公子,文郁一定會盡力而為,您放心,九公子一定要配合著按時用藥,我正在和外祖父商量新的法子,但是新法子有些冒險,等文郁和外祖父商量好了,再跟九公子詳說,等到大戰結束后吧。”
光是準備就要準備一段時間。
新法子?
梅時九并未放在心上,若是有法子,他相信呂文郁一定會用的,想著對方可能是說著寬慰他的話。
“好,辛苦你了,你放心,時九一定謹遵醫囑,她走之前,是不是又叮囑你了。”
梅時九知道,她走之前找這個找那個,全都交代了個仔細。
“嗯,她不放心九公子,留下來又怕你們擔心她。”
“文郁,我的情況你最清楚,若是…我真的熬不過去,能不能請你幫個忙,幫著去照看照看,她從小吃了不少苦,身體弟子不好,去年冬又長途跋涉去了西北和波羅,一路受凍,怕她著了寒氣,等到天冷就發出來了,聽說生了凍瘡,來年很容易再發…”
梅時九有多少放不下,在他的一言一語中已經表現的淋漓盡致了。
“九公子,您不會有事的,一定能熬過去。”呂文郁知道梅時九什么意思,他是在提前交代后世。
他這般放在心里的一個人,怎么舍得托付給旁人?若是可以,怎么舍得?
梅時九微微一笑,“文郁,你自己就是郎中,心里應該清楚,我會盡力,你也會盡力,但有時候,老天爺未必會讓人試試如愿,我是說萬一,萬一…還請你費心,我怕大戰開始,到時候就沒時間與你說這些了。”
“九公子,不會的…”
“文郁,你就答應我吧,我知道,這般對你不公,可是…時九托付你放心。”
大戰不知什么情況,若是敗了,圣上會如何,他也不知道,若是贏了,他若是出事,不用他交代,圣上也一定會好好照顧她。
他就想著,多一個人照顧她才好。
呂文郁通曉醫術,她身子又不是很好,呂文郁話不多,與她也處得來…
呂文郁靜靜望著梅時九,良久之后點了點頭。
“好,九公子放心。”
便是他不說,他也想到了,想到了等天轉涼的時候去找她。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他也與先生說過了,這樣,便是他真的走了,也能安心幾分吧。
想著,不由抬起衣袖聞了聞,香囊傳出的淡淡香味,讓他不由自主的笑開,只是笑容里有著濃到化不開的不舍。
“阿慶!”
梅時九突然喊了一聲,阿慶聽著趕緊上前。
“公子!”
“阿慶,把我的戰甲準備好!”國難當頭,身為大元男兒,就該皮甲上陣,這一戰,他怎么可能缺席。
他要陪著圣上,與祖父,與慕寒,與梅家其他兄弟一起疆場廝殺!
“九公子!”
“公子!”
他這樣的情況,怎么能上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