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初似錦

第730章 無人能及(1)

第730章無人能及(1)第730章無人能及(1)←→:

不管今日花旗出于什么目的,言語之間是否暗暗挖坑,但最后還是表現出幾分身為軍中兒女的豪氣,愿賭服輸。

只是這一句甘拜下風,暗含了多少不甘與屈辱,只有花旗自己知道。

不過,她今日也算是真正明白了,明白了為何金絕天會看上初雪。

這個初雪,的確很強。

論戰,論的不光是兵法謀略,還有心智和膽量。

而她無論哪一點,都是一敗涂地。

“承讓!”

初雪也是風度的回應,并沒有擺出勝利者之姿。

因為這一局對她來說,不懼挑戰性,花旗一開始就輸了,她后面步步緊逼其實是有些欺負人的,她是可以延長戰局,但是沒必要,若是在戰場之上,速戰速決,有時候不管是對敵軍還是對己方,都是好事。

可以盡可能減少傷亡。

戰場本就殘酷不是嗎?

“金玉侯哪里需要承認,是花旗自愧不如,金玉侯之才不輸男兒,若上戰場,可為將。”

花旗這話雖是及其高度的認同和夸贊,可也隱隱帶了幾分挑撥之意,瞧瞧,這話一出,在場武將臉上都寫著不服,這么個柔柔弱弱的女兒家,便是通曉一些兵法,讀過幾本兵書,那也頂多是比旁的女子強一些,為將太過了。

“原來金玉侯還精通兵法,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好!”

金贊禮笑著夸了一句,他雖然沒上過戰場,但是剛才的軍旗行令還是看得懂的,花旗并未夸張,若是男子,當真可領兵為將,有為將之才,胸有成竹卻沉著冷靜,不驕不躁。

千軍易得一將難求,若是男兒…

若是男兒,便是要用,也得防啊。

金贊禮可沒忘了兵器篇的事,其實,他已經暗中派人去過戍城了,但是一無所獲,她既將其他幾篇奉上,為何獨獨留下這一篇,就不怕惹禍上身?

這個女子,當真是讓人有些霧里看花看不透徹了。

他甚至覺得,這一介女流,比坐在那的前大元和阮東的國君更讓他忌憚幾分呢。

“皇上過譽了,家師學識淵博,不敢有辱師名罷了。”

聽聽這口氣,看看這姿態,說她謙虛,還真看不出來,說她得意,人家分明是榮辱不驚,就好像在說,贏是理所當然,大家太大驚小怪了。

一時間,大家對這個金玉侯好似有了新的認識,和想象中、傳聞中的完全不一樣。

黎瑤芯暗暗握拳,她似乎有些明白,金絕天可能是真的動心了,這樣一個女子,有一種特別的魅力,她站在那,仿佛會發光,即便沒有傾國的容貌,也讓人挪不開視線。

世親王妃看著此刻的初雪,也是一陣恍惚。

她在想,初雪的娘,那個傳聞中的錦家大小姐,大元的玉妃,是不是也是這般耀眼奪目,才會讓她家王爺惦念了大半輩子,到死都忘不掉。

“好一個不辱師名,朕倒是忘了,金玉侯師出名門,叟和老先生的大名,朕在瓊州時便多有耳聞,開國之初,朕本欲請老先生出山,任教國子監,可惜,老先生說他年歲已高,有心無力,今日見著金玉侯,朕越發想一睹老先生之風采了,老先生雖一生只收了三個學生,但是三個學生都有大才啊,一個開辦書院,桃李天下,一個…倒是可惜,梅時九九公子,朕也聽了他許多傳聞,也是個風流人物啊……”

金贊禮突然提及的一番話,讓氣氛一下就微妙了起來。

叟和老先生,在場的人多少都有所耳聞,那真的是名動天下的人物。

倒是忘了,這個金玉侯還真是師出名門了,不過一個女兒家,再有學問又如何,難道真的要立身朝堂,跟男兒家一樣投身社稷,與他們一起論政治國?

這豈非荒唐?

女兒家,就應該在家相夫教子,本事大點的,管好一家后院家眷,已是十分了不得了。

便是花縣主,當初不也是隨著天親王在外征戰,是一員戰場廝殺的女將,可如今不也退去了戰袍安居在家?

至于皇上說的梅時九,在場的人還真有不少知道的,有的還有幸在戰場上較量過。

的確是個人物。

“皇上所言甚是,師兄的確是可惜了,他若在,這滿朝文武,無人能及。”

沒想到初雪會突然來這么一句,全場寂靜,一個個瞪眼相望。

她是真敢說啊。

便是那梅時九再如何出眾,也言過了吧,多少要謙虛一點吧。

什么叫這滿朝文武無人能及?

這不是一巴掌打了所有人的臉?

初雪靜靜站在那里,絲毫不懼四周投來的目光。

“早就聽聞金玉侯與那已故九公子情深義重,看來傳言非虛啊,但金玉侯此言是否太不謙虛了,我大昊朝堂人才濟濟,無人能及這四個字,金玉侯有些夸大了,便說我大昊天親王,智勇雙全,能征善戰、金玉侯這么說來,難道天親王也不及你那個師兄?”

有些人正愁找不到攻擊的點,初雪這話無人能及可算是讓對方找到突破口了。

立刻有人發難了。

說話的正是沉寂了幾天的黎瑤芯。

聲音不大不小,卻是十分慷鏘有力,這一番話,也頓時贏得眾人的附和。

畢竟站在他們眼里,天親王才是無人能及。

而黎瑤芯這時候以一個嬪妃的身份站出來說話,就是心懷叵測。

她抬出金絕天來反駁初雪,是一箭數雕,金絕天在朝中的地位她心里清楚,此刻搬出來,在場越多人附和,皇上心里就越不舒坦,這是一根刺,時不時的挑一下,早晚有一天會如鯁在喉,到時候,就是機會,她得不到,誰也別想得到。

這是其一,其二,刺天親王,金玉侯越是當眾維護那個九公子,刺得最痛的就是天親王,他心心念念的人,心里卻心心念念著別人,而這個人已經不在了,他連一個死人的敵不過。

其三,讓今日這個出盡風頭的金玉侯觸犯眾人,讓她成為眾矢之。

而她,則是在維護大昊皇朝的體面,維護滿朝文武的體面。

便是金贊禮,此刻也是默許她出聲的,金玉侯的確過于狂妄了。

初雪看向金絕天,面對四周不友善的目光絲毫不慫,淺淺一笑拱手,“天親王自是風流人物,可在初雪心里,我師兄風華無雙。”

意思,還是那句話,無人能及,在她心里便是天親王也不及。

或許也不是他們理解的不及,而是弱水三千取一瓢飲。

人群中,黎順水的眼里除了那抹紅,此刻再沒了別的顏色,他看懂了她的目光,他好似突然明白了什么。

原來,她的故人是她的朱砂痣。

那人何其有幸。

←→新書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