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坐在這里談天說地,甄志明一時間忘記了自己的麻煩,言語里盡是羨慕。
“孫兄陳兄,你們做的好啊!若是還在我那里,怕是要耽誤了你們啊!”
甄志明一口飲盡杯中的濁酒,醉眼朦朧,顯然是喝多了。
陳枝茂和孫華史兩人還念著店里不敢喝多,聽出了他的羨慕。
孫華史嘆氣道:“只不過是為了糊口罷了,談不上什么耽誤。”
陳枝茂也點點頭,雖是掌柜夫人鬧的那么厲害,可他對甄志明倒是沒多少怨念。
甄志明搖晃著起身,拿起一壇子酒站在窗處看向外面街上人來人往。
低喃道:“不一樣,不一樣的。”
他喝的多了,頭暈乎乎的厲害,桌子上下酒的菜倒是沒吃幾口。
酒卻是喝了一大半。
軟塌塌的看著墻,指著道:“我…我還能喝!酒呢!上酒來!”
陳枝茂嘆口氣,將他扶到了平日里自己休息的地方,蓋好被子又忙下去忙。
甄志明這一覺就睡到了晚上。
陳枝茂正憂慮著要不要陪著他在這過夜時,得知了消息的掌柜夫人趕了過來。
身邊還帶著她那兩個侄子。
不善道:“我家夫君呢?”
陳枝茂也不給她好臉色,直接讓小二帶著上去找了人。
甄志明睡的正香,自打客棧生意不好了之后,倒是沒曾像今日睡的這么安生。
可美夢卻是讓旁人擾了。
掌柜夫人一把掀開了蓋在他身上的被子,聞到他渾身的酒氣皺了下眉。
看他悠悠醒來直接讓兩個侄子扶著出了陳家食肆。
甄志明甩開兩人扶著的手,踉踉蹌蹌的走到陳枝茂面前和他拱手告別。
出門時差點沒邁出去那個門檻,險些摔倒在地。
好在已是到了晚上,街上也沒什么人看到。
可掌柜夫人知曉了甄志明跑到了陳家食肆,免不了回家一頓鬧。
施粥計劃的是十天,明日便是最后一天了。
陳枝茂扶了扶自己酸澀的腰,瞧見天色尚早干脆在院子里坐了會。
方氏急匆匆走來嗔道:“這院子里冷的很,你怎么就坐這了?去廳里坐著吧!”
陳枝茂也覺得有些冷了,點點頭應了下。
剛走了進去就瞧見陳氏領著劉蘭芝走了進來。
看到他一喜:“這趕巧了,我這幾天給兄長做了一件外衣,還想著今日見不到你呢,還好來的是時候。”
陳枝茂一笑,心里心疼又歡喜。
“你這日日穿針引線的,還給我做什么外衣?閑時就多歇歇。”
手卻是接了過去,看那厚實的布料心里暖暖的。
陳氏搖搖頭不在意,將手里另外一件鮮亮些的顏色遞給了方氏,笑道:“我給嫂嫂也做了,快試試合身不。”
方氏驚訝接過,一比劃就知尺寸應是沒錯。
回道:“怎么也給我做了啊?我那屋里還成衣呢。”
陳氏不在意的擺擺手,陳枝茂和方氏對她的好她自然記的清清楚楚。
以前是沒條件,如今自己那些活計也能養活一家。
不像以前還要自己紡織織布,費時費力,連著之前那批大單的布料還是雇主家給的,剩下的由著自己處理了。
她本就是送個衣服,也不打算多留。
可剛拿了她禮的方氏怎么能放她走,硬是勸她等到公婆起來用個飯。
加上劉蘭芝今日沐休,自打搬了出去余氏接手接送兩人的任務,二老就少見了她。
陳氏也不好再拒絕,乖乖坐下等候。
二老一醒來看到陳氏和劉蘭芝自然開心,陳老爺子倒是起了旁的心思。
笑道:“阿芝,今日不如和外祖父舅父一起去食肆吧?今日是施粥的最后一天了,你們也應該學學老夫子的仁愛。”
又囑咐陳氏道:“一會和二房的說說讓桃兒也來,苓兒也喊來吧。”
陳氏倒是高興這個安排,自打劉子苓來鎮上整日里無精打采的,好似一點都不愿意來。
得了空就想往劉家村跑,兩人還以為他是舍不得村子里的要好的幾個伙伴。
今日也能安排他個事解解悶。
連聲道:“好好好,那等會我就去將人喊來。”
陳枝茂先行去了食肆,陳老爺子等到幾個孩子這才出發。
一大早食肆就擠滿了人,那衣衫襤褸的人群里甚至還夾雜這幾個打扮整潔的人。
劉蘭芝一皺眉,她看到旁人自然也看到了。
劉子苓出聲問道:“外祖父,為何還有那些看著不似…不似難民的人?”
陳老爺子背手而立,無可奈何道:“這也是沒有辦法,又不能直接趕他們走,咱們是受鎮上幾個員外的恩,才得以能施這么久,好在今日就是最后一日了。”
劉蘭芝也知曉一些,那日幾個員外請夫子寫公告時她們也聽得幾句。
這無異于是有利有弊。
陳家食肆自然是落的一句好名聲,可這也極其容易得罪人。
剛想完,就聽得人群里騷亂起來。
“公告上說施粥十日,這才九日,今日為何還不施粥?”
人群里不知誰人大聲說了一句。
早已守護在這的人也等的不耐煩,一旦聽的有心之人一句話,便被帶起了節奏。
接二連三道:“對啊,往日這時都已經吃到粥了,今日為何還沒見人?”
“今日莫不是真的不施粥了?我可是大老遠跑過來就為這一口粥啊!”
“說的誰不是一樣,從昨晚那最后一口粥老子到現在也沒吃到東西,這么冷的天哪能受的住!”
“是啊,食肆里怎么沒人出來了?施不施給句話啊!”
倒也不是食肆里沒人答話。
陳枝茂幾人都在后院忙著煮粥,今日在家用飯來的晚了些,是以粥熬的便晚了些。
小二聽到外面的喊聲,著急忙慌的跑來。
“陳掌柜,前面的人都鬧了起來了,要不用昨晚剩下的粥先頂上吧?”
陳枝茂動作不停,搖頭道:“吃壞人怎么辦?而且就那么一點夠幾個人吃?”
洗菜的婦人出策道:“掌柜的,可以兌點水…”
陳枝茂一個眼神掃了過去,那婦人連忙噤了聲。
孫華史了解陳枝茂的性格,揮手讓幾人再等等。
外面雖是難民,可也畢竟是人。
連著他也覺得這兩個主意實在不怎么樣。
小二愁眉苦臉的猶豫著要如何解釋,就聽到外面已有人出聲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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