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楚染靜靜低一低眸:“老祖宗是為何而來?”說著,她冷笑了笑:“大哥?恪夫人?還是四哥?”說完,晉楚染隨即就又抬眸緊緊視住老祖宗。
老祖宗眉宇一掙:“你說什么?”
晉楚染笑了笑:“看來四哥倒沒把所有的事情全都告訴老祖宗。”
老祖宗不解。
但她卻也不過多糾纏。
她今日借見北堂熠煜的名義入宮來見晉楚染其實就是為了晉楚是的事情。
她希望晉楚染能在軒轅澤粼的面前為晉楚是說點好話。
求求情。
老祖宗用一種近乎乞求的目光看著晉楚染:“小六,是兒終歸是你大哥,也是信陽侯府邸的嫡長子,我曉得小六你向來與太子殿下私交甚好,若是小六你能在太子殿下面前為是兒說說好話,恐能免去他一死呢?”
晉楚染卻看著老祖宗冷笑了笑道:“老祖宗,國有國法,恕我無能為力。”
其實晉楚是原本就是晉楚染的大哥,晉楚染也并非完全不能救,正如老祖宗所說那般,若是由她出面在軒轅澤粼面前為晉楚是說點好話,晉楚是不是沒有生的機會,但偏偏晉楚是之前出手欲要謀殺的人卻是北堂熠煜,北堂熠煜可是晉楚染最愛的人,晉楚染知道她不能再冒這個險,因為晉楚是在一日,北堂熠煜就危險一日,誰也不能肯定晉楚是不會哪一天再來一次這樣可怕的事情,而晉楚染卻不想再面對了,永遠都不想。
經歷了這么多,晉楚染怕了。
她真的怕了。
老祖宗緊緊蹙著眉頭:“小六!”
晉楚染依舊是搖頭。
老祖宗死死看著晉楚染問:“為什么?!如今先皇駕崩,靖王又無法趕回,太子殿下一旦做主天下,那么唯一能夠救是兒的人就只有你一個了!是兒千錯萬錯也是你的大哥!這是為什么?!”
晉楚染卻只是淡淡的回視著老祖宗道:“一個人做錯了事情就該受到懲罰!天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何況大哥?”
老祖宗慍怒回身雙手用力握拳捶了兩下擺茶小幾道:“天子犯法何曾與庶民同罪過?!”說著,老祖宗的目光就游移到了北堂熠煜的身上,她隨即一把夠住北堂熠煜的領口道:“老身知道是兒無意傷了安國侯,也知道小六鐘意于安國侯爺,老身請求安國侯爺高抬貴手放了是兒一馬!”還未說完,老祖宗就已經因著心里的失光落彩而老淚縱橫。
“無意?”
北堂熠煜聽言笑了笑:“老祖宗還真是洗脫的一手好罪名!”
老祖宗睜眸視著北堂熠煜。
北堂熠煜看了看晉楚染:“小染怎么說,我就怎么做!”
老祖宗隨后用力一把推開北堂熠煜,退后兩步,怒目瞪著晉楚染,手里卻指著北堂熠煜:“當真見死不救?!”
晉楚染深吸一口氣搖頭道:“不救!”語氣沒有半分退縮。
老祖宗道:“那么從今往后你再不得踏入信陽侯府半步!”
晉楚染笑:“我若還想回去,便不會身在東宮!”
老祖宗道:“我就權當自己是養了一頭白眼狼!”
晉楚染笑:“老祖宗錯了!在老祖宗的心里,其實白眼狼也比我好不是?”
老祖宗氣得說不出話來。
老祖宗轉身欲走。
晉楚染道:“不管老祖宗以往欲要如何利用我,但我卻也看在老祖宗養育了我這么多年的份兒上今日最后再奉上一句話。”
“什么話!”
“一朝天子一朝臣,信陽侯府在大佑前朝叱咤這么多年也是時候該粉墨退場了。”
老祖宗不置可否,冷哼一聲離開。
靜了片刻,北堂熠煜來到晉楚染的身邊:“既然已經決定遠離,何苦再去提醒?”
晉楚染輕嘆著搖了搖頭:“我終歸也是不想親眼看著信陽侯府走到窮途末路的那一日。”
北堂熠煜笑了笑。
隨后,他又低眸下去輕輕重新執起晉楚染的手摩挲著問:“何以不救晉楚是?”
北堂熠煜知道按照晉楚染以往的性子她是會應的。
但這次她卻駁得如此決絕。
不免心生好奇。
晉楚染也笑了笑:“因為你。”
“我?”
北堂熠煜想了想:“你去找軒轅澤粼求情,我不會吃醋的。”
晉楚染卻輕笑著搖了搖頭道:“倒也與這些無關,我只是不敢拿你的安危再做賭注罷了。”
僅僅一句話。
就讓北堂熠煜滿心暖意。
宛如三春惠陽,和風撲面。
片刻后,北堂熠煜深吸一口氣道:“皇上既然已經駕崩,那么想必太子殿下不日便會登基為新帝。”
晉楚染點頭:“又怎樣?”
北堂熠煜道:“還是要早做打算為好。”
晉楚染不免笑看住北堂熠煜問:“之前不是還大言不慚的說無論宮中怎樣變動都不會波及安國侯爺的嗎?”說時,晉楚染語氣略帶著幾分玩笑意味。
北堂熠煜看了看她,隨即又抬手撫一撫晉楚染的額頭:“雖說是這么說,卻也要防患萬全,以備不測。”
“不測?什么不測?”
晉楚染忙問。
北堂熠煜輕嘆一聲道:“縱觀軒轅歷朝歷代,哪一朝的更替少得了一場兄弟相殘的腥風血雨?哪一個千古帝王不是踏著血肉模糊的尸體一步步走上皇位?”
一語中的!
晉楚染恍然大悟!
她這才曉得何以北堂熠煜在靖州時故意沒有把消息留下透露給軒轅季風。
那時北堂熠煜心里大概也就已經猜得了幾分原委。
他是擔心。
他是想保護軒轅季風,也是想保護軒轅澤粼。
他是想避免一場兄弟相殘的人倫慘劇。
晉楚染靜靜看住北堂熠煜須臾道:“我終于明白了。”
北堂熠煜不解回視住晉楚染:“明白什么了?”
“我誤解你了。”晉楚染笑笑:“你故意沒有給靖王殿下留下一點線索其實并不是因為你站在了太子殿下這邊,而是因為你不想看見他們兄弟相殘。”
“你又如何確定?”
“屆時其實你也并不十分清楚事情的原委但你還是那么做了,就只能說明在你心里一直都在刻意避免這件事情的發生,你始終都耿耿于懷、心心念念這件事情。所以你才會這么敏感,不敢也一絲錯漏。”
說完,晉楚染盯住北堂熠煜。
北堂熠煜深吸一口氣又吐出,看了看晉楚染卻又低眸笑了笑。
北堂熠煜深深覺得跟晉楚染待在一起的時間越久自己就越是什么都瞞不住她了。
他在她面前越來越透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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