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直到祁修能從書房回來,馨寧也沒睡覺。
不,是想睡沒睡著。
接下來連著幾天,馨寧試了好幾次,再怎么摸就是不睡覺。
晚上睡覺前去摸了,回來睡覺,也不是以前進入睡夢那種感覺。
關鍵是還不做夢!
馨寧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錯。
這天,馨寧終于狠了狠心,打算再泡一次夾竹桃水喝。
馨寧坐在桌子前翻著書頁。
“少夫人,今天怎么喝白水呢?”春蕊一邊把裝著茶水的瓷壺放在桌上,一邊疑惑的問道。
“哦,天熱了,我感覺喝涼開水解渴。”馨寧看著書本,嘴上解釋道。
她要事讓春蕊她們知道她又要喝夾竹桃水,肯定會拼死攔住她的。
但是她必須知道為什么自己再也夢不到前世了?她只能最后再試這么一次了,她打算好了她只喝一杯。
這樣,就算像上次那般昏迷,應該也不會昏迷太長時間的。
“少夫人,這水是奴婢剛倒的開水。還燙著呢。那您等一會兒再喝吧。”春蕊道。
“嗯,我知道了,你出去歇著吧。我看會書,等會兒再睡一會兒。”馨寧道。
春蕊不疑有他,依言出去了。
馨寧見春蕊把門關上,把手里的書拋到一邊。
從袖子里拿出裹在帕子里的夾竹桃花。這可是她先才乘人不注意時,手包著帕子摘下來的。
馨寧打開壺蓋子,把撕下來一瓣一瓣的夾竹桃花倒在茶壺里,蓋上蓋子捂了一會兒。
片刻后,馨寧往杯子里倒了一杯,又晾了一會兒。
這才端起水杯,才湊到嘴邊,門一下被打開了。
是祁修遠回來了。
“你怎么回來了?”馨寧驚訝。
“嗯。我回來我換身衣服,晚上要出去一趟。”祁修遠道。
“哦。”馨寧手里還拿著杯子。
祁修遠瞟了一眼輩子里有些泛紅的水,伸手拿了過去。
“誒~”馨寧慌了,想要伸手去搶。
“又搶”祁修遠狐疑的盯著馨寧:“這是什么水?你這么緊張。”
祁修遠把茶杯湊到鼻子底下輕嗅。
“別聞了,是夾竹桃花泡的水。”馨寧坦白:“所以才要搶過來,怕你喝了!”
祁修遠一聽頭都嗡嗡的響,“你又泡著東西做什么?你......”
祁修遠說不出來了。
上次她就喝了夾竹桃水,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當時他差點都以為她要死了。那三天他提心吊膽,心神傷痛。
如今她難道又要喝這玩意了不成?
“我不是要喝。”馨寧看祁修遠滿目蒼涼和傷痛,連忙道:“我就是閑著無聊,就隨便泡一泡的。你看壺還是滿的,我就倒了一杯出來,在這看顏色呢。”
祁修遠打開茶壺一看,里面飄著夾竹桃花瓣的水只下去了一點。
他把茶杯里的水倒回茶壺,茶壺的水就差不多滿了。
“你看,我沒騙你吧。”馨寧笑道,“我一口都沒喝。”
祁修遠呼出一口氣,望著馨寧的笑臉道:“你再無聊,跑它做什么。他本來就有毒,你摘下來又泡水,這一過程本來就容易染毒的。你......”
“我知道了,以后再不動了。”馨寧急急的表態。
祁修遠則提著茶壺和那一套茶具出了門去。
“你干什么啊,祁修遠。”馨寧不知道祁修遠到底要干什么,連忙跟了上去。
她看到祁修遠把茶水去倒在花壇里。
“春蕊!”祁修遠喊道。
“世子。”春蕊不明白世子為什么把她給少夫人倒的水給倒了。
“把茶壺連帶茶杯子全部拿去砸了!處理掉。”祁修遠道。
“世子?”春蕊更加不明白祁修遠的意思了,她望向馨寧。
“麻雀!”祁修遠又喊了一聲。
“世子。”麻雀從院子外面跑了進來。
“處理掉。”祁修遠把手里的茶壺和茶杯遞給麻雀。
“是!屬下這就去砸了,保管它碎成齏粉。”麻雀信誓旦旦道。結果那一套茶具跑出去了。
馨寧不語,任由祁修遠處理了。
祁修遠又圍著那兩株夾竹桃樹,盯著慢慢轉了一圈。
馨寧暗香,祁修遠該不是想把這兩株樹也拔了吧!
正想著,祁修遠向她走來,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拉進了房間里,關上門。
外面春蕊莫名其妙又有些緊張的盯著緊閉的房門。
屋里,祁修遠把馨寧按坐在椅子上,“阿寧,現在兩株夾竹桃共有十三朵。以后,我每日回來都會查數,若是少了。你的那些丫頭婆子我定不輕饒。”
“你說什么!”馨寧想要去掙扎出他的雙手,“祁修遠你太不講道理了!花開花落是樹木的宿命,花落了你憑什么處罰我的丫頭們!”
“阿寧,我自不會那般不講道理。花落了,也落在地上,有跡可循。”祁修遠道:“若是莫名其妙少了一朵,還說不出個所以然,哼!”
“你至于嘛?我都說了我今日是跑著玩的。”馨寧明白了,祁修遠這是氣她今日又泡夾竹桃花水了。
“嗯。我知道你是泡著完兒啊。”祁修遠認真道,“我不是也沒說你什么嘛。”
“你!”馨寧用力拍掉祁修遠按在自己肩頭的雙手。
馨寧伸出食指,用力的對著祁修遠點了點。
“無恥!”
“阿寧。”祁修遠笑道:“等會兒,我讓喜鵲給你送一套茶具過來。”
祁修遠就想沒聽見馨寧罵他的話一樣。
“誰要你的茶具啊!”馨寧見祁修遠根本像是沒聽見她的話一樣,氣呼呼道。
“什么你的,我的。”祁修遠笑著攬住馨寧的肩膀,“那是咱們的。我就是給你找出來。”
前兩天張善已經按照祁修遠的意思,把他的私庫的鑰匙和賬本都給馨寧送來了。
馨寧打開賬目一看,大吃一驚。
祁修遠的私庫未免也太富足了吧。
“我要那套刻有八仙過海的銀壺。”馨寧記得賬本上午有這么一套,價值不菲。
“阿寧真的與我很有默契。”祁修遠笑道,“我就是打算讓你用這一套銀壺。”
“若是茶水有毒,這銀壺立刻就會變了顏色。”
“奧。”馨寧握拳砸了一下祁修遠的胸膛,“原來還是防我啊。莫不是怕我給你下毒。”
祁修遠笑道:“不怕的。我是怕人給你下毒。”
馨寧瞪了他一眼。
“好了,不生氣了。嗯?”祁修遠笑道:“你幫我換衣服嗎?我晚上要出去。可能要晚一些時候回來。你別等我了。”
“莫不是去青樓藝館。”馨寧嗤鼻道。
祁修遠每次出門應酬,都會和她說清楚去哪。這樣不說清楚去哪,都是去那些地方。
“嗯。去紅袖坊。”祁修遠笑道:“阿寧放心,我會為你守身如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