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閨

第198章 親事

第198章親事

第198章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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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管事開口之前,章氏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都提起來了。

等到管事的話音落下,又聽到“榜眼”這兩個字,章氏的心才又總算是落到了實處。

榜眼啊!

自陸老太爺往下,陸家男兒人人都讀書走科舉這條路,卻從來沒有人進過一甲,更別說是被點中榜眼了。

雖然不是頭名的狀元,但在那么多人之中被當今圣上點中榜眼,這該是何等的榮耀?

一時之間,章氏都喜得不知道要說什么好了。

“好,好,好……”好半晌之后,章氏才連說了三個“好”字。

想起從前那十幾年,因為沒能生個兒子,見了陸家宗親總覺得抬不起頭來的日子,想起那些日子許多人明里暗里的嘲諷,章氏喜極之下,連笑都來不及,倒是先落下兩行淚來。

章氏覺得,自己總算是能抬起頭來了。

甚至,都有一種揚眉吐氣之感。

對于章氏的心情,眾人這時大概都能想象得到,因而也沒有人因為她的失態而發笑,反而都面帶笑容的向章氏道出祝福。

章氏這十幾年來積存的所有郁氣都盡數消散,對于眾人的祝福更是都回以滿面的笑容。

此番情景,怎一個“喜”字了得?

想比章氏,倒是晏池這個當事人,從頭到尾都是一臉的冷靜,就算聽說自己被點中了榜眼,也不見有多驚喜。

就仿佛……

早就能夠預料得到一般。

陸尋在對面看了忍不住抿唇。

是了,三哥向來就是這樣,對自己的能力有著極為清醒的認知,對自己能做到哪一步亦有著極為精準的判斷。

既是早就想到了,又如何會有驚喜?

章氏也是被眾人圍著道喜之后,這才發現晏池竟然比她這個做母親的還要冷靜了許多,當即便拍了拍自己的額頭,笑意盈盈地看向晏池:“池兒,你倒要比母親還要來得沉穩……”

對于晏池,章氏是怎么看怎么覺得滿意。

老太太等人這時也注意到了晏池的冷靜,一時之間倒都將注意力集中到了晏池的身上了。

福壽居里熱鬧了許久。

因為晏池被點中了榜眼,章氏手一揮,自己掏了私房給府里所有的下人都多發了兩個月的月例,因而整個陸府又是一片喜氣洋洋。

上次春闈放榜以及老太太的生辰都得了賞賜,這才過了多久又得了賞,叫下面的人如何能不高興?

一時之間,一茬兒又一茬兒的丫鬟婆子小廝們湊在了一起上前謝賞,那好聽的話更是不曾停歇的往外說,直聽得章氏面上的笑容就沒有斷過。

許久之后,這樣的喧囂才算是暫時停了下來。

不過,陸家的熱鬧還并沒有完。

殿試放榜可謂是受到京城所有人的矚目,晏池中了榜眼的事,都不用陸家往外通報,關注著這件事的各府便都得到了消息。

與陸家素來有交情的各府,自然是以了最快的速度上門道喜,尤其是那些早前就有意讓晏池做自己女婿的夫人們,甚至都不惜自己親自上門來拜訪章氏。

晏池,于是就這樣成了京城最炙手可熱的那幾個人之一。

陸家的熱鬧一連維持了好幾日。

幾日后,應酬完各府的夫人,章氏便喜氣洋洋的去了晏池的書房。

“池兒……”看著仍極為冷靜的坐在書房里看書的晏池,章氏似嗔實喜地道,“你瞧瞧,你中了榜眼倒似是個局外人一般的清閑。”

晏池聞言放下手中的書本,抬頭沖著章氏淡淡一笑:“勞母親替兒子操持了。”

章氏拿了帕子掩唇笑。

若是這樣的辛勞,那她寧愿操勞一輩子才好。

又說了幾句閑話,晏池這才有些疑惑地道:“母親可是有什么要緊事要與兒子說?”

如若不然,章氏這時應該與上門道賀的眾夫人應酬著才是,又怎么會抽空來尋了他?

聽晏池這樣一問,章氏面上更是堆滿了笑容。

她是為了晏池的婚事而來的。

在春闈放榜之前,京城那些眼睛都長在了頭頂上夫人們,可從來都沒有將晏池當作是女婿的好人選,說到底不就是看不上晏池那過繼的身份,認為他比陸家其他的少爺要低一等嗎?

春闈放榜之后,這些夫人們才突然看到了晏池的潛力,想方設法的要與章氏搭上話,就想在殿試之前與章氏就晏池的婚事達成一致。

但章氏這幾年都等了,又哪里會急于這幾日的功夫?

因而,前些日子可是推了不少夫人的邀約。

事實證明,章氏的選擇是對的。

如今殿試總算是塵埃落定,那些想要與陸家結親的夫人的身份,可不就又比之前要高了一截么?

章氏將晏池的婚事擱置了這么幾年,為的可不就是要替晏池定一門好親,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好媳婦嗎?

現在眼瞅著愿望就要達成了,自然止不住的高興。

又想著,既然是晏池的婚事,總不能越過他直接就做了決定,這才會特意往晏池這里來一趟。

聽晏池相詢,章氏帶著笑容道:“還真是有要事,池哥兒你今年也十九了,在科舉上也有了建樹,母親琢磨著,你的親事也差不多可以定下來了,等你成了親呀,自然可以專心入仕,不用再為其他的瑣事而操心……”

晏池面色微微一變。

他沒想到,殿試只不過是剛剛放榜,章氏就已經在考慮他的親事了。

若是放在以往,沒有認清自己的心意時,就算章氏馬上就替自己定親,晏池也不會有多大的感覺,左不過成親生子而已,每個人都會經歷的事,又能算得了什么?

但對于現在的晏池來說,他卻半點也沒有去碰觸親事的意愿。

仿佛……

這樣就可以還留著某些念想一樣。

但章氏可不知道晏池現在在想著什么,她甚至都沒有注意到晏池臉色的變化,而是從袖中拿出一個信封來,又從中抽出一張信箋紙,紙上寫著一個又一個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