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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晏池這里打聽到了關于萬九這件事的最新進展,陸尋后來便也沒有再盯著這件事不放了,有了萬九在手,那個幕后之人若是再要出手,總是要露出馬腳的。
這些事,自然有家中長輩們出手,便是陸尋想要往里面摻和,長輩們只怕也是不會允的。
等到關于李慧淑和程越的流言總算是稍稍褪去了熱度,晏池也正式被授了翰林院編修,開始了每日忙碌的日子。
一甲三名,狀元授翰林院修撰,榜眼和探花則受翰林院編修。
二甲進士以及三甲的同進士,若是不想候著地方官的缺,想要留京任職,便需考取庶吉士,考中之后三年之后視成績看能否留京。
大多數人自然都是想要留京的。
因而,許多二三甲的士子都參加了庶吉士的考試。
最近一段時間處于風口浪尖的程越,自然也是如此的。
不過,陸尋也聽說了,程越并未考中,最后程家只能花了大筆的銀子,想要替程越謀個地方上的肥缺,或者去個富庶一點的地方做父母官。
這也是因為程越最近算是惹了所有人的矚目,這才會程家發生一丁點的事都會被人給傳出來。
陸尋想了想前世的程越。
前世的程越在仕途上算是極為順利的,二十來歲便考中了二甲進士,后來更是成功考取庶吉士,三年散館之后補了缺在京為官,后來娶了陸尋,借著陸家那時還剩下的幾分力一點點晉升,等到陸家沒辦法給他帶來助力了,又有安喜縣主在后面撐著。
可不知道有多順遂。
陸尋承認自己就是個幸災樂禍的人,知道程越過得不好,她竟然有種“這樣我就放心了”的滿足感。
在陸尋關注著京城的新動向的時候,陸府里,章氏和衛氏見天兒的就湊在一起。
為何?
章氏是為了替晏池挑媳婦,而衛氏嘛,則就是為了陸尋的親事了。
陸尋六月里就要滿十六歲了,京城的閨閣千金里,像她這么大還沒定下親事的真是少之又少,衛氏從前是想著要多留陸尋一兩年,但這可不代表衛氏就能眼睜睜地看著女兒耽誤了親事了。
這不,正好章氏也忙著替晏池找媳婦,這妯娌倆可不就見天兒的湊一堆,嘴里談論的都是哪家的千金俏,哪家的郎君好……
等等。
衛氏向來就疼陸尋,現在又是事關陸尋的親事,因而也沒瞞著陸尋。
“尋尋,你的年紀也不小了,縱是母親想再留你一兩年,現在也該定親,再留個一年左右的時間準備嫁妝,到時候出嫁也不會顯得匆忙……”
“……母親也不是那等古板的,咱們女子嫁人啊,若是能嫁個自己心里喜歡的當然是再好不過了,尋尋你要是有喜歡的人,可不要因為害羞就不與母親說,若是合適啊,母親也是能成全你的……”
“說不定,還能喚到府里來讓你們好好見上一面呢!”
衛氏是這樣對陸尋說的。
陸尋聞言也很有些感動。
不得不說,衛氏是真的太寵著她了。
自古這婚姻大事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有女兒家自己能作主的,便是如此,衛氏都能說出成全她的話來,可見衛氏有多心疼她了。
若是陸尋心里真的有那么一個人的存在,雙方的出身差得又不是太遠,只沖著衛氏對她的疼寵,想來她也定是能如愿的。
不過……
陸尋仔細想了想,這兩世以來,她好像還真的心里就沒有那樣一個人。
就是前世她嫁給了程越,與程越做了十幾年的夫妻,但程越在她心里也就只是與“夫君”這個詞劃上了等號而已,并沒有如那些話本子里寫的一樣,將程越放在了心上,因他的喜而喜,因他的憂而憂。
這樣想來,是她太冷情了?
陸尋擰著眉頭這樣想。
重生之后,陸尋是再沒想過要與程越扯上什么關系的,不過,身為女兒家,她總是要嫁人的,總不能一直呆在府里做個老姑娘,讓爹娘和兩個弟弟養著吧?
就算她自己樂意,只怕爹娘和祖母也是不會同意的。
那么,問題來了。
她該嫁給誰呢?
陸尋將兩世以來她聽說過的各府年齡相當的公子哥兒都想了一遍,到最后也沒能想出個所以然來。
她好像……
對嫁人這回事并沒有什么期待。
這是不是有些不正常?
陸尋不由得這樣想。
因為糾結著這個問題,陸尋又跑到了晏池的書房里,兩手托著下巴細思著關于自己婚事的事。
這時晏池還沒有回來,書房里只有陸尋自己,她想來想去也沒想出個答案來,干脆就將這等難解之事給拋到了腦后。
關于婚事,反正有爹娘和祖母看著,以衛氏疼她的程度,必定會好好替她挑上一個再好不過的夫婿,她到時候只管聽從母親的嫁過去就是了。
至于其他的……
前世她都能和程越一起過上十幾年了,今生想來也是可以的吧。
這樣一想,陸尋倒是徹底想開了。
她于是又四處打量起晏池的書房來。
雖然常來這里,但是每次都只是坐在這里看書,或者與晏池說話,倒是少有機會好好打量書房的擺設,這時候正好趁著晏池不在,可以好好四處看看。
好吧,其實也沒啥好看的。
晏池并不是那等耽于享樂的,因而這書房里并沒有太過奢侈的東西,除了擺得滿滿的書,也就是多寶閣上擺了幾只應景的瓷瓶等。
極為簡單。
陸尋最后又將目光放在了晏池的書案上。
晏池除了讀書之外,每日都要練幾篇字,或者作一幅畫,因而書案之上時時都是鋪著紙的,這時最上面的那張宣紙上,是晏池畫了一半尚未完成的畫,想來是昨天沒畫完的。
陸尋的目光在那幅畫上略一掃便跳過了。
然后,她微微一頓。
一疊紙的最下方,好像有一張紙露出了一個角,可以看到那張紙上寫了不少的字,因為被上面鋪著的紙擋住了,陸尋只能看到其中一個被遮了一半的字。
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