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閨

第323章

轉眼就是年關。

原本因為晏池離開陸家的事,陸尋以為這個年必定會過得極為沉悶才是,但因為她和晏池的這樁婚事得了圣旨賜婚,真正過年時,整個陸家其實是極為喜慶的。

雖然晏池不再是陸家人了,但不管怎么說,陸家的閨女能得了圣旨賜婚,這總是無上的榮光不是?

再加上,府里是少了一個晏池,但章氏的腹中同樣也多了一個再過幾個月就要出世的孩子,再加上臨近年關的時候陸尋的二嫂陳氏又被診出有了身孕,這添丁進口之喜,也足以將之前籠罩在陸家的所有陰霾都驅散了。

熱熱鬧鬧的過了年,正月里陸尋還隨著長輩們四處走了走。

而今年的上元節,宮里還撥了銀子辦了上元燈會。

不過,如今府里也就陸尋這么一位姑娘了,又是剛剛定了親的,唯恐會出什么岔子,老太太和衛氏都沒有允了陸尋出門。

事實上,陸尋也并沒有多想去湊這個熱鬧。

她只是想起了,幾年前的上元燈會,她與府里的兄弟姐妹們一起出門賞燈,又被晏池一路護著的情景。

三哥啊……

想到再過四個月,自己就要與三哥成親了,陸尋心里更是別有一番滋味。

上元節之后,年味兒漸漸變淡,一切也都恢復到了從前。

在衛氏為了陸尋的婚事忙得風風火火的時候,日子便也這樣倏忽而過。

值得一提的是,四月下旬,在經歷了長達十個時辰的痛苦之后,章氏總算是有驚無險的產下了一子。

說起來,章氏這次產子可謂是極為兇險了。

雖然在服了黃老大夫開的藥之后,章氏算是將前些年的虧空都給補了回來,但她接著就懷了身孕,且是以四十的高齡有了身孕,這一胎打從一開始便有些不太平,若不是后來晏池拜托了黃老大夫定時來陸家替章氏診脈,章氏這一胎能不能保得住都是個問題。

尤其是,章氏產子之時還并不是瓜熟蒂落,而是離著黃老大夫估計的生產日子還有個十天左右的時候,章氏用了晚膳后由陸績扶著去了園子里消食,沒成想因為傍晚的天色有些暗,一個沒注意腳下有一顆小石子兒踩了上去,雖然有陸績扶著沒有摔一跟頭,但章氏也由此受了些驚嚇,當即就面色發白,肚子也跟著痛了起來。

再之后……

也虧的穩婆什么的是早就接到了府里來的,陸尋那里又趕緊給晏池遞了信兒,晏池又請了黃老大夫過來坐陣,才總算是讓章氏母子均安。

而時隔十幾年再做爹娘,無論是陸績還是章氏,都激動得險些失態。

尤其是,在之前的這些年里,二房因為無子可沒少明里暗里的受人奚落,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兒子,也難怪陸績和章氏會如此激動了。

也因為這個孩子的到來,陸績和章氏算是徹底放下了心里對晏池的心結。

雖然晏池選擇離開陸家給陸績和章氏帶來了不小的打擊,但他們也很清楚的知道,要不是晏池,他們根本不可能有自己的兒子。

是以,在這之后,出于心中的感激,夫妻倆倒是真的對晏池離開一事釋然起來。

陸績和章氏這剛出生的孩子在陸家少爺之中排行第五,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某種類似于“取個賤名好養活”的心態,陸績和章氏給這個孩子取的大名叫陸安,也沒另取乳名,只從排行喚了五哥兒。

而就在五哥兒快滿月的時候,陸尋和晏池的婚期到了。

婚期是五月十六。

五月十四這日,是給陸尋添箱的日子。

到了這一日,與陸家交好的女眷都齊聚在了陸家,這其中自然包括了陸尋的兩個姐姐,也就是早已經出嫁的陸瀅與陸音。

姐妹三個坐在陸尋的閨房里,陸瀅將陸尋上下打量了一番,抿唇笑道:“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瞧瞧咱們的三妹妹,現在這紅光滿面的小模樣,任是誰見了也知道這是喜事將近啊……”

陸尋怎么著也是前世嫁過人的,對于陸瀅的打趣倒是不以為意,不僅沒有因此而羞澀,反而還十分大方地點頭道:“大姐姐說得一點都沒錯。”

沒能看到陸尋害羞的樣子,陸瀅頗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你這丫頭,原還想著趁著你快出嫁了能好好打趣你一番的,沒曾想你倒是個臉皮厚的!”

自從陸瀅和陸音先后出嫁,姐妹三個便再少有機會坐到一起好好說話,如今陸瀅這玩笑話一出口,倒是立時便讓姐妹之間因許久未見而生的生疏感完全消散了。

陸音在一旁也跟著笑道:“咱們三妹妹,可不是臉皮厚,這是明擺著期待時間過得再快些,好嫁過去呢!”

說話的同時,陸音心里其實也是有些復雜的。

陸尋要嫁的,是晏池。

當初晏池還在陸家的時候,陸音可是與晏池做了幾年的親兄妹的。

那時候,陸音其實就能感覺得到,雖然自己與晏池按說才是親兄妹,但實際上晏池待她卻明顯比待陸尋要冷淡許多。

為此,陸音也沒少黯然過,甚至還去尋了章氏抱怨。

但如今看來……

這一切,也許是早就有了征兆的吧。

不過,這些畢竟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如今陸尋就要與晏池成親了,陸音便也沒再想那許多,而是與陸瀅和陸尋說笑起來。

添箱的次日,也就是五月十五,便是陸家往晏家送嫁妝的日子。

說起晏家,這半年來發生的事也一點不少。

早在賜婚的圣旨下來之后不久,晏家的長子晏江就成了家,緊接著晏英和晏慧兩個晏家的女兒也都以著極快的速度出了嫁,原本住得擁擠的晏家的舊宅子,也就這樣迅速變得有些空蕩起來。

晏江娶的那個媳婦是個性格潑辣的,而晏江先前又讓晏池幾乎嚇破了膽,行事頗有些畏畏縮縮的,再不見從前的膽大包天,因而倒是被媳婦制得死死的。

而余氏又是再疼惜這個長子不過的,因而與晏江的媳婦之間可沒少鬧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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