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一諾辭職回家之后,先去了醫院,跟溫燕歸和張風起說起了自己的事情。
“媽,爸,我今天辭職了。”她笑嘻嘻地坐在他們中間,一手拉著溫燕歸,一手拉著張風起,“從今以后,我也是啃老一族了!”
溫燕歸笑著點點她的額頭,“說什么胡話。就算你不工作,我們家也養得起你。不過你真的不想工作了嗎?我還以為你在那個公司做得挺開心的。”
“嗯,是挺開心的。但是到底是別人的公司,我做得再好,而是被剝削剩余價值。”溫一諾打趣說道,“所以我決定給自己打工!自己賺自己的剩余價值!”
“這樣也好。”張風起倒是很支持,“出去見見世面,知道別的公司是什么樣的,再回來給自己打工,會事半功倍。那我把大天師事務所交給你了,我和你媽媽最近要照顧你師祖爺爺,很多事情我都推了。你回來就好,不然我們就要坐吃山空了。”№Ⅰ№Ⅰ
“哪有這么嚴重?”溫燕歸瞪了張風起一眼,“我們的財務狀況我最清楚,從此以后收手不做,我們也不會坐吃山空!”
“哈哈哈哈……媽這您就不懂了,我們什么時候會嫌錢多?是吧?爸爸?”溫一諾朝張風起眨眨眼。
他倆都是財迷,平時其實也不缺錢,也不奢侈,但就是享受那個數錢的過程。
張風起得意地點點頭,“那是,所以你放手去做吧!有個事情忙著,時間過得也快。”
說完想起一件事,又說:“對了,那幾個撞你師祖爺爺的家伙怎么說?他們是誰指使的?”
“競爭對手唄,還有誰?”溫一諾故意輕描淡寫地說,沒有提及遠在海外的葛派那一幫子人。№Ⅰ№Ⅰ
張風起下意識以為是國內的競爭對手,冷笑一聲說:“這些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我們張派這二十多年安安份份,他們就以為我們好欺負!”
“那是,你不搞事,那些人就皮癢,就來搞你。”溫一諾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地說:“搞事誰不會啊?我看他們是好日子過久了,忘了這個天師道,到底誰是老大!”
“好!我張風起的閨女就是牛逼!”張風起朝她豎起大拇指,“不過你悠著點兒,暫時你只有一個人,沒有個幫手,還是先小打小鬧,等你師祖爺爺痊愈了,我也有時間了,我們再一起收拾這群王八蛋!”
“好咧!爸媽你們好好照顧師祖爺爺,別管我,我已經長大了,可以自己工作了。”溫一諾笑瞇瞇地站起來,“阿遠最近也很忙,暫時沒時間做飯,我已經聯絡了一家餐館,讓他們定時給我們送餐。我有時候會去外地出差給人看風水,你們不用擔心。”№Ⅰ№Ⅰ
她是把鋪墊先做好了,這樣她一消失一兩周,溫燕歸和張風起不會起疑。
她話剛說完,就聽見病床那邊傳來虛弱的聲響。
三個人一起看過去,見老道士的手無力地抬了起來。
“師祖爺爺醒了!”溫一諾心里一陣高興,迅速沖了過去。
病床上的老道士已經睜開眼睛,看見溫一諾不加掩飾的狂喜神情,他也微微勾勾唇角,有氣無力地說:“……一諾。”
“師祖爺爺!您醒了可太好了!我就知道今天是個黃道吉日!宜做決定!哈哈哈哈哈!”溫一諾笑得很開心。
張風起和溫燕歸也一起跑過來。
兩人站在病床邊上,看著終于醒過來的老道士,幾乎喜極而泣。№Ⅰ№Ⅰ
“師父!您可終于醒了!”
“老神仙!您覺得好些了嗎?還有什么不舒服?要不要醫生?”
三個人喜氣洋洋地忙碌,都覺得心里踏實了。
溫一諾更是覺得天助我也。
本來她還是有點擔心自己的家人。
她要去搞事,就怕別人斷她后路,對她家人下手。
這里的醫院雖然比較安全,但誰也不知道如果對方被逼急了,會怎樣狗急跳墻。
現在老道士正好這個時候醒來,說明她的計劃不僅可行,而且是替天行道,是三清祖師爺允許的!
很快醫生護士都來了,給蘇醒過來的老道士做了一個全面檢查。
“很好,老人家已經扛過來了。剩下只要靜養就會痊愈。因為老人年紀大了,骨骼上的傷,不是一時半會能好的,比不得年輕人。你們最好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讓老人療養。”
醫生檢查完之后,宣布他們可以出院了。
溫一諾趁機說:“爸,媽,要不你們陪師祖爺爺回他山里的道觀休養?比在城市里好,空氣清新,吃的東西沒有污染,而且還有三清祖師爺的神位保佑,師祖爺爺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把身體盡快養好!”
溫燕歸看了看張風起,柔聲道:“風起,你說呢?我沒去過你師父的道觀……”
老道士的道觀很隱秘,山上連網都沒有。
平時的娛樂就是看山看水釣魚養雞,交通靠走,通訊靠吼。№Ⅰ№Ⅰ
張風起撓了撓頭,嘿嘿笑著說:“師父在山里的院子很大,住倒是夠住,不過沒網實在太難受了。我去聯系聯系當地部門,至少在附近修個基站。行不行啊,師父?”
老道士想瞪他,可是他虛弱得連這樣一個簡單動作都做不了。
張風起還在嘴貧:“……您要是不說話,我就當您默許了啊!一諾不去,我和燕歸不放心她,總得跟她聯系聯系……”
他說起溫一諾,老道士才沒那么生氣了,他留神看了看溫一諾,結果沒看出來什么,因為他沒什么精力了。
看來確實要趕緊好起來。
老道士這才微微點頭,聲音沙啞地說:“……隨便你。”
得到老道士的許可,張風起馬上就行動起來。№Ⅰ№Ⅰ
他一邊給老道士辦出院手續,一邊聯系老道士山里那邊的有關部門,給老道士在山里的住處附近修個基站。
老道士出院之后,回到大平層緩了幾天。
蕭裔遠聽說了,也回來看他,給他帶來不少保養品。
老道士歇息幾天,說話利索多了,但是還是不能行動,天天躺在床上,需要張風起和溫燕歸全天候看護。
張風起就跟蕭裔遠說起自己和溫燕歸要和老道士回山里,幫助他休養。
“阿遠,我和一諾媽媽都走了,就你們兩人在家,你要多多照顧一諾,她一個人支撐事務所,也不容易。”張風起拍拍蕭裔遠的肩膀,感慨地說。
蕭裔遠心想,那個事務所不開也罷,現在家里沒人了,更沒時間去管那個事務所。№Ⅰ№Ⅰ
他笑了笑,說:“我知道,她現在工作也忙,事務所的事,可以暫時放一放。”
“哦,那倒不用。她辭職了,正好全心全意經營我們的家族產業!哈哈哈哈!”張風起笑得很開心。
蕭裔遠:“!!!”
他忍不住愕然,“辭職了?!什么時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張風起的笑聲戛然而止。
這下可尷尬了。
他怎么知道,溫一諾辭職的事,過了這幾天,還沒跟蕭裔遠說過呢?!
張風起眨了眨眼,“啊?這個嘛,可能一諾最近太忙,忘了跟你說了……嘿嘿嘿嘿……我那邊還有事,我先走了!”
他瘦多了,行動也比以前迅速。
身手敏捷地跑開,還在心里夸自己機智……
蕭裔遠回到溫一諾的房間里,坐在靠墻的沙發上,靜靜地等著她。
溫一諾現在依然每天早上出門,下午下班的時候才回家。
他還以為她是去上班!
原來不是他以為的上班!
自從老道士出院回家之后,溫一諾就在外面看辦公場所,要給自己家的大天師事務所找個正兒八經的公司所在地。
在老家的時候,他們是有自己的正經辦公場所的。
后來來了京城,這里租金太貴,就在家辦公了。
現在溫一諾想搞事,自然要把架子搭起來。№Ⅰ№Ⅰ
她跟看房中介看了好幾天,最后還是敲定了四環高新技術產業區那邊,也就是跟蕭裔遠的公司在一個商業區。
那里高樓林立,周邊有很多酒店,商場和餐館,還有一個綠地公園,配套設施比較好。
離他們家不遠,離蕭裔遠還特別近!
他們以后都能一起上下班!
溫一諾拿著羅盤在高樓間穿行,尋找跟自己氣場最相合,性價比又最高的辦公場所。
好巧不巧,她找到的樓層,就在蕭裔遠他們公司一個大廈里。
“這個大廈的名字我喜歡,天辰大廈,簡直就像是給我的公司量身定做的!”溫一諾笑瞇瞇地說,“我租第九層的這套辦公場所。”№Ⅰ№Ⅰ
房產中介扯了扯嘴角。
這套辦公場所?
明明是一個小套間,整個不到二十平米……
說起來好像她租了整個樓層一樣!
當然,房產中介也只是在心里嘀咕,面上還想笑得高高興興,“溫小姐喜歡就好。這個套間確實很好,難得的正方形,面北朝南,打開窗戶就有穿堂風,在這里做生意,肯定會財源滾滾,蒸蒸日上!”
“哈哈!借你吉言!一定會的!我待會兒簽約的時候私人給你一個大紅包!”溫一諾朝他眨眨眼。
房產中介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好處,頓時熱絡了許多。
他迅速找到大廈的管理部門,跟他們簽訂了合約。№Ⅰ№Ⅰ
溫一諾一次租了三年,租金可以有七折的優惠。
平攤下來,一個月不到兩千塊錢,可以說是非常便宜了。
而房產中介又給溫一諾出主意,說大廈的管理部門這里有很多辦公用品和家具,都是從以前的租客那里低價買下來的。
很多都是嶄新的,沒有用過的,她可以買回去,比去商店買便宜多了。
溫一諾就跟他們去庫房看了看。
里面確實有很多家具,比如辦公桌,轉椅,還有非常現代風格的沙發,茶幾和裝飾用品。
她越看越喜歡。
“行,這些我都要了,你們算便宜點兒,我給大家紅包酬謝。”溫一諾這些年跟張風起在外面看風水,人情世故是一點都不缺。№Ⅰ№Ⅰ
大廈的管理部門是給業主做事,但也是小職員。
溫一諾很快跟他們打成一片。
到下班時間,她辦公室已經布置好了,是溫馨又前衛的小清新風格,跟大家想象中那個古老傳統帶著陰暗腐朽氣息的天師行業完全不同。
“謝謝大家幫忙!來來來,現在是紅包時間!”
溫一諾出手很大方,她跟這些人都加過微信好友了。
給房產中介轉了一個888的大紅包,給大廈管理部門這幾個幫她搬家和簽約的工作人員分別轉了666的大紅包。
這筆錢對溫一諾來說不多,但是對這些人來說,卻是一筆不小的日收入。
大家誰會跟錢過不去?№Ⅰ№Ⅰ
個個喜笑顏開,對溫一諾殷勤極了。
“溫老板以后有事說一聲,我們一定好好為您排憂解難!”
溫一諾朝他們眨眨眼,笑著說:“叫我溫總就好了。我上面還有老板。”
“哈哈哈哈!溫總溫總!”幾個人笑得很開心,并且還幫她訂做了燙金標牌,明天就能放到她的小套間門口了。
溫一諾折騰了好幾天,終于把辦公場所解決了,心里很開心。
因為要布置辦公室,她今天回去晚了點。
不過事先已經跟家里人打過招呼,讓他們別等她吃晚飯。
她一個人在外面吃了鮮嫩至極的魚面,才回到大平層的家里。
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
張風起和溫燕歸陪著老道士在他房里收拾東西。
客廳里面開著燈,但是沒有人。
溫一諾徑直回到自己房間。
房間里有點黑,她摸著墻邊的開關開了燈。
吧嗒一聲輕響,布置得溫馨又雅致的房間里頓時亮了起來。
溫一諾眼角的余光瞥見墻邊的沙發上坐著一個人,差一點沒嚇得跳起來。
待看清楚了,才發現是蕭裔遠。
她捂著胸口,深吸一口氣說:“阿遠,你怎么不聲不響坐在這里?嚇死我了。”
“我不聲不響坐在這里就嚇死你了,你不聲不響辭職了,跟我說都沒說一聲,難道沒想過會嚇死我?”蕭裔遠緩緩站了起來,“諾諾,家里人都知道了,就我不知道,你是沒把我當一家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