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虞杳和香姑天黑到莊子上,正好趕上忙碌了一天的眾人,都在院子里吃飯晚食。
“公子,您回來了?”
坐在門口臺階上,一手端著大碗,一手拿著幾張大餅正埋頭大吃的大齊,猛的看到風塵仆仆的虞杳,激動的站起身大聲問。
“公子安!”
聽到大齊的聲音,常家兄弟,以及院子里低頭吃飯的眾人忙起身,趕緊問好。
虞杳手拿馬鞭,邊往里走邊掃了一眼他們碗里的飯,見是雜糧粥,且很濃稠,便對常山和大齊他們說;
“吃完再說!”
說著,她人徑直朝后面的主院而去,香姑趕緊去廚房吩咐。
見此,大齊和常山對視一眼,幾口喝完濃粥,大口咬著吃完餅,洗了把手臉,就趕緊跟了過去。
“主子——”
“進來——”
簡單洗漱一番的虞杳,還沒來得及換身干凈衣服,聽到兩人的聲音只好作罷。
“坐!”
坐在主位的虞杳,示意二人坐下后,就問道;
“草料收的如何?”
“回主子,再有三五日便全部收割完,只是牲口太多,奴擔心這些草料不夠過冬!”
“嗯——”
聽著常山的話,虞杳若有所思。
近兩個月來,秦沐和柯丞兵分兩路,帶著商隊不但賺的鍋滿盆滿,還換來了以馬為主的不少牲口,加上后續的牲口,確實有些擔憂。
“地里的苜蓿收完以后讓,所有人去草原割草,盡可能的趕在落雪之前多收些,過段時日,一半兒牲口趕到關外分開養,想必過冬就沒有問題了!”
城墻已建好,新生村也漸漸進入正軌,那里的草料充足,牲口比較少,虞杳打算把好馬趕到那邊兒去養。
“若是這樣的話,草料估計夠的,但是馬廄估計也是不夠的!”
“建,不用考慮別的問題,在加建幾排。”
莊子再往西二三十里,那里在這兩個月已經建成了大批的馬廄,虞杳回來時曾去看過,還未徹底完工。
“公子,先吃完飯食再聊!”
這時,香姑帶著胡嫂子和不會說話的龐大姐,端著三個熱菜,一碟子餅,以及一大碗雜糧粥進來擺在桌上。
“主子先……”
“一起吃吧!”
常山剛起身要離開,就聽虞杳這般說,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沒再說什么。
看著香姑也坐下來,饑腸轆轆的虞杳便提起筷子開動,只是才吃了一口白菜,就聽院子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接著,剛出去的胡嫂子的聲音響起;
“姚管事,您怎的來了?”
姚黑子?
他不是和柯丞一起的嗎?
虞杳停下筷子,心中滿是疑惑時,就聽姚黑子著急問;
“公子可是在里邊兒?”
“對,公子才到,正在用晚食!”
“公子,公子……”
胡嫂子才說完,就聽姚黑子大聲喊叫著,著急朝主屋兒來。
“進來——”
虞杳話剛落,灰頭蓬面,衣衫破損,臉上還帶著絲絲血跡,神情極為焦灼不安的姚黑子就挑簾進來;
見他這副模樣,虞杳便知道出事了!
她扔下筷子,盯著神色慌張,雙眼漸漸紅了起來的姚黑子問;
“出了何事?”
“公……公子……”
突然見到虞杳,才一張嘴姚黑子就哭了起來。
“姚管事快坐,慢慢說!”
“是來,莫要著急,慢慢與公子說來!”
常山和大齊二人趕緊起身扶著姚黑子坐下,并好聲安慰,同時二人心里也極其不安。
坐在虞杳正對面的姚黑子,拿袖子擦了擦眼,順帶著摸了一把鼻涕,這才抬頭對盯著他的虞杳道;
“公子……咱們的賞對被……被搶了……”
“可有人傷亡?”
從組建商隊的那一天開始,虞杳就有這個心理準備,但怎么也沒想到,這事兒來的這么突然!
眼下,她最關心的還是人員傷亡問題,只要人沒事,一切都不是問題。
不過,看姚黑子的狀況,估計不大好!
這么一想,虞杳面色也漸漸嚴肅起來。
“都有受傷,慌亂之際,柯隊長讓奴回來報信,有沒有死奴也不得而知……”
說著,姚黑子又紅了雙眼,看了一眼虞杳,便愧疚的低下頭。
“你傷在哪里,先上點兒藥,回城后再去看大夫!”
“多謝公子,只是皮外傷罷了,奴就是擔心柯隊長他們……”
是啊!
擔心!
心里焦急的虞杳,確定姚黑子沒有大問題,便立即起身,對大齊說;
“叫幾個有膽量,身手不錯的人跟我走!”
“是,奴這就去!”
知道要去干什么的大齊,絲毫沒有猶豫,這帶著些許激動轉身出去大喊;
“馬蛋、王山虎、劉善、鐵頭、鐵牛……”
“來了來了,有甚子事?”
“可是公子有何吩咐不成?”
“何事?”
幾人小跑進二院,忍不住就問起來。
這時,虞杳從主屋出來,幾人立即安靜下來;
“此次之行會有生命危險,你們可愿意?”
“愿意——”
連大齊在一起的六人齊聲大喊,沒有絲毫畏懼。
“走——”
時間緊急,虞杳不敢有絲毫耽擱,就帶著幾人連夜出發。
“公子,這個拿著路上吃!”
去廚房裝了一些干糧的香姑,跑過來盯著一口飯都沒吃的虞杳,滿目都是心疼。
“進去吃飯吧!”
拿著干糧袋子淡淡說了一句,虞杳就帶著幾人轉身離去,看著瘦小的身影淹沒在黑暗中,香姑再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香管事莫要擔憂,我會照顧好公子!”
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常水,盯著落淚的香姑說完,轉身朝外跑去,左腿雖然有些微拐,卻絲毫不影響速度,甚至比一些正常人跑的還要快。
門外已經跨上馬背的虞杳,看著急匆匆跑出來的常水,就不由皺了皺眉頭,以為他有什么要緊事,便又放下馬鞭,就聽他急切說;
“還請公子帶奴一同!”
大門口閃爍的微弱火光,照在他略顯稚嫩的臉上,莫名有種恍惚不真實的錯覺;
但是那雙不大的眼眸卻格外真誠,帶著些許忐忑死死盯著虞杳,像是在等待什么極為重要的決定般!
“很危險……”
“奴曉得,但奴不怕,還請公子帶奴一同!”
“你……”
“奴絕不會拖后腿,還請公子同意!”
見虞杳面色遲疑,常水又急切這般說,話語帶著些許懇求。
本就時間緊迫,他態度又極為堅決,虞杳只好點頭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