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近一個月下了五十匹馬崽,三百多只羊羔,估計這個月底還有許多母馬會下崽!”
舒墨陪著虞杳邊走,邊匯報近日來的情況。
看著遠處似棉花糖般移動的羊群,以及摻雜著小馬駒的馬群,虞杳臉上揚起笑容,滿眼都是歡喜;
她的馬場,終于初具規模了!
一切,出乎她意料的朝好的方向發展!
眼下的她,雖然沒有和朝廷抵抗的能力,但護家人已不是問題!
或許,該是給京城透個信了!
虞杳充滿歡喜和自信的想著,又看向不遠處的新生村,見漢子們在不遠處的山腳下各忙各的,日子雖說辛苦些,可也是他們以前不敢想象的踏實!
虞杳便轉頭問舒墨;
“可有人鬧事?”
“無人鬧事,公子放心,如今的他們只想養好牲口,過好日子,哪還有心思想別的?”
一聽舒墨這口氣,就知道他思想工作做的極好,虞杳笑著打趣;
“都是你的功勞,放心,我都記著!”
沒錯!
這里每個人的好;
每個人的付出;
每個人的努力;
她都記在心中!
“天氣漸冷,讓他們多準備些柴火過冬……”
說到這兒,虞杳突然眉頭皺起。
這里冬季有多冷,雖未親身體會,但聽當地人的描述就已知曉厲害,凍死人和牲口,那是隨隨便便的事!
且前世在西北邊疆出過任務的虞杳,又怎會想象不到?
她意識到,再這樣一個冬季寒酷又漫長的地方,光有柴火遠遠不夠!
再者,樹木再多也經不住長年累月的砍伐,環境破壞的后果她也曾親眼目睹!
虞杳一點兒不想這片凈土,變成一個荒無人煙的沙漠!
“公子,怎的了?”
見虞杳從滿臉笑容漸漸到緊鎖眉頭,身旁一直沒說話的柯丞不由擔心的問,以為出了什么事。
就聽虞杳看著舒墨說;
“今日起,不得任何人隨意砍伐樹木,輕者受罰,重者將逐出這里!”
雖然一切只是剛開始,但意識到這一問題的嚴重性,虞杳沒有絲毫猶豫就做此決定。
這讓舒墨和柯丞為之一愣,滿心不解的同時,帶著詫色看向虞杳;
不懂她為何突然下這樣的命令!
不砍樹燒柴,他們用什么取暖?
用什么燒火做飯?
眼看著冬季隨時到來,難道讓這里所有人活活凍死不成?
驀地,二人疑惑盯著虞杳,不相信她會這樣想,也等待她一個合理的說法!
“明天開始,組織人帶隊上山,砍伐那些已死干枯,或者掉落在地的樹枝,活著的樹木一律不許動!”
虞杳再次堅定的說,就是身后的大齊都很不解。
“公子,活樹為何不能砍伐?”
虞杳看了眼三人不由嘆了口氣!
這要怎么跟他們解釋?
且這種事,三言兩語也解釋不清!
即便如此,虞杳還是組織語言,用最簡潔明了,最能聽懂的方式給他們講解;
“我們這里有這么多人,除去燒火做飯,光冬天取暖,一個人得用多少柴火?”
這么一問,三人不由認真思索起來。
同時他們又不由得想,這里漫山遍野都是樹木,燒柴又不用錢,愛燒多少是燒多少,這種事犯得著愁嗎?
“一個冬季按四個月時間來算,一個人最少得需一千斤硬柴。”
認真想了想,結合自己以往的用柴數量,舒墨給出一個極為保守的數字,而后疑惑的盯著虞杳;
難道,是打算跟這些人收柴火錢?
不知怎么的,想到這種可能性,舒墨心里有些失望!
但內心深處,有一個聲音依舊堅守著,并告訴他,公子不是這樣的人!
“這還是在不算燒火做飯的情況下,一個人四個月的用柴量,但這里的冬季最少有六個月,也就是說,一個人的用柴數量隨隨便便都在千斤以上。”
見三人若有所思,虞杳指著不遠處山邊下,一顆比她腰還粗的大樹,又問三人;
“若是這棵樹砍了,能有多少柴火?”
“曬干的話,得有三百來斤!”
柯丞目測了一下樹的粗高度,給出一個還算中肯的數字。
見此,虞杳又說;
“也就是說,一個人一個冬季的用柴量,最少得砍掉這樣四到五棵樹,那一百人一個冬天要砍掉多少樹?”
突然,他們一算,一百人一個冬天就要砍掉四五百,甚至更多的這樣的大樹!
瞬間,他們心里有了具體概念!
放眼一望,四五百棵這樣的大樹,得好大一片森林呢!
突然,他們好像明白了虞杳的意思,又好像沒有完全明白!
這時,虞杳又問;
“你們可想過,三年、五年、十年、乃至二十年后,這里將會是什么樣?”
“幾十年后,這里的所有人有了后代,家族壯大,人口眾多,那時的這里,又是一副什么光景?”
見舒墨一副恍然大悟,神色復雜的盯著她,虞杳轉頭看向遠處,又緩緩道;
“我明明白白的告訴你們,只要十年,這里的樹木就會砍伐過半,屆時山體裸露,水土流失,遇到暴雨極端天氣便可出現滑坡坍塌,那時候,眼前的這片翠綠將會永遠消失,不遠處那條河也會慢慢干枯,,而后徹底消失,這里將會是一片沙漠,成為不再適合我們人類,乃至一切動物生存的地方!”
隨著虞杳緩慢,卻擊撞人心的聲音落下,舒墨、柯丞、大齊、三人眼前不由出現一幕沙土飛揚,看不到一顆青草的荒蕪沙漠景象!
瞬間,他們終于明白虞杳的用意!
不由的,再次被想法深遠的虞杳深深折服!
“公子,屬下誤會您了,還請公子見諒!”
當即,舒墨為自己剛才的想法道歉。
雖然,他不說,誰也不知道,但是他自己心里過不了這一關!
“無妨,有時候質疑也不見得就是壞事!”
虞杳大度一笑,讓舒墨心頭一顫,再次暗自慶幸當日的決定。
“這里是我們一點一滴打造起來的,我絕不允許發生那一幕,所以,在這件事情沒有開始之前,我們就要制止。”
這次,虞杳的話讓三人一致點頭贊同。
但是,不砍伐樹木,光靠山上那些枯死的樹,又怎么能過冬?
這是一個大難題!
“公子,難道有何好法子不成?”
看了一眼沒有一絲憂慮的虞杳,舒墨就激動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