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
“是六公子讓人送來的,說她在隔壁院用餐,就不過來了,不過這水靈靈的青菜著實可人,也不知六公子是如何在這冬天搗鼓著種出的?”
看著眼前幾盤碧綠脆嫩的新鮮蔬菜,沈若云驚的一句話都說不出,直到聽完周嬤嬤的話,這才小心拿起一片兒蘿卜咬了一口,而后睜大美眸,滿臉驚訝道;
“水嫩嫩的,真甜!”
“可不是哩!剛才在廚房老奴忍不住就嘗了一片兒,那滋味兒比夏時的要甜許多,也不知六公子是怎的種的?”
周嬤嬤一臉歡喜說著,就將幾盤青菜擺在炕桌上,這時又見香姑帶著秋菊子,和巴月,端著冒著熱氣的碳鍋子,以及兩盤新鮮羊肉和碗筷進來;
“大少夫人,今兒個吃涮鍋子,這是鋪子里送來的新鮮羊肉,您與嬤嬤先吃著,若不夠,奴婢回頭再添!”
“夠了,這都吃不完呢!”
沈若云笑著,立即起身搭把手,將肉菜鍋子等擺好,這才看著香姑笑問;
“你家公子那里你多照看些,莫要讓她吃酒!”
雖然知道虞杳平時不怎么喝酒,可是今日人多,沈若云怕一時興起就打不住,便有些擔心。
“奴婢曉得了,不過大少夫人放心,公子一般不會吃酒的,除非有大喜事!”
“這樣水靈靈的青菜擺上桌,那也算件大喜事呢!”
一旁的周嬤嬤忍不住笑著接話,順即將幾人逗樂,見小銅鍋里的骨頭湯已經翻滾起來,香姑這才笑著說;
“鍋子開了,大少夫人趕緊用食,奴婢就不打擾了!”
“有勞三位,你們也快去吃吧!”
知道虞杳對幾個丫鬟極好,沈若云也對她們總是客客氣氣。
香姑往外走的同時,突然又扭頭多了一嘴;
“公子剛才特意叮囑,說酸菜與羊肉一同涮著吃極好,大少夫人不如嘗嘗看!”
“既然是你家公子說的,那定是不差的,我可要好好嘗嘗才是!”
目送香姑三人出去,沈若云立即提起筷子往鍋里下了青菜,然后酸菜和羊肉也沒落下。
一會兒看著鍋子翻滾,羊肉片兒變色后,她吞了吞口水,趕緊夾起一筷子蘸了些芝麻醬,送入口中;
咸香酸爽,合著羊肉的鮮嫩,瞬間讓她眼前一亮,味蕾打開,說話的功夫都沒有,低頭大吃起來……
幾筷子下去,才發現周嬤嬤還沒動筷子,吞下口中的食物,就忍不住催促;
“嬤嬤趕緊嘗嘗,味道極好!”
“這酸菜涮羊肉,當真一絕!”
聽著自家小姐這樣說,周嬤嬤再也忍不住就動筷子;
然而,這一吃就再也停不下來!
“也就咱們六公子能想出這等吃法來,旁人誰能想到……將酸菜與羊肉一同涮著吃!”
“可不是呢,從前我可是不愛吃這些腌菜的,如今……”
沈若云和周嬤嬤倆人邊吃邊聊,一會兒功夫桌上的肉菜下去一半兒,一旁的小康兒睡得小臉紅撲撲,好像也被香味兒勾出了饞蟲,小嘴不自覺的蠕動……
前院更是熱鬧,堂廳四個大鍋子擺在長桌上,菜肉擺滿,哪個想吃什么,只管自己動筷子夾取便是。
“這滋味,當真是美極了!”
吃的渾身是汗,滿臉通紅的的見微道長,抿了一口戒酒后,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忍不住笑著感嘆!
“道長喜歡就行,反正肉菜咱們多的是,想吃隨時就吃!”
“那是極好,貧道這個冬日有口福了!”
說著,見微又夾起一筷子羊肉酸菜,蘸了點兒芝麻醬蘸料,塞入嘴里一臉享受。
至于秦沐、劉蒙、王二石、柯丞等人,早已吃的停不下來,連說話的空檔都沒有,揮舞著筷子不停夾菜、涮肉、送入嘴巴……
一個個吃的揮汗如雨,一臉滿足!
吃飽喝足后,每個人都摸著肚子,靠在椅子上動彈不得;
吃撐了!
“這青菜當真不錯,可惜今年種的少了,沒法拿去賣!”
想著錯過這么一個掙錢的好機會,劉蒙就忍不住低聲感嘆!
“一回生二回熟,今年掌握好技術,來年咱們大干一場也是一樣的!”
對此,虞杳倒是很平常心,甚至自信滿滿,惹的見微連連點頭;
“沒錯,今年有了經驗,來年便可放心大膽的種植,也不會有任何顧慮!”
說著,見微擦了擦額頭的薄汗,突然盯著虞杳若有所思起來;
“道長是想讓魯大人也嘗嘗鮮嗎?”
“呵呵呵……到底是公子,貧道所思所想逃不過你的眼!”
見微笑的滿心歡喜,盯著虞杳怎么看怎么好,莫名有種長輩看晚輩的自豪感。
“說明本公子與道長,英雄所見略同!”
‘英雄’二字,再次惹得見微道長大笑出聲,其他人亦跟著樂呵,一時間,整個堂廳歡笑一片,笑語喧闐。
……
而猛虎寨的虞戰南和裘飽飽二人,則一人捧著一碗雞湯吃的有滋沒味;
虞戰南倒是不挑食,雖然整日里吃雞喝湯,但大冬天的能有個容身之地,能有口熱乎的吃食,他已經很滿足了!
相對而言,此時身體又不舒服,早就被大肥雞吃膩的裘飽飽,面色多少有些痛苦,吃了幾口便放下碗,直接躺著不動;
“等我風寒好了,咱們回城待幾日,也好換換口味!”
天天吃雞,吃的他都快變成雞了!
此時的裘飽飽多少有些欠揍!
這樣的生活,以前的他做夢都不敢想!
有多少人家在嚴寒的冬季沒食可吃,更別說頓頓吃大肥雞了!
“等你好了再說!”
說著,仰頭喝完最后一口湯,虞戰南拿著碗出去。
至于裘飽飽的所說,他完全沒當回事兒;
因為,他想過幾日待路上的冰雪化了,就打算離開此地,去尋找兄長一家的下落!
只要找到他們一家,確定他們安好后,才能安心回京,全力去面對虞家的危機!
夜里,躺在床上的虞戰南,莫名又想起那日進城時聽到的那聲‘康兒’;
不由的心里暗自祈禱兄嫂侄兒一切安好,平安無事!
同時,對裘飽飽口中的‘公子’極為好奇,想著他將要離開此地,以后再難相見,救命之恩,該是當面感謝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