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華富貴

第九章 她見笑了

她沖著姜衡笑了笑,然后一拳打中了他的腹部:

“我這就讓你見識見識陳家的家傳絕學!”

姜衡被她一拳捶到了地上,站都站不起來。閃舞

陳容一拳接著一拳,虎虎生風:

“我叫你捉弄我!遭報應了吧!該!”

“別打了、別打了!”姜衡捂著肚子求饒。“嫂子、嫂子,我錯了,啊……”

“還樂趣?你小子不是一般的狂啊!姐姐今天就教教你該怎么做人!”

陳容不管不顧,把前段日子受的氣一股腦兒的全都發泄在姜衡身上。

姜衡見勸不住,只好又提了別的要求:“求別打臉!”

陳容聽了,拳頭一頓,又全部沖著臉揮了過去:

“一直捉弄人好玩吧!看我今天非得打得連你娘都認不出你來!”

姜衡后悔萬分,天知道陳容竟然有這樣的身手!

他對那個此時不知在何地的姜銜突然產生了同情。

嫂嫂如此厲害,哥哥可怎么受得了!

這是姜衡第一次馬失前蹄,也是陳容第一次成功報復了姜衡!只可惜,這也是唯一一次!

“嫂嫂,你可真是阿照的知音!”

姜循緊緊握住陳容的右手,神情有些慚愧,將陳容的思緒硬給拉了回來。

“嫂子,不瞞你說,一開始得知你出身將門,我是挺瞧不上的……可誰知道嫂子雖是出身將門,可文采學識竟絲毫不亞于我!是阿照不對!不該先入為主,誤會了嫂嫂!”

陳容見這個一向驕傲的女孩兒如此真誠地向自己道歉,心中完全被打動了,她回握住姜循的手,輕聲道:

“你既已誠心向我道歉,就不必為此耿耿于懷!”

姜循看上去還是有些局促不安。閃舞

陳容直接用手指戳了戳她的頭:

“你都讓我直接叫你阿照了,怎么還嫂嫂長嫂嫂短呢?”

姜循瞬間由低落轉為狂喜:

“那該如何稱呼呢?”

“阿容!”陳容答得痛快。“這是我的小字!我爹娘和哥哥們都這么叫我。”

趕來的茜羅聽了微微一怔,若有所思。

“阿容,阿容,阿容!”

姜循一聲更比一聲高,嚇得陳容趕緊捂住了她的嘴:

“你當是叫魂兒呢!”

陳容終于知道她為何喜歡姜循這姑娘了。

姜循其實和謝琰很像,一樣的驕傲,一樣的鮮活!

陳容回想起小姑子自出嫁后就再也沒有寫過一首詩,填過一闕詞。

心想到底是如姜循所言,府中瑣事繁多,騰不出空閑動筆呢?

還是這樁婚事漸漸磨平了她那天生柔軟、多情善感的性子,因此才寫不出一個字呢?

陳容心下有了判斷,對眼前這個文采斐然的姜循更珍惜了!

“快放開我們小姐!來、來人啊!”

院子里跑出來一個身著黃衫的小丫鬟,她面色兇狠,拿著一把掃帚示威。

“等、等一下,這是個誤會!”

陳容嚇得趕緊放開了姜循,離了她三步遠。

那丫鬟連忙將姜循拽到了身后,像只護犢子的老母雞一般:

“小、小姐您放心,有小環在,不會有事的!”

“能有個屁事!”

姜循被她逼的直接爆了粗口,和她平時的才女身份大相徑庭。閃舞

“這是本小姐的嫂嫂,新過門的大少奶奶!怎么會有事!”

她難得的聲色俱厲,訓斥完不懂事的下人,火氣就消散了,活像只泄了氣的皮球:

“啊————本小姐好不容易能把嫂子拉過來做客,結果全讓你給攪黃了!”

陳容看了輕笑出聲,這對主仆實在是太有意思了!

茜羅也是想笑卻不敢笑,小臉都憋紅了。

“阿容————”姜循趕緊湊了上來,嘟著櫻桃小嘴,委屈道,“你還笑話我!”

“好了、好了!”

陳容連忙輕拍姜循的后背,安撫道。

“咱們之前那樣,嗯,確實挺讓人誤會的,你這丫鬟其實也是擔心你,那話怎么說來著?有了,關心則亂嘛!不生氣了啊!”

丫鬟小環聽了狂點頭,將手中的掃帚撇到了地上,像小狗一樣蹭了過來,搓著手道:

“是啊,大少奶奶說的太對了!小姐,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您就原諒奴婢吧!”

“哼!”姜循這才暢快了,居高臨下地看著小環,發狠道,“你別想要這個月的月錢!”

小環一聽,就知道這事兒算是翻篇了,頓時眉飛色舞:

“謝謝小姐仁慈!謝謝大少奶奶大度!”

不過是一個月的月錢而已,對她這種家生子來說,只要不丟了這份差事,其實不算什么!

陳容見事情了結了,開口道:

“好了,阿照,我們都擠在這好半天了!我還想著看你院子的半畝塘呢!”

“瞧我這記性!差點忘了正事!”

姜循也是才反應過來。

“這些不省心的,真是讓阿容見笑了!”

“哪里哪里……我倒覺得這小環機靈的很!定是阿照平日里教的好!”

陳容恭維了一句,雖是恭維,倒也有幾分真心。

姜循明顯很是受用,她擺了擺手,指尖都像是某種優美的指法一般:

“哈瞧你這話說得……呀,這半畝塘在后院里,咱們不如直接過去吧!”

書房里,姜銜、姜衡正站著聆聽姜老爺的教誨。

“離殿試只有十天了,英郎有多少把握?”

姜老爺背著手,端詳著掛在書房的那一福祖先肖像,眼神微凝。

姜銜還沒回答,姜衡先插嘴了:

“爹,殿試定在三月十五,不是還有十一天么?”

“莫要忘了,你兄長后天要陪著他媳婦歸寧,這一天豈能算在內?”

姜老爺聲音壓低,明顯是發怒的前兆,姜銜趕緊扯了一下姜衡的袖子,示意他趕緊閉嘴,開口接道:

“爹請放心,兒子有八分把握,能名列二甲!”

“二甲?”姜老爺把玩著下巴上的胡子,聲音難掩激動。

要知道他當年也不過是名列三甲,后來又在保和殿又考了一次,才得以入翰林院……若兒子真能名列二甲……誒,真是長江后浪推前浪啊!

小小感慨了一下,姜老爺故作鎮定道:

“不錯!好志氣!爹先前還擔心你沉迷于兒女私情從而耽誤了正事……看來,是爹想岔了!”

姜銜聽了如夢初醒,心中一震,卻強自辯解道:

“兒子……分得清主次,還請爹放心!”

姜衡看著哥哥,似笑非笑。姜銜所說的,他一個字都不信!

“你這小子又作什么怪?”

姜老爺一回頭,就看見小兒子沒個正形兒,訓斥道。

“你這一天到晚,正事不作,只想著吃喝玩樂!連秀才都考不上,我怎么會生出你這么個玩意兒!家門不幸,真是家門不幸!”

姜衡聽煩了,用小指頭掏了掏耳朵,無奈道:

“爹,我才十四歲……”

“十四歲怎么了?我和你哥哪一個不是十四歲就有了功名!怎么就你偏偏不堪造就!你還要執迷不悟到幾時?”

姜老爺看這個小兒子不順眼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他氣得不是小兒子考不中秀才,而是氣這小子根本就不好好學!

“給我滾出去!”

姜老爺越想越生氣,索性把人趕出去,眼不見心不煩。

“是。”姜衡行了一禮,就頭也不回的走了。哼,這破地方,他還不樂意呆呢!

姜銜勸道:“爹您消消氣,平郎一向不著調,您又不是不知道,何必與他計較呢?”

看見這個出息的大兒子,姜老爺總算是舒坦了。

“爹,兒子有個事兒想和您商量……”

姜銜見時機合適,醞釀許久,才開口道。

“這家中的爵位能不能由平郎來繼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