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看，都散了！”

“散了散了，不想吃牢飯就散了！”

“爾等竟敢沖撞秦王，活得不耐煩了！”

在侍衛們的拔刀威脅之下，人群終于散開了。

秦王帶著琴姬這才得以脫身。

“呀，這不是伯府的……”

秦王眼尖，一眼就瞧見了姜銜。

姜銜本來都拉著陳容走了，被秦王這么一點名，只好折過來行禮：

“在下姜銜，給殿下請安。”

“你瞧本王這記性……”

秦王拍了下腦門，正要多說些什么，卻被陳容打斷了：

“小婦人姜陳氏，給殿下請安。”

“姜陳氏？哪個陳？”

秦王見她姓陳，便多問了一句。

“回殿下的話，拙荊乃是淮安侯之女……”

姜銜搶在陳容前面回道。

陳容側頭看了姜銜一眼，沒說話。

“原來是陳侯爺的閨女，抬起頭來讓本王瞧瞧……”

秦王顯得意趣盎然，他對陳齊的閨女還是很好奇的。

陳容見姜銜微微點頭，于是慢慢地抬起了頭。

秦王看了一眼，便移開了目光，笑道：

“姜大少可真是好服氣！”

“殿下過獎了。”

姜銜恭謹回道。

“殿下！”

琴姬突然扯了扯秦王的袖子，語氣有些不滿。

“呀，多虧了琴姬提醒……”

秦王好像才想起來。

“你們都起身吧！”

“謝殿下。”

姜銜和陳容二人這才起身。

琴姬臉上的笑容都有點僵。

給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拆秦王的臺！

“殿試在望，姜大少還有心思陪妻子出來玩，想必是穩操勝券……”

秦王拍了拍姜銜肩膀，調笑道。

姜銜沒有正面回答，只說：

“這科舉考試重在平時，臨時抱佛腳也沒什么用處，殿下你說是吧？”

“這倒是……”

秦王沒怎么難為他。

“那本王就先陪美人逛一逛，不打擾你們夫妻二人了……”

“這……”

姜銜和陳容對視一眼。

“那就多謝殿下美意了……”

陳容補充了一句：

“殿下慢走。”

“嗯。”

秦王帶著美人和侍衛，慢慢消失在珍寶齋的樓梯口。

“令儀可要上去看看？”

姜銜見陳容看著樓梯口，問道。

出乎他的預料，陳容搖了搖頭：

“不了，這一樓還沒逛完呢！不著急！”

“那聽娘子的……”

姜銜抬手招來了相熟的伙計，吩咐道。

“給夫人好好介紹一下這一樓的東西……”

“是是是……”

伙計見姜銜連秦王都能搭上話，態度比之前更殷勤了。

“姜夫人，這一樓都是些玉器、瓷器，不知夫人要看從哪兒開始看？”

陳容微微沉吟：

“就從玉器開始看吧！”

“好咧，您這邊請！”

伙計把人印向了樓梯口另一邊。

珍寶齋的古玩都擺在一張張博古架上。

“這邊一排架上全是擺件，這邊一排架上全是玉飾……”

伙計講解地盡心盡責，他本想再說地詳細些，卻見姜銜對他微微搖頭，于是臨時改了口風。

“東西都在這里，姜夫人不妨先看，小人先去收拾一下等會兒要看的瓷器，就先告退了……”

陳容聽見他要告退，心下正不滿，但聽到是去收拾瓷器，說到底還是為了自己，那點兒不滿便立即消散了：

“行，你下去吧。”

“是。”

伙計一退下，這塊角落便只剩下陳容和姜銜兩人。

陳容在一眾擺件里，看中了一座和田玉刻字筆擱，正要伸手去夠，卻正好和姜銜的手相碰。

“呀！”

“令儀也看中這個了？”

姜銜順手拿了筆擱，交到了陳容手上。

“為夫心想阿照也許會喜歡，令儀以為如何？”

“好巧，妾身正好也是這么想的！”

陳容細細撫摸筆擱上的刻字，驚道。

姜銜搖了搖頭：

“不巧！”

“嗯？”

“是為夫和娘子心有靈犀！”

姜銜輕輕低頭，用額頭碰了碰對方的。

陳容看著驟然放大的臉，手心一滑，筆擱差點掉了。

“夫、夫君！”

她慌慌張張地推開對方。

姜銜不明所以：

“怎么了？”

陳容將筆擱重新放了回去，這才松了口氣，扭頭瞪了姜銜一眼：

“夫君可別嚇我了！先前筆擱沒拿穩，差點掉地上了！”

“掉了就掉了，又不是什么重要東西！”

姜銜十分不以為意。

“你……”

陳容沒好氣地又瞪了他一眼。

“敗家子！”

姜銜見她攜著薄怒，臉頰微紅的模樣，心中一動，用手碰了碰陳容的發髻。

“夫君你做什么呀？這是……”

陳容連忙將手伸向了鬢邊。

“前朝的玉簪子，云紋樣式的，從架子上拿的……”

姜銜捧著一方鏡子，正對著陳容。

“令儀可要瞧瞧？”

“你這鏡子又是從哪兒拿的？”

陳容嘟囔了一句，對著鏡子一瞧，原來是支羊脂白玉簪！

姜銜答得隨意：

“也是從架子上拿的，這簪子令儀可還中意？”

“中意。”

陳容對著鏡子照了好幾下，用手拔掉了頭上的簪子，拿到眼皮子底下細細端詳。

樣式，成色，雕工，都很不錯！

說實話她有點兒心動。

“令儀若是中意，為夫就買下了？”

姜銜放下鏡子，最后問了一遍。

“買！”

陳容沒怎么猶豫。

“行！”

姜銜抬手招來了原先那伙計。

“把這支簪子包起來。”

“好咧！”

伙計高高興興地接過簪子，建議道。

“咱們珍寶齋賣的都是真貨，姜夫人不如再瞧瞧別的？”

陳容指向了之前那座筆擱：

“把這一件也包起來！”

“好的，夫人稍等！”

“令儀，這手鐲怎么樣，娘親會喜歡嗎？”

“纏枝花卉紋，倒是漂亮極了！”

就在陳容和姜銜繼續挑選的時候，有人靠近了他們：

“小人給姜少爺，姜夫人請安。”

姜銜扭頭一瞧，見他穿著打扮，便認出來了：

“請起，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這人正是秦王身邊的侍衛，只見他將腰間挎著的匣子取下，然后雙手奉上，轉述道：

“殿下有言：姜少大婚，未能親至，本王深以為憾，此物算是新婚賀禮，還請姜少莫要嫌遲！”

“這……”

陳容看向了姜銜，請他拿主意。

姜銜從侍衛手中接過匣子，回道：

“還請壯士替我多謝謝殿下！”

“一定。”

侍衛拱了拱手，便轉身離開了。

等他走了，姜銜才動手打開匣子。

“是什么呀？”

陳容好奇的很。

“打開看看不就清楚了……”

姜銜將匣子掀開，看見里頭躺著一副卷軸。

“是幅畫！”

他拿出卷軸，將畫卷展開，是李公麟的馬！

陳容看了一眼，然后了然：

“馬到成功，看來秦王很看好夫君的前程吶！”

“是呀……”

姜銜的樣子不像是高興，倒像是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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