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老板想明白了所有關聯，卻并不點破，只是意味深長地說道：
“你這侍衛可真是有意思……”
王渙不解其意，便沒有接這話。
汪老板瞧他一無所知，突然升起了倦意，提議道：
“好了，該說的都已經說了，如今天色已晚，想必王兄也不愿在此地歇息，不如讓汪某送王兄一程吧？”
“汪兄既有此心，王某也不該推辭……”
王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就如汪兄所言吧……”
汪老板就這般陪著王渙往外走。
走到樓梯口的時候，王渙突然停了下來。
“王兄怎么突然不走了？”
汪老板關心道。
“可是落下什么東西了？”
王渙微微一笑：
“沒有，咱們繼續走吧……”
他怎么可能告訴汪老板他剛剛看見誰了？
在風吹起的那一剎那，對面包廂里的簾子掀起一角，露出了一張熟悉的臉來：當朝晉王……
這么晚了，晉王還逗留在松竹館這個煙花之地……
說實話，王渙一點兒都不奇怪，只不過有些好奇：這一回又是什么樣的美人入了晉王的眼？
汪老板正要說些什么，突然之間，對面包廂的門開了，然后從里頭走出一個衣著不凡、品貌不俗的公子。
他有一雙好看的桃花眼，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手里拿著把名貴折扇，身后跟了個伶俐小廝。
王渙瞧了一眼，心中狐疑。
這人身份絕對不簡單，而且和晉王絕對關系匪淺，因為晉王在召見美人的時候，也沒有避開他。
王渙想的很簡單，晉王是來松竹館召見美人的，此人雖然長得不俗，但瞧那通身的氣派，一看就知道不可能是小倌兒，那便只有晉王的陪客了……
那人完全沒注意這邊的兩個人，而是沿著對面的樓梯，直接下去了。
“走吧……”
王渙說著便抬了抬。
走出好幾步，他這才反應過來，那汪老板還留在原地沒有動彈。
“汪老板你……”
王渙瞧汪老板看著對面的樓梯口，若有所思，問道。
“難不成汪老板認識那位公子？”
“可不是嗎？”
汪老板聞言點點頭。
“我前幾日還參加過他的婚禮呢！”
“是嗎？”
王渙隨口說道。
“那他的夫人一定很可憐……”
剛剛成親，新婚丈夫便迫不及待地來逛松竹館……換誰誰受得了？
汪老板也跟著嘆息一聲：
“是啊，我都不知道他竟有這癖好，可惜了他那位夫人，婚禮那日我有幸瞧見過一回，那可是位大美人……”
“汪老板也知道女人的美？”
王渙笑著問道。
“我又不是瞎子！”
汪老板白了他一眼。
“只是，在我眼里，無論是如何美貌的女子都無法使我動情，到底是不及男子的……”
王渙：呵呵。
劍來：你果然是個死斷袖！
一個時辰前，亥時。
姜銜帶著姜九推開了包廂的門。
“姜大少爺進來也不敲門，就不怕嚇到本王？”
包廂里坐著的，不是別人，正是晉王！
他穿著紫衣襕衫，一身貴公子的打扮。
“王爺若是這么容易就被嚇到了？”
姜銜朝姜九使了個眼色，對方便輕輕帶上了門。
“要我看秦王也不必頭疼如何對付王爺，直接將王爺引到無人之處，嚇一嚇便可得手……”
晉王還沒有說什么，他身后的侍衛便按捺不住了：
“大膽狂徒……”
“子印！”
晉王不過抬了抬手，那侍衛便立即安靜了。
他這才看向姜銜，繼續說道：
“外界都說姜大少溫柔可親，今日一見才知不過是傳言罷了，倒叫本王白期待了……”
姜銜聽了他的話，也不生氣，只說道：
“我從來沒這樣想過，只是別人的想法，我也左右不了，叫王爺失望了……”
“和你說笑的……”
晉王坐在椅子上，用銼刀磨著指甲，笑道。
“你今日能來，本王高興都來不及，還有什么好失望的呢？”
這話確實是晉王的真心話！
姜銜也知道這一點，心情難免有些復雜。
晉王瞧見了，繼續道：
“本王沒有仰頭看人的習慣，這里還有張椅子，姜大少不妨先坐下，咱們再談正事，如何？”
“多謝王爺賜座……”
姜銜點了點頭，撩起前擺，便坐了下來。
“子印，還不給客人上茶？”
晉王對著身后的侍衛，吩咐道。
程子印心中一百個不情愿，卻還是照做了：
“請用……”
他用力一推，那杯茶便從他手上到了姜銜的手上，愣是一滴也沒有灑落，可見這人深厚的內功。
晉王看見了，瞪了程子印一眼，轉頭對姜銜說道：
“下人不懂事，讓姜大少見笑了……”
“怎么會？不愧是王爺的人，這一手一露，便知其不凡……”
姜銜輕抹茶蓋，稱贊道。
“過獎，過獎……”
晉王瞧著像是也很高興的樣子，說著便對程子印說道。
“子印，姜大少夸你呢！”
程子印這才不情不愿地向姜銜抱拳道：
“多謝姜少爺抬愛……”
姜銜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寒暄過后，晉王便開始談正事：
“對了，不知上回本王交給你的差事，你完成的如何了？”
姜銜看了姜九一眼，對方從袖子里掏出一卷紙，畢恭畢敬地交到了晉王面前：
“請王爺過目……”
晉王瞧了姜九一眼，笑著問道：
“你叫什么名字？”
姜九心中狐疑，嘴上卻利落地答道：
“小人名叫姜九……”
“姜九？”
晉王接過卷紙，然后將之展開。
“本王倒要好好瞧瞧……”
這紙上東西，對于晉王來說，并不新鮮：上頭寫的是朝堂派系！
朝堂有哪幾派，這些派系下面分別又對應了那些官員，派系之間又有哪些聯系……
這些晉王自然是一清二楚，他之所以給姜銜布置這個任務，其實是想摸一摸姜銜的能力，看看他到底有幾分本事，好做相關的安排罷了。
姜銜自己其實也知道，畢竟他代表姜家貿然向晉王投誠，換做是誰都會有疑慮。
更何況姜家本是保皇派一系，晉王會多思多慮也并不稀奇。
畢竟，誰也拿不準他們姜家到底是不是對面派來的臥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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