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姍姍來遲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鶴眠沒空,總得有人教。藍時也逮著機會訓她。
沒規沒矩,總是會叫旁的說去了閑話。
藍時還沒說,就看著興致缺缺的丫頭爬到自己邊上坐著,眼睛紅彤彤的。
轉過身看十殿下,“你欺負她了?”
十殿連忙放下筷子:哪兒能!
不知怎么的,突然外面鬧鬧哄哄的。
“外面怎么回事?”
聽到有人回話,“二公子,少將軍派人送回來兩只小狼,說是給小公子的禮物。”
“少將軍哥哥還記得……”他就提了一次。
藍時拿出為人師表的模樣,色厲嚴詞,“坐好!”
十殿坐姿端正,可心思隨目光已經看向了外面,到底還是孩子。
“急什么急!”
用了膳,藍時立馬給他布置功課,限時一炷香。惹得十殿叫苦連天,那么多功課,夠他做一個晚上的。
“老師,讓我看看唄!”
笑話,鶴眠今年都沒給他準備禮物,憑什么小殿下想要就要。
“還不快去!”
見便宜學生終于走了,藍時也琢磨著過去看看鶴眠送來的那狼崽子。
藍時拎著個狼崽子,灰白的狼崽子讓他想起之前在扶桑嶺見到的那狼王。
“這不會是狼王子吧!”
還真是!
繳了‘禮物’,回來書房檢查學生的功課,才踏入門檻就聽有人在讀《兵策》。
那聲音不大,可藍時還是聽清楚了,是——丫頭!
‘鶴眠教的?’
初一搖了搖頭,少將軍忙著里外,哪兒有功夫,本想著回了京再尋個先生。
‘那這丫頭還是個天才?’
初一點了點頭,果然是少將軍的閨女。
丫頭看到藍時進來,連忙把書背到身后,唯唯諾諾的站角落看著他。
看著丫頭,藍時不經想起了自己幼時。
他走了過去,萬分溫柔的把書抽了出來,皺巴巴的書捏著手上。
自打他有記憶來,書便是他日夜一起的玩伴。丑奴說,他把那些書看完了,父母就會看到他了。
偌大的書房,上萬卷冊,寒來暑往,只有他一個人……
十殿知道自己老師對書的珍貴,擔心他責罰楚小姐,連忙上去,“老師,是我……”
藍時看著丫頭,“喜歡書嗎?”
丫頭點了點頭,“字,好看!”
那是,這些都是他親手抄錄的。別的不敢說,他的字絕對沒幾人比得了。
“想像鶴眠當將軍是嗎!”
這怎么可能?十殿看著丫頭,戎國雖對女子并無太多束縛,士農工商皆有女子擔任,可總是少數。
還未曾有過女子……
丫頭點了點頭。“打,壞人!”
藍時把書還給了丫頭,擼著丫頭的頭,絲毫不覺得自己把丫頭的頭發揉亂了。
他不緊不慢的說著,“想當大將軍,可不能這般膽小!”
丫頭看了一眼初一,又看著藍時,眼中的膽怯和害怕慢慢被喜悅和興奮代替。
作為皇子老師,藍時已經曠工老久了,現下有空,自然是該補回來。
丫頭搬來凳子,乖巧的待在十殿身邊,拿著書,有模有樣的做著‘筆記’。
字雖不可恭維,可貴在用心。
藍時低頭教著十殿,嘴角不自覺的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丫頭學的極快,十殿似乎也感覺到了壓力,學的格外認真。
夜深了,早已習慣亥時入睡的丫頭已經支撐不住眼皮,上下打架了。
粉紅的唇角不住的嘟囔著,“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十殿笑了,“老師,楚小姐好生可愛。”
“初一,你說,丫頭叫我爹,鶴眠會不會……”
正打算抱丫頭回去睡的初一動作一僵,不明白為什么,二公子突如其想的想撬爺的墻角,以往不是不喜歡小姐兒嗎。
“二公子說笑了,多一個人疼小姐,爺自然高興。”
藍時笑著搖了搖頭,鶴眠身邊的人兒啊,都是人精!
初一看的方向,巍巍高聳的城樓,來回巡邏的將士已經模糊了影子。
邊關的月,總是帶著一絲絲凄涼,寒冷的風刮動著戰旗啪啪的響。
丫頭趴著初一的肩頭,“初一!”
“我的哥哥說到大雪蓋過戰旗的時候,他就回來了。”所以,小的時候,他總是傻傻把戰旗偷偷的取下來,埋在雪里。
可,魂歸沙場的人,如何回得來呢!
初一閉上了眼睛,晶瑩的淚珠忍不住的流了出來,在寒冷的月光下格外刺眼。
“初一不哭?”
“小姐兒為什么想當將軍?”
初一看著丫頭,年紀尚幼的小姐兒,如何知道沙場的殘酷和血腥。八成是看著少將軍一身鎧甲帥氣罷了。
“打壞人,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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