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相府大公子溫文儒雅,年紀輕輕就才學過人,可謂世家楷模,實乃有父風。
可又有人知道那個同胞出生的二公子?他不是不聰明,只是被遺忘了。
現藍大公子因太子案,自盡麟赫太子府,一時間有人嘆息天妒英才、有人傷懷藍顏永逝。更多的注意力轉移到了從未有人問津的藍二公子身上。
“話說,藍家二公子乃是雙胎,為何只問大公子,不知二公子”
“我聽說藍家二公子長得那是一模一樣。”
有人注意到邊上落坐了一位青衫男子,這會兒馬上到春闈,跋山涉水去皇城赴考的寒門不計其數,他們哪兒能一一記住。
不過這位,倒是叫他們一見難忘。一身氣質極佳,咋看到不像寒門出來的,還帶個漂亮的粉娃娃……
“兄臺也是前往皇城赴考的?”
藍時小心照顧著小丫頭,對幾位書生的問話充耳不聞,“小二,來壺溫水!”
胖書生搖著扇子,故作風雅之姿,“據聞此次春闈本由大公子主辦!”
藍大公子一出事,必是要臨時換人上去的。此番往大公子往日為人處世方向猜題自然是不能作數了。現在只盼出入不大才好。
有白發考生嘆息,“老朽不求謀個一官半職,只求啊!去那云樓拜讀圣人文墨!余生——無憾!”
那云樓啊!建于皇城西郊、護國寺之側,云樓自建立至今,已有千年,前后不知翻修過多少回。
直可謂藏盡天下書籍萬卷,網盡四海賢者俊才。
一輛拖著書卷小坐山的牛車不緊不慢的走來,小少年生無可戀的趕著牛,老先生坐在‘小山’里,只看得到搖晃著的鶴發童顏,和兩只透露指尖的手。
什么叫遨游在知識的海洋我不知道,不過我知道坐在書山的感覺。
老先生一個激靈大叫聲,似乎想了許久的問題突然茅塞頓開。開心的像個老小孩,一蹦就起來了。書卷像炸開似的,四處散落。
“先生!”少年頗為無奈,連忙上去攙扶。
坐久了,這腿也麻了,多虧少年及時,不然老人這一跤下去,可不輕。
眾人:這怕不是個傻的?
老先生搖搖晃晃的又爬起來走,捋了捋素色青衫,彈去塵土,揚天長笑,“無憾矣!無憾矣!”
少年任命的四處尋找失落的書卷,仔細的放回車板上。
“你看到沒,學士!”
大家都看向老先生腰上的玉佩,那是云樓的通行玉佩。
云樓有七府,紅橙黃對應三等學士,綠府對應大學士,青藍對應二等學者,紫府對應博士。
這位老先生是佩戴橙色玉佩,身份不言而喻,這天下怕還沒人敢冒充云樓的學士。
橙府二等學士!
方才圍在一旁高談闊論的書生們也不說話了,在他們看來,簡直是班門弄斧。
“小心點兒喝,擔心燙著!”
“……”她怕燙著?
楚藍默不作聲的看著自己捧著茶杯的雙手,被包的跟粽子似的。
“哦!”
突然有人伸出手,“你女兒真可愛!”
楚藍躲得快!
藍時出手更快!
“請自重!”他家小閨女的頭,是隨便哪個人都能摸得嗎?
書生笑道,“在下不過瞧著令嬡乖巧的緊,讓在下想起來自己的妻兒!”
“不怕!”
只見楚藍一個勁兒往藍時懷里躲,小身板忍不住的發抖。
肉嘟嘟的小手抓著藍時的袖角。
看著明顯被嚇到的小丫頭,眼睛掛上兩滴淚水。
藍時臉色是變了又變。
打照顧丫頭這么久,她也對身邊的人親近。
這好不容易把丫頭性子養大了些,又連著幾番刺殺,丫頭可是被嚇到不輕。
可行了,一朝回到解放前!
“藍兒怕生!”
依著藍時高傲的跟只金孔雀似的,除了鶴眠,何嘗對旁人解釋過。
“可是……二公子?”
藍時看去,是方才那個云樓的學士。
學士和學者,一個住北苑、一個住蘭庭。平日里,除了在藏書閣外,也見不著面。
顯然他是記不得眼前這個老人是誰了。
其實也好理解,藍時打識字起,便以書為伴,九歲被御皇叔帶進云樓。
少年的記憶里,除了鶴眠、只有書。
“重錦!”
“來了!”
因為沿路追殺,加上還有小丫頭在,他們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去驛站換馬。
看著楚江滿頭大汗,想來找馬是費了挺大功夫。
“想必這位便是少將軍吧!”
皇城里,何人不知少將軍身側常伴一青衫少年。熟識的人都知道,這青衫少年不是旁人,正是云樓青府學者,素有‘潭清公子’之名的藍時、藍二公子!
凡見過兩位公子的人都說,藍相的兩位公子一模一樣。他卻不認為!
至少二公子身上的一個狠勁兒,是大公子所沒有的!
“少將軍,二公子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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