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腳下,
一行身著金色魚鱗甲的士兵嚴陣以待,但凡進出城門者,老少婦孺皆要查審。
這是皇帝的護龍衛。
遠遠瞧去,楚江認的,領頭的是統領霍安。
這是等自己呢?
藍時連忙拉住,朝他搖了搖頭。‘不要輕舉妄動!’
逮著以為送菜的母子,楚江問到,“大娘,這是怎么回事?”
回答的是大娘的兒子,“俺們也不知道!”
“冷靜、冷靜!”
藍時是真怕這人頭腦發熱,連忙戳了戳小丫頭。
鶴眠是年少有為的少將軍吧!確實有過輕狂時,單槍匹馬沖鋒陷陣。
可雙拳難敵四手。
更何況皇城禁衛軍九成是戰場退下來的鐵血將士。
若真闖進去,估摸著連城門都沒摸到,就被押去大理寺住了。
正巧,路邊有茶棚,坐下來打個商量。
大不了晚上潛進去。
“爹爹,渴了!”
“先坐下喝杯茶!”他也渴的不行。
擺茶攤的老先生正煮水,看到一行三人風塵仆仆,想來是趕了不少的路。
“爹爹,困!”
藍時說,“去云樓!”
這些年,父母也從沒管他,在那個家,他就像一個沒人在意的小透明。
所以九歲后隨老師上山后,他就再也沒有回去。
在云樓,他有單獨的小院子。
那兒,才是他的家。
“不虧是天下云樓!”光站在臺階下,都能感受那一股磅礴的書香之氣。
這是讀書人的里程碑!
古樸莊嚴、讓人心生敬畏!
“邯鄲林?”
藍時點了點頭,“老師親自題字!”
重錦的老師——御皇叔,醉心琴棋書畫、詩酒花茶,是像閑云野鶴一樣的人。
“能成為御皇叔的學生,是你的福氣!”
說實話,楚江還沒見過這位傳說中的御皇叔。
只知道他一不要王位封地、二不要權財富貴,離開時,只要了余生自在。
他聽過御皇叔的故事太多太多了。
“是啊!”可不是福氣,每年回來,丟他一麻袋的書,又玩起了失蹤。
屋里,男子一身素凈,似乎在為誰守孝。
只見骨節分明的手指夾著棋子猶豫著,遲遲不肯放下。
有小童跑來,“皇叔、皇叔不好了!”
輕敲棋盤,“何事?”
“午時為您準備的雞腿和梅子酒不見了!”
“無礙!下去吧!”
御皇叔對面,罪魁禍首——衣衫襤褸的小老兒一手抓雞腿、一手拎酒壇。凌亂的胡須下,笑容燦爛。
“你說你,還這身扮相!都幾年了?也不怕他掀了棺材板出來找你!”
御皇叔一哂,“守了這么多年,也不見他爬出來不是!”
“而且啊,現在他兒子都是我的!”說著,御皇叔露出來一副很欠扁的表情。
“嘖嘖!”瞧你嘚瑟的!也不見得那小子隨你啊。
該兒還給情敵養兒子。
恍惚間,他抬起來頭,看著門口,硬是一愣。
“老師!”
他不知看到了誰,又或許透過誰看到了闊別已久的故人,不由紅了雙眼。
“這女娃娃是?”
“小女楚藍,藍兒見過御皇叔和南翁!”
楚藍膽怯的看著御皇叔和南翁。
心道,‘好像在哪兒見過這個御皇叔?記得在哪兒呢!好熟悉的感覺。’
她上前兩步,按著藍叔叔教的禮儀問安。
“小女楚藍見過御皇叔、見過南翁。”
御皇叔招了招手,“來!”
卻見楚藍轉身一撲,就抱住了楚江的大腿。
“……哈哈哈!”南翁直接笑翻了過去。
那個姑娘小時候就不待見他,今兒遇到一個像極了那姑娘的小丫頭,也不待見他。
楚江出聲打了圓場,“御皇叔見諒,小女怕生!”
御皇叔笑了笑,眼底是散不開的悲涼,‘總歸不是她罷!’
南翁看小丫頭的面相,眼中閃過意味深長的笑意,“小丫頭福澤深厚,前途不可限量啊!”
‘像,真的像她!’
“聽說楚小子并未婚配,哪兒來的姑娘?”
‘還不死心!’南翁搖了搖頭。
自打算收養小丫頭時,楚江就想好了說詞,這是思婷和他的女兒。
御皇叔隨常不在皇城,不過身邊有個愛八卦的小書童,倒是讓他知道這些小輩的一些事。
文太師的最疼愛的孫女思婷心悅楚江,莫約六年前追隨楚江外出剿匪。
兩人在途中失蹤······
“你看那丫頭多像楚小子!”所以不要再胡思亂想了。
早已離開的女孩已經回不來了,即便投胎轉世,也記不得曾經為她,幾番出生入死的小皇叔。
造化弄人不是。
那是御皇叔從小照顧到大的女孩,一顆火熱的心就撲她身上了。
可誰想,她轉身愛上了別人,當時御皇叔那心啊!
不用想都知道碎成渣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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