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裕德小心翼翼的扶著徐其容上樓回了房間,然后斟了盞茶,小心翼翼遞到徐其容手里,眼神溫柔得能夠滴出水來,盈盈笑道:“灼灼,喝口茶,潤潤唇。”
徐其容哭笑不得:“不過才一個月左右的大小,你不必這般小心。”
這話華裕德卻是不能贊同,臉上的歡喜尚未褪去,嘴角且還微微上揚:“對孕婦來言,前三個月和后三個月是最危險的時候,不小心謹慎以后,若是出了什么岔子,我如何對得起你對我的一腔真情!”
徐其容一噎,臉色一下子變得緋紅:“我如何對你一腔真情了?”
華裕德笑著指了指徐其容的小腹:“都懷著我的孩子了,怎么不是對我一腔真情了!”見徐其容眉頭一皺嘴角一垮就要開口反駁,是有些急了,忙道,“你又不虧,我對你也是一腔真情,我這腔真情醞釀了二十幾年,你那腔真情醞釀了十幾年,你賺大了呢!”
徐其容被華裕德這胡攪蠻纏的行徑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心里清楚,他這是興奮得,自己越跟他搭話,他就越起勁。因此不再看華裕德,自個兒端著剛剛華裕德遞給她的那一盞茶,小口小口專心致志的抿起茶來。
正是初夏的下午時光,外面天氣晴好,空氣中隱隱還能聞到樹葉夾雜著陽光的味道,這家客棧地勢極好,華裕德和徐其容住的這間房又是這家客棧里面最好的房間,坐在房間里面,還能感受到絲絲涼風。
徐其容穿了身七成新舊的藕色羅裙,上面穿的是粉色的袖口繡了纏枝花的半臂衫,半臂衫下面是雪白的里襯。臉上的皮膚吹彈可破,低著頭喝茶時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頸,端著茶盞的十指纖纖,動作柔和。
整個樣子看起來美好而安謐,華裕德看得心神一蕩,也不忍心開口再破壞了這畫面,閉了嘴巴。一雙眼睛就直勾勾的看著徐其容喝茶。
徐其容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忍不住頓了動作去看他,華裕德卻并沒有避開眼神,整個人都有些癡了。
徐其容羞赧得連耳根都紅了。下意識的把手里的茶盞往華裕德手里一塞,嘴里道:“你渴了吧,喝茶嗎?”
華裕德回過神來,看了眼手里的茶盞。盯著徐其容似笑非笑。
徐其容這才回過神來,那盞茶。是她剛剛喝過的!
立馬就后悔了,徐其容伸手就要把那茶盞給搶回來,華裕德卻早料到了她會這樣,脖子一樣。茶盞里面剩下的半盞茶就進了他嘴里,徐其容看著華裕德吞咽時滾動的喉結,一時之間羞惱得更厲害了。
一個沒忍住。就惱羞成怒了,語氣有些嚴厲:“你做什么!”
華裕德故意一臉茫然:“灼灼關心我。請我喝茶,我喝了啊!”
“你……”徐其容被氣得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么好。
華裕德見她是真的不高興了,忙把茶盞放回桌子上,伸手就摟住了徐其容,把下巴擱在徐其容肩膀上,語氣中帶了些刻意的示弱:“別生氣,我不逗你了。你要怎樣,我都跟你賠禮好不好?”
徐其容心里雖然覺得自己有些丟臉,卻也沒有推開華裕德,一言不發的由著華裕德靠在自己身上。
二人心里都在想著一件事,這段時間徐其容在情緒上的波動確實比以前要頻繁多了,這么明顯的變化,有孕在身這件事居然誰都沒有想到,真的是……
徐其容想的是,自己到底是太想當然了,上次出了那樣的烏龍,這次便想都沒有往那方面想了。
華裕德想的是,這次是沒經驗,等下次他一定在大夫來之前先看出來!
二人就這么一言不發的相擁了好一會兒,后面還是華裕德回過神來,怕保持一個姿勢徐其容會難受,這才松開手。
吻了吻徐其容雪白的脖頸,華裕德覺得自己全身的骨頭都在這一刻舒服得伸展開來,發出一聲滿足的喟嘆:“灼灼,和你在一起,真的是我這輩子做得最對的決定。”
徐其容心里想著上輩子,想著這輩子,忍不住就真心實意的回應了一句:“我也是。”
上輩子爭強好勝,徐其容覺得誰也比不過自己,所以什么都敢去爭,卻不知道自己已經置身荊棘叢中。直到慘死,重來一世,徐其容才知道自己有多藐小。
很多事情,她就算是提前知道來龍去脈,也不一定有本事去阻止。所以她從在揚州沈家醒來開始,走的每一步都變得小心翼翼。
現在想來,若是沒有華裕德,她或許不能那么暢快的報仇雪恨,或許在報完仇之后剩下滿心蒼夷,要么出家去做個女道士,要么出家去做個尼姑,要么隨隨便便找一個門當戶對的人嫁了,然后困著自己的心,過完充滿猜忌和懷疑的一輩子。
能遇到華裕德,能被華裕德心悅,能心悅上華裕德,是徐其容這一世最大的幸運。
這么一來,之前那點子夫妻間的小別扭,她哪里還記得住,等二人反應過來時,都有些氣喘吁吁。
徐其容用舌頭舔了舔自己有些濕潤的嘴唇,又看了眼明顯眼神變得幽深的華裕德,再扭頭看了眼窗外明媚的天光,不由得扶額,覺得自己未免太墮落了些。
見華裕德又要湊過來,徐其容忙道:“孕期不能同房。”
華裕德本來也沒打算把她怎么樣,見她這般如臨大敵的樣子,嘴角笑意加深,等反應過來這幾個字的意思之后,登時臉色一黑,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這事兒我找時間問問大夫,我不懂,你也不懂,大夫怎么說怎么算!”
徐其容瞪大了眼睛,她沒想到自己的好夫君能說出這么不要臉的話來,一時之間有一種上錯了賊船的錯覺。
因為興奮,華裕德等人在黎州城一連停留了好幾日,華裕德親自買了許多補品回來,讓虞冬親自做了給徐其容進補。
和徐其容之間到底是有些舊時情分,這幾日葉臨和葉夫人雖然同他們住在同一家客棧,相見的機會多得很,二人卻并沒有出現在徐其容面前給她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