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最高處

第618章 有無劉景濁的戰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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朽城城頭,司閽嘴角一挑,笑盈盈開口:“還不錯啊!居然這么快重返真境,居然扛住了門那邊兒的壓勝。”

玄衣已經落在城頭,沉聲道:“我要上場。”

司閽搖頭道:“不用,半年光陰,我們又不是什么都沒干。”

不得不說,只一個劉景濁身在戰場上,戰局翻天覆地啊!

司閽傳音戰場,“吃一塹就要長一智,不要扎堆去找他了,見他就逃吧。”

但凡他身邊有第二個登樓在,同時斬兩頭登樓是個很容易的事兒。

二樓那邊,瞧見戰場上那邊,不到一刻鐘,已經斬殺四尊登樓大妖,杜神一下子對于這戰局有了改觀。

他臉上喜色幾乎掩飾不住,都要笑出聲了。

“要是這樣,一旦人皇躋身煉虛,那在妖族那邊,豈不是登樓無敵了?”

一人一分為三,在戰場上那就是嘎嘎亂殺啊!

東門笑酒落在二樓,搖頭道:“別想得那么好,換做是你,你會讓一個天然壓勝人族的人長久待在戰場上嗎?劉山主一上戰場,就是眾矢之的。你們兩個,得有一個人專門盯著他那邊,察覺不對立刻傳信附近登樓趕去。”

杜神這才有些明白,為什么劉景濁說他是魚餌,還說是考校。

他深吸一口氣,輕聲道:“魚餌,引對方用出我們沒發現的布局。考校,是看我們能不能在那些布局之中讓他平安無事。”

刑寒藻咧嘴一笑,“服不服?”

杜神苦澀一笑,“上次下棋就服了。”

此時戰場上,三道分身各自相隔始終不超過千里,因為這是劉景濁分身距離的極限了。

白衣分身,一身浩然正氣得自拒妖島那三位之一的讀書人。

黑衣分身,單花琉璃身,巔峰。

青衫本體,手持獨木舟,劍意駁雜卻又無比純粹。

三道分身不斷接收傳信,在方圓三千里內四處馳援。

乍一看,好像劉景濁一上戰場,殺妖變得很輕松了。

忙活了幾個時辰,劉景濁板著臉傳音龍丘陽厲,沉聲道:“告訴杜神,前半場考校,我很失望。劉景濁不會一直在戰場上,指望著某個殺力高的煉氣士奔波,這樣下棋贏不了。這是有我,要是沒有我了,難不成還不打了?”

龍丘陽厲傳音道:“你……你這不是故意讓他用你,然后找碴兒罵他嗎?”

劉景濁冷聲道:“你都想得到,他的腦子想不到?故意找罵,我成全他。就這四個時辰,我收到傳信二十五次,幾乎一刻鐘就要換一次。人不是這么用的,用好那些小隊才是他該干的事兒!”

龍丘陽厲只得問道:“后面這些話?”

劉景濁沉聲道:“一樣告訴他。”

打一場沒把握的仗,更不能押注于一人。

當然了,軍中有猛將,多用是對的,但劉景濁想讓杜神知道,凡事要做最壞的打算。

信傳回去后,溫落跟東門笑酒就返回三樓了。

杜神跟刑寒藻臉色都不好看,不是生氣,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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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給師長教訓了一通,覺得自己讓人失望了。

東方疾臨在一旁看著,嘖嘖稱奇。

劉景濁年紀也不大啊!滿打滿算三十六歲,刑寒藻還好,十九的小丫頭。可你杜神,二十幾歲的人了,怎么也跟刑寒藻似的,把他劉景濁當做長輩啊?

其實是東方疾臨不知道,有些事,與年齡無關。

杜神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接下來不要總是傳信人皇了。()•)”

轉頭看了一眼杜神,刑寒藻咧嘴一笑,“他再發脾氣,我擔著!()•()”

杜神搖搖頭,“一起吧,我們兩個是守棋盤的人。(s)•)”

結果,一道劍光尋到劉景濁,往東南方向千里。

都以為劉景濁要罵人,卻沒想到,并無傳信回來,只是那道紅色光點疾速南下。

收回分身,劉景濁左手持劍,嘴角微微一挑。

比起他們聽話,不再傳信自己,其實劉景濁更高興,他們愿意堅持自己的心中所想。

一直忙活到次日清晨,劉景濁折返回去,落在城樓。

龍丘棠溪回中島之時,瞪了劉景濁一眼,并無落在城樓處。

倒是鄧飲墨,提著斬馬刀落在城樓,嘆息道:“你還是回去吧,明日再上場,估計都是圍繞著你的布局了。”

劉景濁一笑,“我信你們,不會讓我死的。”

鄧飲墨撇撇嘴,轉身下樓,就是覺得哪里不對勁兒。

你相信我,我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真讓你被人殺了,我臉上掛不住啊!

隱約中,鄧飲墨覺得,自己像是被人綁架了。

城樓那只藤椅就一直在,只不過劉景濁不上場,沒人去坐罷了。

某人躺在藤椅上,一手提著獨木舟,一手提著酒葫蘆,眼睛就沒離開過前方海面。

害怕龍丘棠溪生氣,是因為龍丘棠溪了解自己,她已經猜到了劉景濁想干什么。

無非就是想把朽城那邊的布局提前惹出來,用在他劉景濁身上,免得日后別人踩進去。

劉景濁甚至不敢告訴龍丘棠溪,只要愿意低頭去接過佛門機緣,他就有可能在重返登樓之前找回那段記憶。

重返登樓,五十歲前能做到恐怕已經極好了,現在劉景濁就是想著,能在四十歲左右,煉氣士踏入煉虛,武道境界再開一花。

直至黃昏,日頭從背后灑來,劉景濁忽然取出一壺白簿,十二兩的酒壺,不足一斤,大口飲盡。

戰場上,數倍妖潮涌向三處戰船駐地。

劉景濁本想說什么,但忍住了,沒開口。

而二樓那邊,杜神瞧見數倍于之前的妖潮涌來,立即開口道:“神游一下的煉氣士,退回到戰船以東五百里處,將妖潮分散開來。”

刑寒藻轉身對著柳初言說道:“讓戍己樓前的戰船全部開赴戰場,分做兩隊,一隊十五艘,到中島西南、西北各千里處。”

“龍丘白雨、東方疾臨,將備戰的百支隊伍拉到前線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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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開口說道:“傳信龍丘棠溪()•(),務必攔下龍伯國巨人。”

劉景濁咧嘴一笑,一步躍下城樓,單手將其抬起,扛著城樓御劍四千里,重重落在那道“鴻溝”前。

又來了。

但這次妖潮并未直直沖來,而是被一座城樓分成兩半。

劉景濁轉頭看向正前方,換了新兵刃的巨大身影,正狂奔而來。

龍丘棠溪瞬身至此,將山水橋丟回給劉景濁,沒好氣道:“自己什么境界,沒點兒數兒嗎?”

劉景濁接住山水橋,笑著說道:“這不是有你嗎?”

兩人相距百里而已。

一道有如冰雕一般的千丈法相憑空出現,海上瞬時間寒風凜冽。

鄧惡風御劍落在城樓,皺眉道:“我們二十登樓,對方怕是下場了近四十了。”

劉景濁輕聲道:“不用管我,你去忙你的。”

鄧惡風皺眉道:“確定?”

劉景濁點點頭,“至多重傷,死是肯定死不了的。”

下一刻,海面憑空出現一頭手持雙手長劍的黒猿。

“呦!人不少啊!”

鄧惡風拔出長劍,迎面而上。

“新來的妖王,頭一次下場。”

劉景濁無動于衷,雙手各提一劍,看著龍丘棠溪與那巨人的打斗罷了。

他提醒道:“不要越線太遠,留點兒力氣。”

龍丘棠溪其實很輕松,雖然無法重傷那巨人,但只肉身強悍的龍伯國巨人,一樣無法傷到她。

“你還在等什么?”

劉景濁輕聲道:“等戍己樓那兩個孩子發號施令。”

話音剛落,劍光也來了。

一句話,后撤千里。

劉景濁立刻抬起城樓后撤,片刻后將城樓丟在妖潮之中,砸死了大片妖獸,

居然無事?

對面城頭,司閽玩味一笑。

建造戰船,我們哪兒有那個心思?用得著?逗你玩罷了。

城樓以東三百里,海面忽然憑空出現十幾艘戰船,是妖族那邊修建的戰船。

有人破口大罵:“狗日的陳黃庭啊!”

罵人的是鄧飲墨。

劉景濁耳畔傳來聲音:“我聽說十年前劉見秋曾一人鑿沉三搜渡船?如此戰船,不在話下吧?”

劉景濁灌下一口酒,笑道:“以后傳令,只說怎么辦就行了,不用解釋,沒那功夫。”

有如十六年前,一人兩劍,再鑿船。

只是如今戰場上的,是中土劉景濁,不是劉見秋了。

無數劍氣匯聚成一道長河,半數戰船還未曾放出一炮便已經沉沒。剩余半數,也沒撐過一刻鐘。

到底是小船,不禁打。況且妖族那邊也沒有拒妖島這般,有專人去護著戰船。

沒見過當年劉見秋的修士,個個罵娘,說你劉景濁還是在海上好,看著都爽利,娘的天天躲在惜命樓作甚?

可見過當年那個劉景濁的人,都有點兒失望。

終究是不是那個跟龍丘闊比莽撞的愣頭青了。

戍己二樓,刑寒藻皺著眉頭,沉聲道:“怎么會沒有對山主的圍殺?”

對面城樓的拄杖老者,與劉景濁同時說出一番差別不大的話。

司閽譏笑道:“因為針對劉景濁的布局,從來就不在海上。”

劉景濁則是自言自語一句:“不在于我?你們也不敢殺我?”

倒是龍丘棠溪身邊,憑空出現一位紫衣女子。

“長得真俊啊!眉宇之間,與水神娘娘八分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