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最高處

第880章 我讓你早成大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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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的青泥國,有些安靜。

有個渾渾噩噩的年輕人終于回了家,沿著小河到了老宅,推門進去一看,蜘蛛網都長滿了。

大雪迎面而來,年輕人披頭散發,十分邋遢。

他推開屋子大門,走到正堂,從柜子里翻找出來一炷香。

上方供奉的,是姚小虎。

年輕人跪在地上,呢喃道:“爺爺,姑奶奶救了我,可她……沒了。”

與此同時,城里有個遠游歸來、手提酒壺的老者。

一路上光聽到百姓罵街了。

因為青泥國頒發了新政,要在京城大肆修建茅廁,以后得去指定的地方上茅房。

于是有許多人跳腳罵街:“大街上都不讓人拉屎了,還有沒有王法?”

老人聽后哈哈一笑,小國往大國去邁,可不只是大事兒上,小事兒也得抓緊。

譬如許多小國,官道上車馬來往,總會出現搶路的事兒,于是一眾大國率先頒布律例,行人一律靠右。對于每天忙著治國的皇帝來說,這是小如牛毛的事兒,可此律一經頒布,少了許多不該有的麻煩。

就如同這大街上拉屎,要是不管,都沒地兒落腳了。

大雪之中,黃簧走到青泥河邊,呢喃道:“也算是個故鄉了。”

他一邊往水府走去,一邊說道:“人啊!一步錯步步錯,等想起回頭,卻已經為時已晚了。”

緩步走入水府之中,老人摘下斗笠,嘆息一聲,呢喃道:“有些事情,錯了就是錯了,沒有給自己找借口的

道理,也就是只能死不回頭了。”

正此時,一頭漆黑蝮由打水中鉆出,盤踞在了黃簧身前。

老者舉起酒壺大口灌下,呢喃道:“走了。”

青椋山下的青泥河,梧丘抱著關薈芝,還在河邊。

楊寶芯返回之后,看著魂魄早已散去的關薈芝,只是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但此時,她身上那捆仙繩,忽然之間劇烈震顫了起來。

楊寶芯心知不妙,連忙后退,到了青泥河另一側。

此時寧瓊也趕來了,也是一樣,看著已經沒了氣息的關薈芝,也不知怎么開口。

只是,青泥河水忽然毫無征兆地洶涌起來,且是下游往上游的洶涌。

楊寶芯握著那道捆仙繩,沉聲道:“快走,這里不太對勁。”

說話之時,她只覺得整個人被一股子巨力吸扯,身上有關于青泥河的水運,在一點點的被吸走。

知道就是手中拿捆仙繩所致,可她想甩開,已經來不及了。

肉眼可見的,楊寶芯的身軀逐漸變得干癟,身上那些香火被手中物件兒以極快的速度吸走,就連水神廟的金身神像,也已經布滿了裂紋。

此時此刻,有個手持夾鞘刀的女子瞬身至此,拔出刀,落下,一條臂膀當時就被切下。

楊寶芯悶哼一聲,卻是滿臉感激。

刑寒藻顧不上多說什么,沉聲道:“姜柚,帶走她們。”

姜柚后知后覺哦了一聲,將幾人拉到了琉璃州城,但很快就折返了回來。

兩位女

子劍修并肩站在河面,而河水,居然從下游以洪水之勢,逆流朝上。

有人笑著說道:“對不住了,但夠了。”

姜柚忽地一皺眉,沉聲道:“不對!”

她一把抓住刑寒藻,下一刻,兩條青泥河,調換了位置。

站立河面的兩道身影,瞬息之間,已在神鹿洲了。

刑寒藻面色凝重,略微哽咽,說道:“姜柚,怎么辦啊?”

而原本在青泥國青泥城外的青泥河,此時此刻,已經變作了青椋山下的青泥河。

從飛龍峽起,一頭漆黑巨大蝮蛇流而上,掀起了十幾丈之高的水浪。

眼瞅著就要到魚竅峽了,蝮蛇卻猛地往后退了一大截兒。

蝮蛇背上的老者搖頭一笑,嘆道:“陳姑娘,你攔不住的。”

陳文佳拉出一個拳架子,冷聲道:“攔不住,也要攔!”

先后數道身影落地此處。

是青椋山剩下的,所有人!

同時有個巨大身影提著長槍落地,悶聲道:“青泥河里,長蟲真多。”

魚竅峽入口處,青椋山人站成一排。蝮蛇背上,黃簧嘆息了一聲。

他拍了拍蝮蛇頭顱,呢喃道:“沒法子了,過不去,就全殺了吧。”

話音剛落,數道紫氣匯聚蛇身,巨蛇身形暴漲數倍,只一個甩尾,阿達等人居然被盡數拍飛。

巨蛇張開大嘴直沖向舒珂,對它來說,舒珂可是難得的美味佳肴。

眼瞅著就要被巨蛇吞進去,可那巨蛇忽然掉頭,不情不愿地往黃龍潭去。

因為方才有

人說了句:“剩余龍氣還不夠你吃的?趕緊干你的正事兒。”

牛慶山下的曹風罵罵咧咧道:“南山的大真人眼瞎了嗎?離得這么久,瞧不見嗎?”

陳靈舟呢喃道:“那個小道士?他自己此時也焦頭爛額呢。孟休敢做這件事,就已經做好了十足的準備。”

蝮蛇已然沖進了魚竅峽。

姜老漢沉聲一句:“薛障!”

天井山巔,有一道杏黃旗憑空出現,整座魚竅峽,頃刻之間便被大陣籠罩。

“在,放心。”

陳靈舟總算是有了個笑臉,深吸一口氣,說道:“至少,未得黃龍之氣,他得位不正。”

陳靈舟看向姜老漢,問道:“戊己杏黃旗?當年不是丟了嗎?”

姜老漢苦笑道:“落在了龍虎山,后來作為賠禮交給了龍丘棠溪,那丫頭給了那小子,幾經輾轉又到了我手里。”

但陳靈舟還是嘆息了一聲,呢喃道:“看似扳回一局,可那座天朝,今日非開不可了。除非……”

姜老漢抬頭看向天幕,也呢喃一句:“除非……”

青椋山一眾人聚在魚竅峽入口處,臉色都很不好看。

自打開山以來,青椋山從未如此狼狽。

而此時,白小豆還在與心魔較量,根本不知道外界發生了什么。

琉璃州城的百姓個個倉皇逃竄,他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只覺得天要塌了。

十萬大山處,一道披發虛影沖開天幕,龍丘棠溪愣是被震回了小西峰。

她擦了擦嘴角鮮血,

往北看了一眼。

再次持劍起身,身后亦懸浮了一把青傘。

玄武與劍靈一左一右,跟在了龍丘棠溪身后。

一道氣息沖天而起,九洲可見。

是中土又有人破入十二境!

龍丘棠溪面沉似水,一道法天相地,有如水神親臨。

劍光自天幕折返,雨點一般落向深淵。

她一步一步朝著中心走去,每多走一步,劍意就要更重一分。幾步之后,整個中心區域,連天上的云朵都被凍成了寒冰。

“他明明可以再撐兩年,你們為什么要逼他?”

無數劍光已然化作寒冰長劍,無休無止的落向那紫氣化身。

龍丘棠溪揮出一劍,劍已經不像是劍了,更像是落下的棍子,硬生生將那紫氣化身砸回去十幾丈。

“我用了一百年才把他救回來,你們卻都想著他死。”

寒氣之盛,連劍靈與玄武都不敢靠近。剛剛冒頭兒的紫氣化身,還沒一刻光景,就被強行壓了回去。

可那道紫氣,冷笑著說了句:“他劉景濁,出生之時就注定了有什么命運,都是命數。”

龍丘棠溪瞬身到深淵上方,雙劍交錯,瞬間冰封深淵入口。

“可我不信命!”

他更不信!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一道劍氣光柱沖上天穹,居然使得天幕出現一道蛛網似的裂紋,九洲皆可見。

九洲生靈人人自危,只覺得天要塌了。

孟休作勢擦了擦額頭汗水,咋舌道:“論劍道天賦,你不如龍丘棠溪啊!這也忒嚇

人了,說破入開天門就入開天門,幾年之后,豈不是要順勢成為大羅金仙了?”

不過話鋒一轉,孟休笑著說道:“哦不,少了一魂,她到不了大羅金仙的。”

也是此時,孟休眉頭一皺,沉聲道:“什么時候把歸墟那杏黃旗搬回天井山的?”

劉景濁灌了一口酒,只覺得心砰砰砰地跳,根本止不住。

上次這樣,還是在人間最高處,還是當邊軍斥候之時的第一次殺人。

他摘下酒葫蘆,深吸一口氣,隨后灌下了一口酒。

“孟休,你好吵啊!”

孟休哈哈大笑,搖頭道:“吵?你看,即便沒有龍氣也沒什么,七星連珠了。”

玉竹洲一道光幕率先沖天而起,隨后是神鹿洲、浮屠洲、中土、婆娑洲、瘦篙洲、青鸞洲。

最終所指,便在此地。

劉景濁問道:“不是赤帝嗎?為何在北方?”

孟休盤膝而坐,念道:“開。”

一道虛空裂縫憑空出現,有鳳口銜神珠至此。

關薈芝的身軀,也化作了飛灰,仿佛從未來過這個人間。

而此時,一道紅衣身影領著另外十人現身。

多出來的兩人,一男一女,一個手持寶塔,腰懸撥浪鼓。另一個背著芭蕉扇,身懷定風珠。

劉御空咧嘴一笑,喊道:“劉叔兒,謝了啊,有空娶了我娘吧。”

九指劍客孤身一人,對面是偌大宮殿,是所謂天朝的班底。

孟休正了正衣襟,笑道:“之所以向北,是因為,得有一場斗轉星移

啊!”

說著,孟休突然皺眉,沉聲道:“你要干什么?當真不顧中土百姓死活了?”

可劉景濁的身形,在汲取九洲氣運,在迅速漲大。

也就幾句話的功夫,他已經數萬丈之高了。

劉景濁冷聲道:“顧啊,所以我助御空侄兒,早些成就真正大帝。”

孟休倒吸一口涼氣,沉聲道:“你當真不留戀這僅有的幾年了?此時如此,你擋不住教祖的。”

劉景濁一笑,嘆道:“沒法子,你們非要逼我,就讓你的老東家瞧瞧你如今是個什么德性吧。”

下一刻,劉景濁的聲音,傳遍九洲。

那是以人皇之身,昭告天下人族。

孟休大驚失色,沉聲道:“他瘋了,要提前開天!快走,不然教祖會活撕了我們!”

「終于到這兒了,快五百天了,我也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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