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東西二府早早分了家。
可畢竟是嫡嫡親的侄子。
西府老太爺過世十幾年,你這個伯父為啥早年不好好教導他們?
本來伯父教導侄兒就是天經地義的,無論是否分家。
他們西府小一輩的分家儀式也是在他的主持下進行的。
西府的侄子侄女們的長輩也過世了。
那么,彈劾他一個治家不嚴,雖然不算很嚴謹,可扣這種帽子,人家御史也是慣干慣熟的。
至于謝彥誠這里更加不用說。
父母過世之后,他是長兄。
長兄為父。
在府尹大人看來,謝彥誠是官職的上升期,沒必要為了一點點小田地,搞得自己不能升職。
這是得不償失的。
家和萬事興不是?
像這種家族爭產案,一般的情況下,官府都是叫他們私下和解的。
特別是家里有當官的那種。
“寧丫頭,這事兒,你覺得會如何?”
回了謝府,紀謝氏依舊問謝若寧,她還是想看看謝若寧能不能看穿一些事。
或者說,倘若是她在謝彥誠的位置上,她會如何。
畢竟,將來東府指不定也會發生這種事。
“誠伯父應該是把最壞的都預料到了的。”
謝若寧很有信心的說道。
畢竟兄弟這么多年,自己的弟弟是怎么樣的人,他肯定知道。
只不過,她不知道謝彥誠的后著是啥就是了。
“就是寧兒有些不明白,這不是分家了么,理論上,那田產的事兒,只要誠伯父和濟伯父是聰明的。
他們三房也不會這么快知道吧?
他們難道沒有把自己所有的人帶走?
是為了留下探聽一些對自己有利的?
可長房怎么會讓他們知道?
姑祖母,你說誠伯父是不是故意讓他們知道。
然后在等著他們告上官府的?”
紀謝氏抿了口茶,蓋上了茶蓋,才緩緩的說道,“你繼續說,分析完了,我再和你講。”
謝若寧見紀謝氏的神色很是淡然,覺得,自己有可能分析得挺到位的。
畢竟,之前紀謝氏已經和她說過了西府三人的性格脾氣。
那么她就用代入的方法繼續分析,
“如果寧兒是誠伯父,那么,肯定是故意讓三房知道。
一方面,考評馬上要來了。
出了這事兒,雖然不算丑聞,可是怎么著也是治家不嚴,甲評肯定是沒有了的。
那么,他可以繼續安穩地連任了。”
謝若寧一邊說著,一邊點著頭,一邊在大堂里繼續轉著圈圈,然后分析,
“趁現在族長也好,那幾個公證人也好,都對三房的看法和好感降到最低。
那么,讓三房繼續鬧一鬧。
雖然未必會逐出族,可他們和族里的關系肯定更加僵硬了,也更加無法挽轉了。
將來,他們要做些別的事,族人不刁難,那就奇怪了。”
古人的宗族觀念可是很強的。
哪怕她是個穿越的,也知道一點。
族長你是萬萬不能得罪的。
等等,那謝彥全為啥為了那點點財產,得罪族長?
雖然只說他耳背,可這是在公堂上說。
你覺得族長會有這么大的心胸來原諒你公然說他哪兒不行?
哪怕心胸再寬廣,也不可能原諒吧?
“姑祖母,寧兒是在想,其實是不是有人想謀族長的位置了?”
謝若寧突然想到這個問題,便立即說了出來。
“哦,為何會有這想法?”
紀謝氏第一次覺得,謝若寧腦子終于有些些開竅了。
不知道是不是失望的次數多了,難得有些感動。
“連寧兒都知道,族長得罪不起,以后子女的婚嫁也好,子侄的升遷也好,和族里可都是相關的。
除非你是能升到裘將軍這樣的位置。
可問題是,哪怕是裘將軍這樣的位置,也不會傻到得罪自己的族長吧?
可倘若是有人想謀族長的位置呢?
族長不再是族長了,那么,將來新族長會不會記他一功?”
謝若寧覺得,這個很有可能啊!!
謝彥全是不孝,不仁不義,喜歡貪小便宜。
可并不傻啊。
除非是有人背后給他撐腰。
要不然,也不可能為了點田產,和族長,公證人們直接鬧翻吧?
畢竟,除了得罪族長,那幾位公證人在族里,也是擔任一定職務,也是有一定聲望的。
要不然,這事鬧大了,對他們兩人的名聲有礙。
謝老太爺哪兒,萬一被御史彈劾一個治家不嚴呢?
至于和鄰居相處說謊話,說明你習慣說謊,謊言早就融入你的生活了。
反正無論怎么說,那就是大家伙聯合起來蒙騙他一人,欺負他一人就是了。
至于為什么要欺負他,他也說了理由。
對于這種家務事,官府其實是最頭疼的。
那位府尹大人和謝彥誠也好,謝老太爺也好,都是同僚。
他友情提醒二人,倘若可以,那么就分點田地給他們的兄弟和侄子算了。
主要是他看準了伯父和姑母是個要臉面的,不會像他這么胡縐。
至于族長,他則表示族長年紀大了,聽岔了也是有的。
還叫了幾個謝氏族人過來作證,族長年紀已經大了,雖然不至于老糊涂被人利用。
那就是從小到大,他的母親都比較疼他,所以,導致他們兄弟失和,兄長嫉妒他。
所以,兄長才會聯合眾人,想把他母親留給他的莊子騙走。
那幾個人所謂的公證人以前在讀書的時候也好,和鄰居相處的時候也好,常說謊話的。
你想,讀書的時候蒙騙先生,說明你從小品性就不端。
他說因為兄長還欠著伯父,姑母銀子,所以,二人為了銀子,幫著兄長做假口供。
欠銀子的事,反正好些人都知道,還有欠條,他也不怕別人賴。
而且還是要別人在很大聲的情況下重復五六次。
至于另外的幾個公證人,由于也是謝家的人,謝彥全則表示,這些人都是兄長請的。
而且,他又找了幾個人證出來來證明。
但耳朵不好使,也是好幾回了的。
那幾個請來的謝氏族人表示,他們確實也聽到過族長常要別人重復五六次,才能聽清別人說的話。
有的時候,人無恥起來,那是真的可以很無恥的。
公堂上的一切,簡直是讓謝若寧大開眼界。
謝彥全不知道是不是以前滿嘴的胡話說慣了,便開始反咬眾人一口。
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