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若曦能在東府生活得滋潤,一方面自然是她的繼母會做人。
另一方面,也是她做人比較通透。
她自然不會“告訴”她祖母她的想法。
她只會慢慢的引導祖母往她的思路走。
比方說,孩子還小,啥也不懂,無論生母是啥出身,怎么說也是流著謝家的血。
自然得帶回府來,而且得有專人嚴加教導。
要不然,走上歪路,豈不是丟了謝家的臉面?
比方說,生母出身卑賤,別說祖父肯定不會答應,哪怕是將來哪一天出門做客,萬一碰到她以前的客戶……
被人家客戶的妻女嘲諷……
到時候,豈不是滿京城的人都知道?
雖說花樓的女子被贖身,在京城也不是沒有。
但一般情況下權貴人家,或者清流,也都是安置在外面。
但凡家里有腦子清楚的長輩,都不會讓人接進府。
你在外面,想怎么寵,怎么花銀子,都無所謂。
但進了府,一來打了嫡妻和親家的臉面。
二來長輩哪兒也難交代,也會影響到子侄方面。
住在大家族,你方方面面那都是要考慮到的。
哪怕真有那種強勢的進了府,人家也不會出去拋頭露面。
而謝若曦則是擔心,自己的父親是個耳根子軟的,萬一讓她出去呢?
更何況,雙生子有這樣出身的母親,好像面上也無光吧?
萬一哪天真有啥大出息呢?
謝老太呢是很認可自家孫女話的。
嫡嫡親的孫女就倆,長時間養在她身邊的孫女,也就謝若曦。
祖孫二人的感情,自然是不一樣。
更何況,謝若曦是處處為謝府和雙生子著想,謝老太自然是聽進去了。
謝若曦離開之后,謝老太便和齊媽媽商量了起來。
首先是在她院子里挑那么一兩個齊整的丫頭,送給他兒子當通房。
然后讓齊媽媽帶些人,趁著兒子上衙門的時候,去外室哪兒,把那雙生子給帶回來。
至于那外室,想來賣身契應該是捏在兒子手里的。
那么,讓人找出來之后,到時候,把那外室賣了吧。
最好的法子是帶出京城,賣到那江南去。
能迷住她兒子的外室,想來不會長太差。
那么,賣到江南那種地兒,也能賣個好價格。
兒子在這個女人身上也花了不少銀子,能賺回一點是一點。
倘若是碰到一般的外室吧,說不準還真被賣了。
可無論是謝老太也好,謝若曦也好,哪怕是謝若寧,哪里知道人家真正的底細啊。
然后便出事了。
倘若只是沒賣成功也就算了。
現在是那外室,早就是個良民了。
而且好像官府哪兒也備案了。
主要是齊媽媽去辦事的時候,動靜鬧太大了。
被人扣上了拐賣婦女兒童的帽子。
這年頭拐賣婦女兒童的問題不像現代那么大。
可架不住總有那么一兩個鄰居的親戚家的孩子,被拐賣了的。
古代的鄰居別看嘴碎,可真有這種事上來的時候,人家還是很團結的。
特別是這種光天化日之下來拐賣的。
倘若讓人家得逞了,將來豈不是自家的娃兒也會被拐賣?
所以,很多鄰居團團把齊媽媽圍住然后報了官。
倘若后面逢訊趕來的謝載輝能幫著說幾句,齊媽媽也不會有啥大事。
最多回府被謝老太說句,辦事不利。
可偏偏謝載輝痛恨齊媽媽想拐賣他的心肝寶貝和兒子,自然說不認識,還給了銀子衙差,請他們嚴懲。
這事兒鬧到了官府,事情肯定不會輕松解決了。
首先,齊媽媽和那幾個奴仆其實好些人都是認識的。
謝老太走到哪兒,都會把齊媽媽帶到哪兒。
京城清貴人家認識她的人還不少。
至少順天府尹他是認識的。
這段時間,謝家的好些人也算是這里的“常客”,他看見了頭疼啊。
對于一個府尹來說,沒事那是最好的,可偏偏京城事兒最多。
本來權貴愛惹事,他也就算了。
偏偏國子監二把手的家里,也三不五時的搞出戲臺子給他看。
他心情自然是不爽的。
清流和權貴最大的區別就是清流人家家里相對門風較好,要臉面。
凡事都不會鬧上官府,人家私下就解決了。
不像權貴家里,動不動的被人告官,搞上官府的。
因此,一方面命人扣下了齊媽媽等人,另一方面,命人去火速通知謝老太爺。
謝老太爺那是最要臉面的了,一聽說此事,一邊訓老妻。
一邊去順天府撈人。
可哪知,自己的嫡次子又出妖蛾子。
謝載輝表示,撈人是可以,但是,他的外室和雙生子必須進府。
而且外室必須得以二房的身份進府的。
要不然,他拼死也要把齊媽媽給告下來。
謝老太爺在謝府一向是一言堂。
別說自己的嫡長子和老妻了,哪怕是長姐哪兒。
他倘若真開口拒絕了,長姐也不會說啥。
聽了兒子的話,自然是勃然大怒。
特別是知道那個外室還是花樓出身,更加不爽了。
早前他還嘲笑同僚家教不嚴,有個愛上花樓的兒子。
現在自己的兒子倒好,不單喜歡上花樓。
還給花樓的女子贖身。
贖身不止,還在外面安置了下來,還生了兩個兒子……
這種事倘若被同僚知道了,他還有啥臉面在國子監行走?
他一不缺兒子,二不缺孫子。
對于外室生的兩孫子,自然不看在眼里。
因此,便以忤逆罪來威脅謝載輝。
接下去的事兒,謝若寧都是知道了。
“姐,我看,咱們還是得想法子盡快搬出去。
要不然,啥事都扯上我們,也真夠麻煩的。”
謝若寧很是郁悶的說道。
“你之前不是說了,也沒宅子,怎么住?”
謝若敏覺得自家妹妹就是想了一出是一出,自家搬出去,有宅子住嗎?
“莊子上可以啊,讓人收整一番。
離哥的營地是遠些,不過,哥平時可以住兵營里。
或者偶爾去云二哥哪兒小住下。
至于爹的話,就每天往返莊子唄。
而且爹也不是每天都有課的。”
謝若寧出主意道。
哪知謝若敏搖了搖頭,“倘若換了是之前,或許爹會答應咱們去小住幾天。
可現在,算了吧,以爹的個性,肯定不會答應的。
你沒看見長房也停止搬家的舉動了嗎?
倘若咱們鬧這一出,到時候,府里更加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