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當書童,你替少爺科舉中狀元_影書
:yingsx←→:
當學堂里的小蒙童們,正在驚喜大口吃肉包的時候。
給他們送肉包獎勵的崔夫子,和老師東萊先生道別。
而后乘坐馬車,趕往開封府城東南隅,狀元巷。
途中,馬車路過大相國寺。
時間雖已臨近傍晚,但寺外仍舊能瞧見許多販賣佛經、香燭的攤販。
距離大相國寺和狀元巷不遠,是開封府學、和貢院。
狀元巷后方,挨著汴河支流。靠近了,隱約還能聽到漕船卸貨的號子聲。
七月夏日傍晚,霞光滿天。
狀元巷中一處三進大宅外。
老崔氏抱著小孫女崔瓔,祖孫二人同款表情,眼巴巴朝著巷子口張望。
怎地還沒到呢!
莫不是路上出意外啦?
正當老崔氏胡思亂想的時候,馬蹄聲由遠及近傳來。接著,一輛馬車出現在巷子里。
老崔氏和崔瓔眼睛齊齊亮起來。
當時崔峴離家后,小崔瓔因為阿兄不告而別,暗自生了好幾天的悶氣。
可現在時間過去這么久,她早就忘記啦。
等馬車在宅院外停下,瞧見崔峴拿著兩串糖葫蘆下了馬車。
崔瓔趕忙從祖母懷中掙脫,激動小跑著撲了過去:“阿兄!”
崔峴順勢彎腰,一把將其攬在懷里,而后笑著把糖葫蘆遞過去:“阿兄不在家的這段時間,你有沒有乖乖聽話啊?”
崔瓔迫不及待咬了一口糖葫蘆,鼓著嘴巴含糊不清道:“聽、聽話的!”
崔峴聽完,捏了捏阿妹的笑臉,朝老崔氏笑著打招呼:“祖母。”
老崔氏‘哎’了一聲,上前拉著孫兒的手:“總算是來了。這幾天你娘總說,峴哥兒沒來,一家子在開封待著,總覺得空落。”
“如今你來了,咱一家子團聚,這就圓滿咯!”
“走,咱進家門。你爹娘他們,都惦記著你呢。”
老崔氏說著,拉起峴哥兒的手,風風火火進了家門。
崔峴聽得熨帖又舒心。
祖母不愧是一家之主,事情辦的井井有條。全家集體從南陽,搬到開封,這么快就安頓好了一切。
因此從下馬車的那一刻,他整個人都安定了下來。
漂泊在外的游子,總是會有三分孤獨在的。
到家后,一顆心都跟著軟和了。
前院。
幾個仆從正在整理花架,瞧見崔峴進來,急忙喜滋滋過來問候:“小少爺回來了!”
這一嗓子,霎時讓整個宅院都活了過來。
崔仲淵、陳氏,崔伯山、林氏,崔鈺、崔璇一大家子人,呼啦啦都圍過來噓寒問暖。
陳氏看了一眼風塵仆仆的兒子,笑道:“瘦了,但瞧著也越發精神了。”
崔仲淵則是把崔瓔抱過來,說道:“熱水早就給你備好了,你快去洗漱,都等著你吃團圓飯呢。”
“好。”
崔峴應了一聲,先是走過去,跟兄長崔鈺默契碰了碰拳。
而后笑著看向林氏:“這幾個月出門在外,不知怎地,總惦記著大伯母炒的臘肉。”
林氏彎腰直樂:“那還不簡單,峴哥兒想吃,大伯母馬上去給你做。”
老崔氏又交代道:“記得再給峴哥兒煮碗面,出門這么久,到家里第一頓飯,就是得吃碗熱乎面哩。”
等崔峴洗漱好,換完衣衫出來。
天已經黑了。
宅子里點著燈籠,照的院子里格外亮堂。
夜空中繁星點點。
按照老崔氏的意思,一家子把餐桌搬到院子里,桌子上擺滿了各種吃食、瓜果。
最中間位置,是一大盆油汪汪的炒臘肉。
崔峴走過去坐下,笑瞇瞇問道:“這盆臘肉是可以吃的吧?確定不是只讓聞聞味兒,而后再端回去。”
飯桌前一家子人都跟著哄笑出聲。
老崔氏鬧了個臉紅,而后也跟著直樂:“吃吃吃,都吃!哎呦現在想想,自己都覺得好笑。”
“就那么一塊臘肉,真是不值當,不值當啊!”
崔伯山撓了撓頭,赧然道:“提起這個,我跟二弟都一直沒敢跟娘你說。”
“那年,吃完那盆水芹炒臘肉,我跟二弟去考試,從后半夜就開始鬧肚子。一直到考場上,還不停往茅房跑。”
“當時窮啊,肚子里沒油水。突然吃頓好的,實在遭不住。”
崔仲淵跟著連連點頭,深表贊同。
結果卻見老崔氏、林氏、陳氏等人表情都有點不自在。
崔伯山見狀愣住了,而后反應過來,試探性問道:“你們那次吃完臘肉,也全都鬧肚子了?”
老崔氏沒繃住,第一個‘噗嗤’笑出聲。
林氏、陳氏幾人也笑的前仰后合。
真是絕了。
這都是些什么事兒啊!
唯有小崔瓔神情疑惑,不知一家人在笑什么。
夏夜涼風習習。
崔峴笑瞇瞇坐在餐桌前,就著臘肉吃面,只覺得格外放松愜意。
在家里,他不必想著跟皇帝玩心眼,不必想著高臺辯經,不必想著東南隱患,不必想著接下來,將會引來多少文壇士林的惡意與霸凌。
這,便是家的意義啊!
可惜。
他想短暫的歇一歇,奈何祖母是個‘工作狂’!
飯后。
趁著一家人都在,老崔氏眼神期待的看向崔峴:“峴哥兒,如今祖母把開封的邸報開了起來。鏢局也已經初步規劃好,馬上就能試著開業。”
“后日,你就要登臺辯經了,那咱們還能做點啥生意呢?”
聽到這話,一家人都看向崔峴。
崔峴笑道:“孫兒剛到開封,還沒來得及去市場上看看。等后日登臺結束,咱們一起去做個‘市場調研’。”
老崔氏連連點頭:“對對,就該這樣!峴哥兒你不是說了嗎,得罪了東南那邊的人。祖母想著,咱們得早做準備!”
提起這個。
崔峴沉默片刻,略顯尷尬的說道:“祖母,其實……不止東南。后日辯經結束,怕是滿世界都會被孫兒給得罪遍了。”
一家人都被唬了一跳。
陳氏納悶道:“就一場辯經而已,怎地會得罪那般多人?”
崔峴思忖著,用最簡單的方式解釋道:“因為兒子要做的事情,是修改四書五經等書籍,告訴整個大梁,他們以前讀的書是錯的,想法是錯的,遵循的圣心本源也是錯的。”
整個院子霎時陷入安靜。
如今,崔家人個個都開了蒙,不再是曾經的‘文盲’。
他們聽懂了崔峴即將要做的事情有多可怕。
但,只是安靜片刻。
陳氏便嘀咕道:“那,那四書五經也不見得全然都是對的。峴哥兒你幫他們指正錯誤,他們還要針對你,當真不識好歹!”
崔仲淵默默拍了拍兒子的肩膀,以示支持。
老崔氏則是試探性問道:“以峴哥兒你的性格,既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必然也早就想好了解決辦法,對吧?”
“有些事情,你想做,那就大膽去做。但你得跟祖母說,祖母要怎么帶著咱一家子人幫襯你。”
崔鈺在旁邊補充道:“不僅幫襯阿弟,也是幫襯咱們自己。就像當初斗趙志那樣,咱們一家子,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是這個道理!
迎著一家人的目光。
崔峴道:“阿兄說的對,現在的情況,跟當初斗趙志,沒什么兩樣。只是敵人更加強大了。”
老崔氏霸氣一揮手,十分自信:“那咱家也不是當初的崔家了,咱們也強大了嘞!”
崔峴點點頭,表示贊同。
在全家人振奮、激動的注視下,他笑的格外絢爛:“辯經臺上,打的是學識,是四書五經,是思想本源。”
“這是一場由我,單方面挑起來的思想變革。”
“但單純只變革思想,不發展本身實力,是行不通的。所以,本次斗爭,不僅在辯經臺上,也在辯經臺下。”
“我還要從衣食住行入手,掀起一場輕工業變革。”
“不管是吃的、喝的,用的,穿的,市面上一切流通的,都要有咱家的商品。汴河漕運上往來的,是咱家自開封輸送到大梁各地的貨船。”
“咱們家,要招工,招成百數千的工人!要修建自己的祠堂,族學!要資助窮苦的士子讀書人!要打通各行各業的產業經濟鏈條,要掌握經濟話語權。”
“我,阿兄,父親,大伯,要繼續走科舉,去朝堂,掌握政治話語權。”
“我們要發展成河南崔氏,乃至大梁崔氏,要在思想的火種外面,包裹著最俗氣但是最管用的銀子!”
“當然這些還太遙遠,我們暫且只定個小目標,等我們發展成為河南崔氏那一日,這開封城,一切反對的叫囂聲,都會自然而然變得禮貌乖巧。”
“所以——”
說到這里。
崔峴看向老崔氏,看向全家每一個人:“就如當年斗趙志那般,咱們家,又要再次打一場硬仗!”
“只是不同于那次咱們毫無準備,這一次,我們為此準備了五年!”
“也是時候,讓開封,讓整個河南,看一看咱們崔氏一族的風采了!”
夏夜的院子里。
熒熒燈火下。
崔峴那張燦然自信的臉,被燈火照映的微微泛紅。
明明他聲音不大,但一番話說完,一大家子人都有種熱血沸騰起來的感覺。
河南崔氏!
以前總是嘴上說,要發展成‘河南崔氏’,可等真正規劃著,開始朝著這一步邁進的時候,仍舊覺得激動不已。
這就是峴哥兒啊!
他身上有著極強的信念感,和感染力,成為崔家的精神支柱,帶著一家人往前沖!
本來還因為,自南陽搬來開封,背井離鄉顯得忐忑不安的崔家人,頓時不忐忑了!
正如當年一家人咬牙擰成一股繩,要斗倒趙志,為崔家搏個錦繡未來那般。
如今哪怕即將群敵環伺,也抵不住一家人齊心協力、勢要發展起來的野心和斗志!
第二次全家總動員,再次啟動!
老崔氏一拍大腿,激動的臉色發紅,但說出來的話,卻格外辛辣霸道:“誰敢阻擋崔氏一族發展,老婆子我,第一個不放過他!”
崔氏,終將崛起!
新書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