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閆芳香進京找線第143章閆芳香進京找線→
隨著賀蘭伊南下,閆芳香不得不把注意力,從研制新繡法、新織布的業務工作上,轉移到了管理賬冊和對外事務上。
以前看賀蘭伊管理是頭頭是道,輕松加愉快。
閆芳香這一親歷親為,才真正體會到了賀蘭伊的不容易,僅賬冊一項,就千絲萬縷,和她在家數酒壇子銀子完全不是一回事。
閆芳香每天看賬冊、進貨出貨忙得頭暈眼花、筋疲力盡,回到家,簡單吃口飯,便爬上床,粘枕頭就著。
楊錙城看著別提多心疼了,想到的唯一的辦法,就是又添置了一男兩女三個下人,男子專做車夫,倆婆婦專門做家里雜事,不再讓家務事牽扯閆芳香的精力。
半個月疲勞下來,閆芳香養了一冬天都沒犯的腳凍瘡,眼看著開春了,卻又犯了。
楊錙城將閆芳香抱回臥房,脫下鞋子,小心翼翼的幫閆芳香擦著凍瘡膏,越擦越心疼。
以前,楊錙城對于賀蘭伊和珍娘并不太關注,不過是自家娘子的生意伙伴罷了。
也一直認為,蘭桂芳之所以發展到今天,最重要的是,閆芳香把繡技、織技提升了一大截,閆芳香才是蘭桂芳的靈魂。
賀蘭伊這一離開,楊錙城終于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有道是:術業有專攻。
賀蘭伊繡技、織技雖然比不上閆芳香,但理賬、對外等事務游刃有余。
同樣的,珍娘繡技、織技雖然比不上閆芳香,理賬、對外事務比不上賀蘭伊,但她心直口快,該唱黑臉時就唱黑臉,管人自有一套。
現在的蘭桂芳,離開這三個人中的任何一個,都像瘸了腿一樣。
楊錙城立馬讓碎荷飛鴿傳書,讓呂方盡快協助賀蘭伊談好繡線生意,然后以最快速度返回臨安縣,讓閆芳香把管賬這個燙手山芋扔回給賀蘭伊。
當然,這件事,閆芳香不知情,賀蘭伊也不知情。
又過了半個月,沒等賀蘭伊那頭兒有眉目,蘭桂芳的繡線再度出現了危機。
陸家聽說賀蘭伊去江南尋找新貨源后,表面的和平也懶得維持了,報復性的單方面切斷兩家合作。
蘭桂芳頓時陷入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的尷尬境地。
停止生產,會引起同行猜度不說,對軍方亦無法交差。
活,不能停,只能以最短的時間找到繡線貨源。
賀蘭伊遠在江南,談判結果尚未可知;況且路途太遠,遠水解不了近渴。
閆芳香把目光放在了距離最近、也是最繁華的地帶京城。
此時的楊錙城和楊銖城全不在家,已經去京城四五天了。
閆芳香唯一能商量的人只有珍娘。
閆芳香去找珍娘商議,半路上就遇到珍娘來繡坊找自己。
原來,珍娘的想法,與閆芳香不謀而合。
兩人意見一致,不敢耽擱,立馬收拾衣裳盤纏,由珍娘的相公楊權趕車,碎荷陪同,一行四人,直奔京城。
到了黃昏時分,終于到達京城門口,待入城才得知,因太后八十壽誕,各國使團來賀大壽,鴻臚寺已經下達通告,除了帶廂馬車,包括驢車在內的其他農用牲畜,一律不得進入內城。
通告上說是為了避免車多造成阻塞,大齊國的百姓們心知肚明,大齊國這么做,無外乎是為了本國的“面子”,清一水的豪華大馬車,總比驢車、牛車來得好看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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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權只好趕著驢車去城郊的大車店留宿,三個女人進城住宿,順帶尋找貨源。
各國使團來賀,雖然造成了行車不便,但同時也帶來了沒有宵禁的便利。
三個女人找了客棧落腳后,簡單吃了口飯,便去各家繡莊逛。
這一逛,可真是開了眼了:不虧是京城,繡莊里的繡樣多變、主顧要求繁雜,出來的成品看得人眼花繚亂,比臨安縣城強得太多了。
當然,價格也分外昂貴。
閆芳香咨詢了幾家繡莊繡線價格,除了一家清庫存買了三背簍繡線,其他繡坊的線,幾乎比陸家提價后的價格還要貴。
珍娘別提多氣餒了:“芳香,京城這地方的人是吃錢長大的嗎?連線都這么貴,咱這回可怎么辦?”
閆芳香解釋道:“先別家。咱問的這幾家都是小繡坊,繡線存貨少,加上東家欺咱面生,沒有給出實價。咱明天一早再去找大的繡坊談談。大繡坊存貨多,價格有商談的余地。”
夜已經深了,三人往客棧方向走,正走著,一道小身影沖了過來,被碎荷一手掌給推將開來。
小身影不堪力量,一屁股墩坐在了地上,“哇”的一聲捂著臉哭了起來。
竟然是一個五六歲的男童。
閆芳香伸手入懷,掏出兩顆飴糖來,遞給男童:“別哭,給你糖吃。”
男童果然被糖果吸引,剝了一顆糖塞在嘴里,支支吾吾道:“嬸嬸,救我,有、有人牙子拐我……”
“什么?人牙子?天子腳下就這么明目張膽,還有沒有天理了?”珍娘的火氣騰的一下就竄上來了。
這孩子,看身高,應該和珍娘的兒子準哥兒年紀一般大,這一委屈,珍娘瞬間母愛爆棚。
遠處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孩子嚇得一下子抱住了珍娘的大腿,嚇得渾身打擺子。
珍娘沒有多想,放下背后的簍子,把簍子里的繡線掏出來,把孩子像種蘿卜似的裝進去,蓋好蓋子,背在背上,又藏好繡線。
這么一會兒功夫,一隊人馬飛馳而來,為首之人在閆芳香三人面前站定,頤指氣使問道:“你們看沒看見一個身量三尺、長得像五六歲孩子的人?”
珍娘本能的指著反方向:“往那邊去了。”
馬隊飛馳一般的追了過去,很快與另一隊暗衛打了個對頭碰。
對方隊伍最后墜著一大串人犯,天黑看不真切,只影影綽綽感覺其中一個人的身量,長得很像他追蹤之人。
李寺丞下馬,對為首之人抱拳:“夜指揮使,下官是大理寺寺丞李肖年,正在追蹤百變神偷喬三爺,如果指揮使抓住了喬三爺,請賞給屬下回去審訊。”
夜梟漠不作聲,身側的夜一不屑的笑了:“李肖年,你開玩笑吧?你當我們暗衛和你們大理寺一樣,連個小蟊賊都抓?非高官、非重案,我們暗衛連碰都不屑碰,你,問錯人了。”
問錯人了?
李肖年左右看看,此處街路沒有岔路口,街道兩側,俱是三層以上商鋪,街東有大理寺追擊,街西有暗衛堵截,形成了一個天然的鐵桶,肖三爺是如何憑空消失的?
李肖年突然想起了方才問路的婦人,似乎眼眸里,流露出一種憤懣的情緒,難道,她們是喬三爺的同黨?
李肖年忙抱拳:“夜統領,抱歉,是下官認錯了,明日再上門賠罪,告辭。”
李肖年打馬往回追。
夜一撇了撇嘴:“一個小蟊賊攪得京城雞飛狗跳的,大理寺,臉都丟到姥姥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