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胭香

第160章 破碎的衣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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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么又過了一日,店里來了人。

三保看著面前的男子,又快速看了眼他身邊的女子,對著那女子殷勤道:“這位娘子,需要什么樣的繡畫?”

女人拿眼在店中看了看,下巴微微揚起,眼尾飛斜:“這些我都看不中,讓你們老板娘來,我要親自跟她說。”

三保又看了那男人一眼,然后看向屏風:“您稍候,我去知會店主。”

說罷,便閃進了屏風內。

“老板娘,有客人來,說要親自和您說。”

禾草嘴里應下一聲“好”,然后手上又加了幾針,起身理了理衣衫,走到外間。

“客人需……要……”女人的話在嘴里吞吐不出,笑容凝固。

她雖然告訴自己,她和他之間的牽絆總能抹平,可當她看見他和另一女人站到面前時,還是呼吸一窒。

魏澤見她出來,在她身上看了一眼,然后在女人身邊說了一句:“我去外邊等你。”

女人嘴角勾起一點點弧度,“嗯”了一聲。

男人出了店門,上了馬車。

“你就是店主?”葉容容揚了揚聲調。

禾草的神思被拉回,牽起一個笑:“是,這位貴人需要什么樣的刺繡?”

“過些時日,我府上辦筵席,你來替我繡一幅?”

“畫師……”禾草提醒,畢竟她只是繡娘,繡工雖好,沒有參照,她是繡不出來圖樣的。

“放心,畫師會到場,你可與畫師先同游園景,再作商議,怎么樣都隨你們,我不管那多,只要能繡出一幅好圖就行,老板娘放心,這圖繡好了,自有豐厚酬勞,抵你開店幾年所得。”

“既然貴人這般說了,我便接下。”

葉容容點了點頭:“到那一日,我會派人來接你。”

女人說罷,帶著幾個丫鬟婆子出了店門,徑直上了剛才那輛馬車,車簾揭起的一瞬間,隱隱可看見男人攢金云紋的衣擺。

車簾落下,馬車離去,禾草收回眼。

三保偷覷了眼禾草,剛才那個是魏將軍,以前來,還跟老板娘說話兒呢,怎么這次來,兩人像陌生人一樣。

自打魏澤來過一趟,禾草的心一直安定不下來,人坐在繡棚前,手里拿著針,卻不知從何處下手,好像不會刺繡了一樣,腦子里也是一團亂麻。

有時候,人倒霉,不順心的事情就連堆來。

才吃了午飯,禾草便回了后院的房內,一般中午,她有困覺養神的習慣。

三保出去了,店里只阿贊一人守著。

過了一會兒,三保從外面走進來,手上拿了一個油紙包,那油紙包里也不知裝的是什么,在他手中來回倒騰一番,然后放到桌案上。

“阿贊,快來,我買了三個烤地瓜,你、我還有老板娘,咱們三兒一人一個,你吃這個小的,大的留給老板娘,喏!”

三保從里面挑出一個不大不小的,遞到阿贊手中,自己則拿起最小的一個。

阿贊接過:“三保哥,謝謝你。”

“說什么謝,快吃罷!”

兩人正熱乎乎地吃著,店門前突然來了一群官差。

“就是這里!”一個尖利的女聲響起。

只見一個豐碩身姿的婦人提著裙子,幾步蹬上臺階,進到店內。

女人松松挽著半墜髻,描了長長的眉,把個皮膚粉得白白的,腰肢緊勒,膨隆著鼓鼓的胸脯子。

阿贊見了那女人,臉上刷的一下血色盡褪,身體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女人見了三保,轉頭對官差們說道:“就是他,帶走我家侄兒,你們快將這小子抓起來。”

幾個衙役相互看了看,他們也很是無奈,雖是官差,卻不得不聽一個婦人的指派,誰叫這女人是巡查的相好呢!

這巡查職位雖不高,在都令之下,手里卻有小權,他們這些人都在巡查手下做事。

且這個余氏又跟巡查頭子有一腿,仗著有人撐腰最會做張做勢,勾眉吊眼兒。

前幾日,她跑到巡查跟前好一番哭訴,說她家的侄兒跑了,央著讓人去找,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多心疼在意這孩子,其實,只是把這孩子當使喚的奴才,說奴才還客氣了,實則過得連看家狗都不如。

打罵是家常便飯,誰人不知?只看那孩子幾時死罷了!

那孩子上次跑過一回,婦人給巡查吹了枕頭風,派人找了好幾日,總算是找了回來,不承想又跑了。

這不,這婦人在巡查房里纏了一晚,次日一早,巡查就調了人手,替她四處找人。合著他們這些人都是她的隨侍,聽一個婦人的調遣。

憋屈歸憋屈,他們再憋屈也沒這娘們的漢子憋屈,自家女人在外勾搭,連個屁也不敢放。

“好你個三兒,就知道是你搞的鬼,幸虧我留了一個心眼,從后面跟了來,果然,你把他藏到這里來了。”

余氏讓人找了幾日一直沒找到,問了附近的人,也是一問三不知,轉念一想,之前隔壁家的三保常偷偷摸摸送吃的給那小子,這幾日也不送了,這里面肯定有問題。

一路尾隨過來,果然人就在這里!

“快,你們把這小子抓了。”女人說道。

禾草本在后院的房中睡得迷迷糊糊,半睡半醒間從前面傳來一陣陣嘈雜的叫嚷,于是,起了身,揉了揉額穴,理好鬢發和衣衫,出了屋子,走到前面的客堂。

眾人聽到簾動,全都轉過頭,聲響處,只見一美貌婦人款款行來,七分顏色,三分氣韻,芙蓉面龐,冰雪肌。

倒把一眾官差看得忘了形。

“各位官爺,這是做什么?”禾草走到眾人面前。

打頭的一人回過神,正了正身子,指向一邊的阿贊:“這個人你可認得?”

“認得,是我買來的小奴。”

禾草話音剛落,余氏嗤笑出聲:“喲!你買的,你從哪里買的?我看是你拐來的!”

余氏這女人,對上阿諛奉承,對下尖酸刻薄,在街坊間是出了名的,今日一見禾草,要模樣有模樣,要款有款,還有這么大一間鋪子,心里哪能痛快。

這婦人本就是口如刀剪,心如蛇蝎之人,不以常人所論,不然,怎么待一個孩兒那般惡毒,正所謂,披著人皮,卻不干人事。

禾草蹙著眉,心里有些不悅,但這里是她的店鋪,不能生事,于是壓住脾氣,并不理余氏。

“你是這家店的店主?”那官差又問。

“是。”

“既然你說他是你買來的,可有契約?可有保人?又或者在衙門備案了?”

“俱無,原本打算試用幾日,再找牙人作保。”禾草說完看向阿贊,見他眼尾泛著紅,一雙眼把她看著,那眼神……是在求她?

余氏聽完,一雙杏眼將阿贊從頭到尾脧了一脧:“你別扯這扯那的,他是我侄兒,你未經我允許,拿他當仆人,還做女裝打扮,不是拐人口,是什么?!”

禾草以為自己聽錯了:“什么?你侄兒?”

余氏走到阿贊身邊,二話不說,粗魯地將他身上的衣領一拉,露出瘦垮平坦的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