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胭香

第217章 又酸又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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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丫將信裝好,蓋了印封,走到院外,對空打了個呼哨,立時出現一個黑影,二丫將信遞到他手中:“送往邊境,不可耽誤!”

就這么,一封看起來再普通不過的家書從京都送往邊關……

從京都去往邊關,道路遠阻,一來一回也得好幾個月,在這幾個月的時間里生出一樁事來。

段十風不準禾草再出府門,也是氣怔怔脫口而出,可話說都說出來了,收回不了。知道她正在學習識字,干脆請了個先生教她。

于是禾草每日跟著先生識文斷字,時間也好打發。

就目前來說,段十風除了每日過來同她一起用飯,倒不曾十分冒犯規范她,除了不能隨意出府,起碼當下是相安無事的。

她現在能做的唯有忍,面上盡量表現得平和,因為她知道,爪下的獵物越是撲騰抵抗,野獸就越亢奮。

可禾草也是有底線的,她的底線就是魏澤,誰都不能碰,一碰她就會齜牙,偏偏這日就發生了一件事……

段十風坐在新月臺書房的羅漢榻上,榻中央放了小幾,幾上擺著茶具,他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手上拿著一卷書,嘴角勾著笑,慢慢翻看著,眼睛不時從書頁上移開,看向對面的書桌。

那里坐著兩人,一老一少,老者頭戴儒巾,須發皆白。

年輕者為一女子,正正板板地坐在方桌后,女人青絲如云盤挽,一身素色長衫裙,耳上掛著小巧的墜兒,闊袖卷起一截,露出鵝脂般雪白的腕子,手搦湘管,粉香檀口一開一合的不知在無聲地念叨什么。

那神情好不認真仔細,任誰看了不愛?

女子擱下筆管,趁著指尖的墨汁沒干透,用絹帕搽了兩下,然后滿眼期待地將書紙恭敬地遞向老者,在看到老者擺動的腦袋時,女人就會抿抿唇,悄悄地把眼一翻。

每日先生給禾草授課,段十風就會坐在一邊的椅榻上,悠閑自在地品茶看書。

也是天不湊巧,合該有事,這日段十風過來,偏禾草不在房里,他進了書房后照往常一樣,泡上一壺茶,倚坐在羅漢榻上看書,一時興起,就想看看禾草這些時日習字的成果。

段十風走到桌前,桌案上紛紛雜雜堆疊了許多紙,上面都是她寫的字,他拿起幾張,一張一張地翻看,邊看邊搖頭,可眼底盡是笑意。

男人將紙放下,突然一個轉眼,從一堆紙下抽出另一張紙來,這張紙與別個不同,更厚實,上面寫了字,卻明顯比其他幾張紙上的字要用心許多,可以看出習字人在寫這些字時的用心和小心翼翼。

段十風將紙上的內容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眼中的笑意漸失,嘴角回落。

“你在看什么?!”禾草從外面進到屋里,眉頭蹙著。

“這是什么?”段十風將手里的紙張在空中甩了甩。

“你不是看到了嗎,怎的還問我。”

“誰準你寫這個的?”段十風緩緩將那張折起。

禾草有些急了:“你是我什么人?!我想寫就寫,你憑什么管,把它還給我!”

段十風壓著怒氣,一聲不言語,錯開禾草,往外走去,手里還拿著那封信。

禾草這下是真急了,那是她費了好大的勁寫給魏澤的書信,信上倒沒什么要緊事,就是道訴思念之情,順便向他報平安,家中一切都好,勿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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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讓他看看自己習字的成果,她對他的思念,她要一筆一筆親手寫下。現在卻被段十風拿走了,禾草追了出去,攔在他的身前。

“把信還給我。”

那是她寫給魏澤的信,誰也不許拿走!

無論碰到什么事情,他都沒見她發過脾氣,哪怕他威脅她,將她囚至府中,也沒見她對他發惱,每天仍是溫溫和和的,永遠一副好脾氣的模樣。

現在卻為了一封給那人的信急赤白臉,還敢攔他的路。

段十風見禾草眼中似火燎,嘴唇緊抿,兩手張開,攔在他跟前,一時間心里又酸又脹。

男人側開身,從她旁邊邁過,衣袖卻被女人扯住,正要回頭,禾草欺身上前開始搶奪。

段十風哪兒能讓她得逞,將手舉高往后退,一只手臂曲抵著她的靠近,禾草此時眼里只有那封書信,蠻了起來,咬著一口貝齒,誓要拿回書信。

兩人在院子里的動靜全被一眾下人看在眼里。

禾草橫了心要拿到書信,段十風又不敢動作太大,怕傷到她,只能一手抵著一邊往后退。

不承想男人往后退時,被花圃邊凸起的石頭絆了一下,身前的女人又將力量依在他的身上,兩人一齊往后倒去,旁邊的花叢扎了荊木,全是尖刺,他怕她摔到上面,一只手環護著她的腰,一只手拿著信,以至于身后完全沒依撐的往后仰去,一截木樁直直戳上男人的腰盤。

光只他一人也還好,關鍵是禾草的力量也壓在上面,這一下傷得不輕,疼得男人“嘶——”出聲來。

禾草沒注意到這些,眼里只有那封信,匹手奪過,小心地將它折好放于袖中。再一抬眼,才發現段十風的異常,只見他額上滿是汗珠,臉色慘白。

“你……怎么了?”

“叫我的……小廝……來……”男人雙腿一軟,跪在她的面前,說話的語氣虛喘。

禾草心里一慌,忙去叫福生。

福生來了一看,也慌了手腳,叫上旁邊一人,兩人一邊一個把段十風攙扶著,在場之人發現他們的小王爺腿腳用不上力,行走起來很是困難。

晚夕時分,廚房開始上晚飯,禾草一點胃口也無。

他應該不會有事吧,王府養了那么多的名醫,這點小傷算不得什么。可他當時那個樣子,看起來十分痛苦,額汗往下直滾。

如果不是她壓在他的身上,如果他的那只手不護著她,他完全可以避開。女人本來是想安慰自己的,最后反而越想越愧疚。

正想著,房門被推開,一人直沖沖闖進來。

“小王爺都那樣了,你還有心思吃飯!”來人正是薛云娘:“他要不是為了護你,不會被傷到腰,也不會……”

“他怎么了?”禾草問道。

“他的腿廢了……”薛云娘泣訴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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