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仙盟再次偉大

30 洗個澡也要交稅?

陳望潮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在回寢室的路上,衣袍內里早已被汗水浸透,黏膩地貼在身上。

夜風拂過,帶來一絲涼意,卻驅散不了那股揮之不去的燥熱。

“修仙不易啊。“他自嘲地笑了笑,抬頭望向滿天星斗,“該犒勞一下自己了。“

這個念頭剛起,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荒誕的想法——該不會有什么小仙女在暗中窺視吧?然后偷走自己的衣服,就這么開啟一場甜甜的戀愛。

這念頭剛浮現,柴菲菲那張帶著促狹笑意的俏臉就浮現在眼前。

“嘖。“陳望潮猛地甩了甩頭,仿佛要把這個荒謬的念頭甩出腦海。

夜風卷起幾片落葉,在他腳邊打了個旋兒,像是在嘲笑他的胡思亂想。

陳望潮看見被雷劈開的山中的茅草屋,月光在地上投下一道細長的光影。

遠遠的,鐵柱的紗帳依舊低垂,隱約可見盤坐修煉的身影,吐納間帶著規律的韻律。

而花無雙卻一反常態地癱坐在門邊,壯碩的身軀像座垮塌的小山。

他雙目渙散,瞳孔擴張得異常大,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詭異的亮光。

而花無雙像條狗一樣,涎水不受控制地從嘴角溢出,在衣襟上洇開一片深色痕跡。

“無雙?“陳望潮試探性地喚道,聲音壓得很低。

花無雙遲緩地抬起頭,脖頸像是生銹的鉸鏈,動作遲滯得可怕。

他的眼皮沉重地耷拉著,卻怎么也閉不上,呼吸淺而急促,胸口起伏微弱得幾乎看不見。

“沒……事……歇會就……好。“花無雙的舌頭似乎不受控制,話語含糊得像是含著一口熱粥。

他試圖抬手擦拭嘴角,手臂卻像灌了鉛一樣,只抬起幾寸就無力地垂落,發出“啪“的一聲悶響。

陳望潮注意到他指尖泛著不自然的青紫色,指甲縫里還殘留著些許黑泥。

花無雙的膝蓋不自主地抽搐著,帶動整個身軀微微震顫,就像一具被絲線牽動的木偶。

紗帳內,鐵柱的吐納聲依舊平穩,似乎對這一切充耳不聞。

月光如水落下,云朵在花無雙汗濕的臉上投下斑駁的影子,更顯得他面色慘白如紙。

“你又去試藥了?“陳望潮蹲下身,聲音里帶著幾分無奈。

月光下,花無雙鐵塔般的身軀此刻卻像灘爛泥般癱軟,這藥性之烈,連他這樣的硬漢都扛不住。

“小……小意思……“花無雙的舌頭打著結,嘴角抽搐著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睡……睡一覺就好……“

陳望潮張了張嘴,終究沒再說什么。

在這個世界里,試藥、賣血、做苦力,不過是底層修士的三重詛咒。

那些瑣碎任務勉強能糊口,卻要以犧牲修煉時間為代價——用未來換取茍且的現在。

“這該死的世道是誰設計的呢?除了那些世家子弟之外,別人都只能苦苦求生。“陳望潮在心里暗罵。

指尖搭上花無雙的脈搏,他的跳動還算有力,但除此之外,陳望潮這個曾經的頂級外科醫生也無能為力。

起身走向寢室,陳望潮輕聲道:“鐵柱師兄,打擾了。“

紗帳內傳來冷淡的回應:“說。“

“我想去后山小溪沐浴,那邊,可有什么猛獸出沒?“

帳中沉默片刻,突然傳來一聲嗤笑:“怎么,還想順便浣洗衣裳,晾在月光下?“

那譏誚的語氣像刀子般鋒利,來的莫名其妙,讓陳望潮一時愕然。

他暗自皺眉,自己何時得罪過這位室友?

月光透過窗欞,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仿佛也在嘲弄著這莫名其妙的敵意。

“不行么?”陳望潮問道。

“望潮,萬萬……萬萬……不可。”花無雙也聽到陳望潮的話,他堅持著扭過頭看著陳望潮。

“???”

陳望潮怔住。

“你在鄉下,天衡司的人沒見過?能隨便洗衣服?”鐵柱掀開紗帳,他的眼圈顏色似乎又深了少許。

陳望潮努力回憶,但他旋即停住,詢問道。

小深,在這個世界里天衡司是干嘛的。

天衡司是收稅的部門,品種大概有如下:

靈賦

(取“天賦靈根“之意,暗含修士對天地靈氣的“償還義務“)

例:“筑基期修士每年需繳納三十塊靈石的'靈賦',逾期者罰沒本命法器。“

道捐

(源自“大道捐軀“的典故,暗示修行路上的必要付出)

例:“坊市攤位每日收取'道捐',三成歸城主府,七成上繳仙盟。“

玄課

(“玄“指天道,“課“即征收,帶有占卜天命的意味)

例:“煉丹師出售丹藥須納'玄課',每爐抽二成入丹鼎司。“

氣稅

(針對靈氣消耗的專項稅)

例:“聚靈陣使用者按時辰繳納'氣稅',內門弟子可減免七成。“

緣金

(因果與金液的結合)

例:“破境渡劫需先繳'緣金',謂之為'了卻塵緣'。“

天貢

(強調“敬天“的象征性稅收)

例:“各大門派按品階歲貢'天貢',實為仙盟維系大陣之資。“

脈銀

(靈脈使用費的表達)

例:“散修在靈脈洞窟修煉,每日需付'脈銀'一塊下品靈石。“

Deepseek界面里,一連串的各色名稱出現,陳望潮傻了眼。

而這,只是個開始,陳望潮還接觸不到。

再往下,還有無數,哪怕陳望潮有過目不忘的本事,也看得頭疼欲裂。

洗澡要交濯靈稅

(針對修士沐浴)

理由:沐浴時靈氣會隨水流散,污染天地靈脈

征稅手段:澡堂門口設“水鏡陣“,自動掃描修士修為等級計稅

垢劫金

(凡人體垢污染環境稅)

特色:根據搓下的泥垢重量計稅,由“凈衣道童“持秤稱量。

寒暑捐

(調節水溫消耗靈氣稅)

冷熱水分級收費:

寒泉:每刻鐘1貢獻點

溫湯:每刻鐘3貢獻點

浣洗類稅收

浣心印

(洗衣許可稅)

理由:洗衣污水會污染修士道心

操作:在河邊設“滌罪臺“,每件衣物需蓋靈印(10-∞/件)

云晾費

(晾曬占用靈氣稅)

按衣物面積計稅:

下品麻衣:每日3貢獻點

中品法袍:每日1靈石

上品霓裳:按售價5%計稅

虹吸稅

(擰干衣物時靈氣逸散稅)

無數苛捐雜稅的名稱在陳望潮識海中翻滾,這些本該屬于原主的記憶碎片此刻格外清晰。

深青色的稅目文字如同毒蛇般在deepseek界面上游動:

濯靈稅:未時三刻后沐浴者加征三成

浣心印:白衣按件計稅,玄衣按重量

云晾費:戌時至卯時雙倍征收

這特么的!

陳望潮太陽穴突突直跳,眼皮子不斷抖動。

誰家修仙界連搓個澡、晾件衣服都要剝層皮?這哪是什么修真圣地,分明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魔窟!

花無雙搖搖晃晃站起來,古銅色的皮膚上還泛著試藥后的青斑:“我陪……陪你去練功。“

這具鐵打的身軀竟已恢復大半,看得陳望潮暗自咂舌。

“他說的練功,“鐵柱的冷笑聲從紗帳后傳來,“就是把你踹進寒潭,趁天衡司的嗅靈犬沒發現前撲騰兩下。至于洗的有多干凈,就別想了。“

帳幔無風自動,露出半張譏誚的臉,“回來記得用丹田真火烘衣服——當然,你要是就這一件弟子袍的話,用肉身煨干估計是必然的。“

陳望潮胸口發悶,說好的穿越者金手指呢?

別人家的主角揮手間搬山倒海,自己卻連洗個澡都要像做賊!

他腦海里突然浮現前世浴室的花灑,溫熱的水流劃過脊背的觸感清晰得令人鼻酸。

“眼神倒挺亮,可惜裝的全是蠢貨的念頭,清澈而愚蠢。“鐵柱突然掀開帳子,眸中閃過詭異的青光,“上月有個體修因為洗澡欠繳三個貢獻點,現在估計已經在藥田當人形肥料了。“

花無雙勉強站起來,但腿一軟,差點沒摔倒。

他嘴角流著口水,看起來像是老年癡呆了一樣。

陳望潮下意識挺挺胸,硬硬的還在。

無奈苦笑,陳望潮搖搖頭:“算了,我就當腌入味了。“

“沒必要這么干凈,修……修……行要緊。”鐵柱道。

“那?”陳望潮忽然想到柴菲菲手里抓著一把一把的符箓給她自己修復傷勢。

好像那種膩白很干凈,這時候陳望潮才回憶起來。

“那什么?有話就說,有屁就放,我還要修煉。”

“我看柴菲菲好像很干凈。”陳望潮顧不得柴菲菲是鐵柱的禁忌之一,詢問道。

“人家家世好,用的符箓。”

果然!

陳望潮知道自己猜對了。

“說個笑話,第一代仙尊他老人家發現靈根,研究出基礎御氣決等等術法,開創了一個時代。”

鐵柱說到這里,臉上露出崇拜的神情。

“第二、三代仙尊研究出丹藥,以外物輔助。”

“之后有一位仙尊覺得洗澡麻煩,身上有味,閉關中無法隨時用術法清洗,就發明了符箓,記錄術法,定時開啟。”

“!!!”

這狗逼世界和自己想象中完全不一樣!陳望潮怔怔的聽鐵柱八卦。

“至于陣法之類的,是第五次仙術革命的時候才出現的。”

鐵柱八卦了幾句,沒頭沒尾,就已經意興闌珊。

好像他的體力只能支持他說這么幾句話似的。

鐵柱估計在雙修的時候也肯定是穿上秋褲就不認賬的主,陳望潮心里想到。

鐵柱回到床上,盤膝而坐,拉上紗帳的時候瞥了陳望潮一眼,“別以為煉丹上有天賦就能對抗天衡司,他們的嗅靈犬老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