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焉

第176章 我不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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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人應接不暇。

何府尹心中突地一跳,瞪大雙眼,尤不死心,“你,誰知道這是真的假的……”

越往后,聲音越。

眾目睽睽之下,拿出一卷偽造的圣旨,除非是真的不想活了……連兒都能明白的道理,他又豈會不懂?

柳昱懶得和他廢話,直接將圣旨給了盧佑,笑得十分溫和:“盧大人大可以找一位老臣,比對筆跡和璽印,驗證真偽……若是真的,還煩請宣讀旨意。”

盧佑一怔,匆匆掃了眼。在看到那塊鮮紅的方印時,早已了然于心,臉色一瞬黑了個徹底。

千歲怎么就沒跟他提過這件事……

盧佑不得已起身宣讀圣旨。

包括柳昱在內,公堂上一眾人紛紛跪迎。

“柳門昱公,蒙天垂幸,大難不死……今攜西邊海域,歸順天朝,朕心甚悅……”

不比內侍聲線細亮,盧佑的嗓音顯得十分寬厚。他每念出一個字,何府尹的身子就跟著顫抖一下,如秋風中瑟瑟的落葉,浮萍無依。

圣旨里的內容,無非都是一些冠冕堂皇的話,由著那時方武帝身邊的稟筆大太監魏庭親自書寫。

最初封王之際,柳昱便在方武帝面前袒露過真容,也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他這么做,一方面,是為以后方便行事,另一方面,自然也是為了預防像今日的這種狀況。

突如其來的一個外族王有多么惹眼。柳昱還是能想象的,往后少不得會有人來扒他的老底,他欺君罔上……既如此,不如早早地討上一只護身符。

柳昱身為海外領主,本身卻是大夏人,臣服于大夏是理所應當,甚至因為他與大夏同根而生,方武帝大可不必懷疑他有異心趁機興風作浪。

然而,公開西德王是大夏人的身份,難免使得海外在人們心中原先神秘的形象大打折扣——大夏都征服到海外去了。那群洋人怕也不見得有多厲害!

柳昱好歹還是他們的王。在其位謀其政,總得為他們爭取該有的尊嚴……

當然,他當時可不是這么跟方武帝的。

那時的柳昱,只了兩個字。就讓方武帝龍心大悅。覺得自己與他相見恨晚。

柳昱……好玩!

沒錯。只是好玩!

方武帝本身也不是個勤政愛民的仁君,甚至骨子里有一些荒唐。柳昱表現出的玩世不恭,恰恰好應和了方武帝內心深處某些求而不得。那些他一直拼命向往的、想做的事。

之后外人看起來,覺得方武帝十分寵信西德王,事實上,不過是方武帝想在柳昱身上,找到自己不曾擁有過的熱情、自由和憧憬。

這道圣旨,正是柳昱給自己留的一道保命符。

商場如戰場,高門深似海。連后宅這么一個圈子里都有數不清的爾虞我詐,更別提是身為一個國家權力中心的朝堂,這種明爭暗斗簡直是被渲染放大到了極致。

柳昱是個優秀的商人,可同時他也做了十多年的海域領主。對于政治上的東西,他并不陌生。

狡兔尚有三窟,他這么多年的閱歷,不行若狐鼠,到底也當得起老奸巨猾了……

盧佑全程黑著臉念完圣旨,眾人齊呼萬歲,柳昱站起身就笑盈盈地望向還癱軟跪在地上的何府尹,嘖嘖嘆道:“何大人,搜集這些人證物證費了不少心思吧,真不好意思,恐怕是白費了……”

何府尹默然,只抬眸看向盧佑。

盧佑不由暗罵一句蠢貨,扯著僵硬的臉皮笑著與柳昱打哈哈:“一切都是誤會,望王爺大人有大量……”

柳昱抬手就制止了他要接下去的話:“別叫王爺了,我算哪門子王爺?”唉聲嘆氣了好幾回,柳昱戚戚然道:“差就成了欺君罔上,十惡不赦的罪犯嗝屁了,還什么王爺呢……不當也罷!”

有了理,就是這么任性!

顧妍低下頭,笑得肩膀聳動不已,蕭瀝慢慢翹起了嘴角,湊近她的耳側:“這下你該放心了?”

那根本就是只老狐貍,哪里這么容易栽的?

蕭瀝一時唏噓不已。

剛知道西德王原來是顧妍的親外祖父,也是驚訝了一把,罪名坐實了,少不得會影響到顧妍……現在看來根本是瞎操心。

看了看身側巧笑倩兮的姑娘,不由就有些頭疼……要過老狐貍那一關,恐怕不容易吧。

盧佑耐著脾氣性子給柳昱致歉,何府尹臉上已經下不來了,顧妍瞇了瞇眸子,感覺周圍人太多,有喘不過氣,便先出去了,蕭瀝隨后一道跟上。

夏侯毅心里松了松,無意間一瞥似乎看到了……顧衡之?

穿上飛魚服,將長發高高束起,顧妍與顧衡之長相又如此相似,乍一眼確實有些無法辨別。

夏侯毅只知顧衡之如今在國子監讀書,連王府都是極少回的,怎么還穿了錦衣衛的衣服……猶豫了一瞬,見沒自己什么事了,夏侯毅也跟著一道離開。

大理寺外的空氣比里面確實清新多了,顧妍長長舒一口氣,站在檐下,靜靜聽著身后嘈雜紛亂的人語。

單薄的身子連衣服都撐不起來,她再如何臨危不亂,也不過才是個十幾歲的孩子。

寬厚溫暖的手覆蓋住她的,尚能感受到她指尖的顫抖冰涼。

顧妍剛想掙開,就聽他淡淡地安慰道:“不用怕了。”

很輕很輕的一句呢喃,幾乎都要被風吹散,但好像是重錘一下子敲在心尖軟肉上,又酥又麻。激得渾身戰栗。

她別過臉:“誰怕了……”

別扭又倔強的樣子好看極了。

蕭瀝沒忽略掉她微微泛紅的耳根,卻只作沒看到。

肌膚相接的地方出了汗,顧妍掙了掙連忙脫開,只起盧佑還有那個何府尹:“他們定是故意針對外祖父的,若非事先留了一手,現在就不是這個場面。”

蕭瀝當然看出來了,不止是他,在場許多人都看出來了,可惜他們大多選擇了無視。

“盧佑還有姓何的,都是做了別人的刀。在前面開路……可是誰要加害西德王?”

西德王在大夏根基很淺。少有結怨,誰要這樣大費周章,把人家八輩祖宗都查清楚!

魏都!

李氏!

顧妍恨恨閉上眼。

“興許他們想害的并不是外祖父呢?如果,外祖父只是恰好擋了他們的道。為了永絕后患。所以他們選擇斬草除根呢?”

蕭瀝很快想到了早前王府走水。

近些日子的調查。他已經有些眉目了,等到答案揭曉,興許就會牽扯出一系列的陰私。西德王若在這時候倒臺。所謂的走水案,也就沒有調查下去的必要了……大夏的刑部是吃飽了撐的還是閑得慌,誰樂意去管一個罪犯家里怎么樣?

蕭瀝總覺得顧妍話里有話,斜挑著眉問:“你覺得是誰?”

問她?他心里難道還能沒數?

顧妍反問回去:“你呢?”

蕭瀝失笑:“不管是誰,想來定是個有本事的……”

“人家有本事,你本事就了?”

蕭瀝眼眸微亮:“你是這么想的?”

“我就是這么……”只而已。

蕭瀝不由好笑,真是個別扭……

他眼眸輕閃,似是輕瞥了眼身后,“該回去了……”著,拉過她的手。

顧妍一驚,“你干什么,我自己會走!”

“嗯。”淡淡地應了,卻還是沒放開。

顧妍不由咬牙:“蕭令先,你非得別人都看見了才滿意啊?”

他停下來,上上下下掃了幾眼,慢慢蹙眉:“這個樣子……恐怕看不出來你是個女的。”

確實,顧妍雖然個子竄得快,可某些特征就跟休眠了似的沒有半分動靜,乍看過去,就是個長相清秀俊美的少年,和顧衡之沒啥大的差別……

顧妍目瞪口呆,飛快地低下頭一看,差昏過去。

胸脯平平的,真的看不出來……

“蕭瀝!”

連名帶姓的叫,是真的惱了。

蕭瀝淡淡道:“沒關系,我不嫌棄。”

誰管你嫌不嫌棄!

幾乎是被他拖著走的,顧妍只好:“兩個男的拉拉扯扯的,不大好吧……”

當心人家你斷袖!

謝天謝地,他總算消停了……

顧妍剛剛松口氣。

將她的表情全部看在眼里,蕭瀝沉吟了一會兒:“我沒關系……”他自己清楚不就行了?

擺明了沒得商量。

顧妍:“……”

真不要臉!

到底還是無奈了,順從地由他拉著到馬匹旁。

蕭瀝很君子地松開手,示意讓她先上馬。

那是匹強健高大的三河馬,對于顧妍來,還是太高了……她手抓住韁繩,想翻身而上,然而試了幾次都沒用。

身后那人嘴邊噙著淡笑,顧妍干脆放棄了,讓蕭瀝先上去。還沒有所反應,一陣天旋地轉之后,她已經穩穩坐在了馬鞍上,身子被他圈在手臂與韁繩之間。

“下次,我教你騎馬。”

淡淡的薄荷香混著他的呼吸噴灑在耳側,能聽到淡淡聲音里帶著的隱隱笑意。

險些脫口而出:下次,是什么時候……

馬蹄兒噠噠地走了,夏侯毅定定地站著好一會兒,袖下的拳頭才慢慢松開,無力垂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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