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針灸麻醉,最方便適用的當然還是神經根阻滯麻醉。
江慧嘉當初治療宋熠腿疾,就曾多次使用這種麻醉技術。
她當然也還知道一些純中藥的麻醉藥配方,但在麻沸散失傳的大靖朝,一道高效的麻醉配方價值實在太大了。
不比針灸麻醉,這個拼的是技術。
而麻醉藥劑配方不同,任何人只要有配方,有藥材,都能配置出高效的麻醉藥來!
這個東西危險又容易引來覬覦,現在還不是暴露的時候。
江慧嘉這次做麻醉,用的是兩根短針。
細如毫毛的銀針被輕飄飄刺入了患者的后背第三胸椎間隙神經中,直沒入根。只在尾端被留了細線,方便術后拔針。
霍崇眼睛微凸,表情古怪。
自肩部以下,他已經失去對大半個身體的知覺了。
江慧嘉安撫道:“不要害怕,你會活下來的,相信我!”
她的話語仿佛帶著某種神奇的魔力,使人恍惚看到生機與希望。
江慧嘉的聲音低柔和緩:“你可以閉目養神,想一點快樂的事情。”
一邊打手勢,叫林大夫將人放下來。
霍崇被重新平放回榻上,果然慢慢閉上了眼睛。
江慧嘉又叫白果取來霍崇被剪開的衣物,大致蓋住他裸露出來的腰腹與手臂。
現在天氣冷,患者失血重傷,本來就體虛,再把人凍著就不好了。
手術終于可以正式開始,江慧嘉先用細棉紗布沾著烈酒清理了傷口表面的污跡。
污血被擦拭掉,露出了被折斷的箭頭!
白果倒吸涼氣,忍著懼怕小心湊了過來。
江慧嘉道:“鑷子!”
白果剛才也凈過手,這時忙遞來鑷子。
“三號刀!”
江慧嘉又伸手。
白果自己手上也捏著一把鑷子,這是就用鑷子夾著刀柄,將一把帶著長柄,前端薄如蟬翼的手術刀遞給江慧嘉。
江慧嘉接了刀,精神高度集中。
她腦海中奇異的力量已經準備許久,這時終于彈射而出!
精神鎖鏈如同一臺高精透視儀器,探轉間將箭頭內外四周的畫面傳輸到了江慧嘉腦海之中。
箭頭被卡在第五到第六跟肋骨之間,四周血肉密布。
江慧嘉的精神鎖鏈一觸即離,卻不敢探測太久,很快就被她收了回來。
理論上她認為自己在保證手術精力的同時,還可以使用精神鎖鏈七到八分鐘,但實際上這個事情又不是這樣算的。
探測異力的使用非常消耗她的精神與體力,為了保證自己能夠順利完成一臺時間很可能會超過六十分鐘的手術,她必須盡力壓縮對這種奇異能力的使用。
江慧嘉收回精神鎖鏈,只用肉眼視物。
她的精神完全集中,很快一刀下去!
“啊!”白果忍不住低低地驚呼一聲。
但她馬上意識到自己的錯誤,立即捂住了嘴唇。
側頭瞥過旁邊那林大夫,只見對方呼吸急促,他的目光緊緊落在江慧嘉動作不停的手上,目光中全是她看不懂的熱切光芒。
江慧嘉切開了創口,她下刀又穩又快,刀口之下,皮肉被翻開。
而神奇的是,患者創口雖然被拉大了,從那創口處流出來的鮮血卻并沒有增加多少。
可以讓人清楚看到的是,箭頭確實被卡在兩根肋骨之間,所以雖然創口被切開了,這箭頭也仍然不能順利拔出。
江慧嘉用鑷子提起一邊皮肉,使下方一根肋骨被露出得更明顯。
然后伸手道:“四號錘!”
白果微微顫抖著手,忙找到一柄不過巴掌大的袖珍小銅錘,快速遞給江慧嘉。
江慧嘉接過銅錘,瞥了旁邊的林大夫一眼:“去凈手,等下接手一把鑷子,可以嗎?”
這突如其來的問話使林大夫一驚,隨即他狂喜道:“可以!沒有問題!”立即轉身去凈手,又學江慧嘉用烈酒擦拭手掌。更學了她,拿了藥箱里多余的口罩戴上。
江慧嘉不再理他,一手拿著小銅錘,細細地在創口下露出來的那根肋骨上敲了敲。
林大夫很快凈好手過來,江慧嘉示意他再拿一把鑷子。
他輕手輕腳,看起來是有外科經驗的,另拿了一把鑷子,學著江慧嘉將患者創口撐開。
江慧嘉又伸手:“六號刀。”
白果連忙遞刀。
江慧嘉一手持刀,另一手舉起小錘子。
刀鋒頂立在那根肋骨上,小錘子迅疾如風般落下。
喀嚓——!
細微聲響過后,這根肋骨就被她敲斷了!
敲斷了!
“啊!”白果張著口,發出無聲的驚呼。
旁邊的林大夫也倒抽一口氣。
江慧嘉面不改色,小錘和六號刀被放回去,她重新拿起鑷子,輕輕巧巧就將這根這段的肋骨拉起、移開。
患者已經失去了對肩部以下身體的知覺,但這個時候他卻仿佛是感覺到了什么,臉色忽地又白了起來。
心跳開始變弱。
江慧嘉的聲音仍然鎮定:“白果,麻黃湯。”
白果連忙端一碗麻黃湯過來,用調羹小心喂患者服下。
江慧嘉又將肋骨另一邊敲斷,然后直接將斷掉的半根肋骨取開。
創口內的情況終于全部顯露在三人眼前,胸膈膜被切開,下方是屬于人類的、活生生跳動著的心臟和肺臟!
白果和林大夫兩個何曾見過這樣的場景?
林大夫呼吸顫抖了一瞬間,但手還算穩。
白果卻險些打掉了手中的藥碗,只看了一眼就再不敢多看。
江慧嘉一手鑷子,一手手術刀,小心下刀,切入患者肺部傷口。
箭頭最尖銳處,就扎在肺里!
肺部傷口被有規則地拉開,江慧嘉放下鑷子,忽地一手突入,快如輕風般捏住了斷箭外露在傷口上的一笑截,輕輕巧巧一拔。
幾乎沒有聲音,箭頭被拔出來了!
箭頭落到一邊早已準備好的托盤上。
江慧嘉的聲音清澈冷靜:“箭頭已經拔出。”
這句話是特意說給霍崇聽的,為的也是給他希望,激發他的求生意志。
果然,對方的心臟跳動似乎又快了幾分。
江慧嘉道:“白果,棉紗布。”
白果忙放下藥碗,來拿棉紗布。
江慧嘉額頭已經滲出了細汗,白果又細心地為她擦汗。
棉紗布被探入患者胸腔,吸取內中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