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同輝

第321章 恨不得兩家并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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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菡瑤隱在人叢中打量世子:

只見他麥色臉頰可疑地紅了,八字眉梢下撇,杏眼閃亮,笑容爽朗,令人開懷。穿上玄武戰袍后,別具一股子氣勢,一掃印象中的實誠憨默,其行動勁健,腳下虎虎生風,所過之處,上下軍漢都目光追隨、滿眼崇敬,舉手投足便能引起潮水般的呼應。不愧是將門虎子!

李菡瑤總覺得這小子眼光太熱切了,跟狼一樣,不對勁。

莫不是惦記她的玉璽?

李菡瑤不由警惕起來。

幸好她早有安排。

等世子下來了,剛才那少年,就是她的護衛凌寒,上前抱拳道:“小人見過世子。”

張謹言忙還禮,并問:“你家姑娘呢?”

凌寒道:“姑娘已經出宮了。”

張謹言詫異,“出宮了?”

怎沒來找他呢?

凌寒道:“是。”

張謹言急道:“可是——”眾人都瞧著他,他硬著頭皮問——“李姑娘為何沒走這邊?”

不知道他在這邊嗎?

凌寒道:“姑娘怕被人暗算。”

張謹言吃了一驚,霎時恢復敏銳,神情微冷,眼中殺氣凌厲,沉聲問:“這怎么回事?”

凌寒瞄了他一眼,不留情面地問:“世子難道不清楚?我們姑娘被姓呂的奸賊帶進皇宮,昏君在乾元殿審問她,結果你們炮轟乾元殿,姑娘差點被轟死了。”

張謹言失聲道:“李姑娘在乾元殿?!”

凌寒道:“不錯。”

張謹言急問:“她可曾受傷?”

凌寒板著臉道:“我們姑娘運氣好,老天爺對她格外看重:炮彈炸塌了乾元殿,一根兩人都抱不過來的柱子砸下來,離她的頭只有一寸……”

隨著他述說,張謹言眼前浮現那個場景,感覺那根兩人合抱不過來的柱子砸在了自己頭上。

他哆嗦了一下。

這太可怕了!

他無力問:“姑娘……可曾受傷?”

渾然忘記這話他剛問過。

凌寒譏諷道:“我們姑娘命大著呢。世子失望了?”

旁邊張謹言的親衛聽這話無禮,忙喝道:“你怎么說話的?世子又不知你家姑娘在乾元殿。”

凌寒大聲道:“我家姑娘給王少爺傳信了的!說好了里應外合,他怎會不知道?”

親衛大怒道:“你胡說!”

他才不信世子和王少爺是這種人。

所有人都看向張謹言。

張謹言這輩子都沒這么窘迫過,急急分辨道:“我們并沒有收到什么信。我們以為李姑娘是敵人冒充的。真的!這當中定有誤會。你家姑娘呢?”

他要當面問這是怎么回事。

凌寒道:“姑娘先走了。她有信托小人轉交給世子,問世子可否借道讓我們過去。我們人多,還有人受傷了,沒法無聲無息離開皇城。世子不會不讓過吧?”

這話說的,眾玄武軍都羞愧了——人家可是幫了他們大忙,這要不讓過還是男人嗎?

張謹言道:“放心。信呢?”

他雖然難受,并未失去警惕,若這群人是昏君派來的,想渾水摸魚,他可不是好糊弄的。

李菡瑤聽張謹言說并未收到她的信,心下一怔:這么說,鄢苓沒有把信交給王壑?是沒認出她的字,所以不敢信她嗎?李菡瑤覺得不大可能。她的字太具特色了,差不多的人想臨摹也難,鄢苓怎會不認得?

這件事必須弄清楚。

李菡瑤很相信張世子的人品,世子說沒收到,那就肯定沒收到,但她也不愿隨意揣測鄢苓。鄢苓是鄢蕓的親姐姐,兩家又是世交,不能壞了彼此的情義,還是等問清楚了再下定論,也算給鄢蕓一個交代。

她對這種事從來不含糊。

當下,李菡瑤見張謹言并未因為此事就心慌意亂,害怕被人非議而輕易放他們過去,暗暗點頭——不輕易被干擾而失去原則,這才是將帥風范。

凌寒便將信呈上。

李菡瑤給張謹言的信,可不像寫給王壑的那么含蓄,直白的很。她在信中直言兩點:

其一,她托鄢苓轉交給王壑的信怎么回事?為何她已經表明了聯手的意圖,他們還要炮轟乾元殿,害得她差點命喪黃泉?改天她會登門,當面請教。

其二,向他借道皇城南門。

第一點是向張謹言施壓,令他愧疚。只要他愧疚了,借道的事就好辦了。

張謹言去過李家別苑,在王壑和觀棋(李菡瑤扮的)對弈決戰那天,見識過觀月樓匾額上李菡瑤的狂草,所以一打開信,便知是李菡瑤的手筆。

看完他只有一個念頭:

李姑娘生氣了!

張謹言因李菡瑤在信中說,改日登門請教,不敢怠慢,一心要給李菡瑤留個好印象。他聽凌寒說有人受傷了,一面安排親隨帶他們去城中他們的地方落腳,一面讓人去找軍中大夫替傷軍診治,又再三說之前是誤會。

又問:“姑娘何時傳信的?”

凌寒道:“這個小的不知。”

李菡瑤當然不會告訴他。

張謹言見他不知,只能等見了李菡瑤再問了,因此又重申道:“我們根本沒收到信。這當中定有誤會。”

凌寒道:“小的會轉告姑娘。”

玄武軍見他們的世子對李菡瑤這樣慎重,彼此對視,都心照不宣。張謹言的親軍便上前,親熱地摟著凌寒的肩膀,道:“兄弟,我們世子最實誠的人,說沒收到李姑娘的信,那就沒收到。這定是一個誤會!”

凌寒道:“這事我們姑娘會查問的。”

那親軍笑道:“兄弟,受傷的要走,你們就別走了,留下來咱們一塊殺敵。眼看這皇位就要奪成了,這現成的功勞,兄弟們也不能獨吞,分你們一半!”

他說得十分大方。

眾軍紛紛附和。

凌寒客氣道:“我們就不分了。你們人多,還不夠分呢,自個留著吧。我們就是來幫忙的,忙幫到了,心意盡到了,我們也該走了。怎么能還帶著走呢?”

哼,還想使喚他們呢?

嘿,哪有這么好的事!

玄武眾軍則心想:你們可不就帶著走了!那玉璽不是你們姑娘拿了?一個姑娘家家的,要玉璽有何用?這得留下來給我們世子。你們姑娘最好也留下,給我們世子做女人。我們世子很快就不是世子了,是太子了。你們姑娘嫁我們世子,將來就是妃子,沒準還能當皇后呢。

他們以為,李菡瑤肯這么出力幫忙,又是傳信又是派援軍的,無非是欽慕他們的世子。所以他們心里就把李菡瑤看做世子的媳婦了——也不對,是媳婦之一,因為他們覺得自家世子不可能只娶一個女人。那可是世子,將來是太子,怎么可能只有一個女人呢!

胡清風見拉拉扯扯的不讓走,張謹言在旁笑看著,那眼神,恨不能兩家并做一家,頓時不痛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