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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于清檀不時會來這里看看書畫,看上眼了便會買個一兩幅,時間一久,便與掌柜的熟識起來,且又是個大客戶,今日見到于清檀手里抱著的畫卷,心下便有了想法。
于清檀進了包廂開門見山的將畫拿了出來,掌柜的知道她在京城頗有才女之稱,也極其欣賞其字畫,便以每幅字畫九百兩的高價收購下來。
價格談妥,正當掌柜的出門去拿銀錢時,包廂門口卻突然傳來一陣調笑聲,“喲,是個小美人!”
“這姿色的確不凡,難怪孟兄說有位美人兒進了書畫齋,非得拉我來看看。”
于清檀頗不適的撇了眼包廂門口,卻見剛剛說話的兩人已經走進了包廂,滿臉色瞇瞇的盯著她。
“放肆!誰讓你們闖進來的!你們可知這里面坐的是何人!”說話間畫屏已經攔在了于清檀的身前。
孟西袁調笑著將畫屏拉開,“本公子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放眼在京城,誰敢與他作對?他姐姐可是當今陛下的寵妃!有她姐姐撐腰,平日里只要他想得到的,還沒有誰敢阻止。
“你們想干什么?”畫屏謹慎的想再次過去護著自家小姐,卻被另一人攔住了。
于清檀剛想說話,便見掌柜的從門外走進來道:“各位貴客,咱們這里可是正經的店鋪,您若有需要可以隨意挑選,如若不需要,還請您移步。”
“嘿,你可知道我是誰?放眼這京城可沒人敢這么跟本少爺說話!”
“哎,孟兄,你先別急。”秦侃及時制止了孟西袁,轉身對于清檀說道,“我剛剛無意間聽到你要賣字畫是吧?”
于清檀不悅的扭過頭去,秦侃也不生氣,將手中的扇子打開輕搖兩下說道:“這幾幅字畫掌柜的出多少銀子,我便出雙倍價格,怎樣?”
“抱歉,這字畫我已經答應賣給掌柜的了。”于清檀冷聲說完,起身便要離開。
卻被秦侃攔了下來,“這位小姐,你可要想清楚了!”
于清檀冷笑一聲,“我已經想的很清楚了,天子腳下,我就不信你們還能做出什么犯法的事情來!”
“呵呵,有意思!”孟西袁突然笑出了聲。
于清檀不想再同眼前的人廢話,拿起桌上的書畫便要離開。
孟西袁向秦侃使了個眼色,秦侃上前準備拉住于清檀,于清檀眼急手快的轉了個身,卻不想孟西袁伸手拉住了胳膊,她嫌惡的使出渾身力氣掙開了孟西袁的手。
畫屏被身后孟西袁的隨侍抓著動彈不得,焦急的掙扎著。
于清檀掙脫后,秦侃只得上前去捉,眼看著就要捉到美人兒了,于清檀的腳底不穩撞上了桌角,整個身子一歪,從窗戶直直的落了下去。
于清檀覺得自己可能會死,有可能會瘸。
就在她思索著自己到底是會死還是會瘸時,腰間卻突然多出來一雙手。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削尖的下巴,一襲淡淡的龍涎香鉆入她的鼻間,臧紅色的領口銜接著白皙的頸項,在頸項間,有個彰顯著男性的喉結。
“天上掉下個美人兒?”
于清檀耳旁響起一個略帶慵懶的聲音。
“小姐,你沒事吧?”畫屏的聲音將于清檀的思緒拉了回來。
于清檀意識到自己還被人抱在懷中,雙頰翁的一下,紅了起來。
“多……多謝候爺救命之恩。”
喬煜看了眼樓上窗邊露頭的孟西袁與秦侃,思索片刻,低頭看于清檀:“你想怎么謝?”
“啊?”于清檀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雙眸微滯。
喬煜狹長的鳳眸微瞇,“那便隨我一同用個午膳吧。”
話落,未待于清檀回神,喬熠便將她放了下來。
回神后的于清檀見畫屏還在孟西袁與秦侃手中,不禁求救似的看向喬熠。
喬煜邊整理自己衣衫邊吩咐道,“木木,將他們帶下來。”
木木將二人帶下來時,二人像換了張臉似的鼻青臉腫。
畫屏見于清檀沒事,匆忙跑到她身旁去了。
二人見到喬煜,不約而同的打了個寒顫,他們好像惹到祖宗了。
他們自然都見過喬煜,也聽說過關于他的事跡,家里人也常常囑咐他們見到喬煜要繞道走,否則下一個冤大頭可就是他們。
“長得丑也就算了,出來嚇人可就是你們的不對了,還沖撞了本候!你們說,本候該拿你們怎么辦呢?”喬煜聲線慵懶,漫不經心的打量著二人。
孟西袁咬咬牙,“你…你想怎樣?”
“哼!沖撞了咱們侯爺,害咱們侯爺受驚,還污了咱們侯爺的眼,條條都是你們謀害侯爺的罪證!你們得賠償咱們侯爺的驚嚇費用才是!”木木張口即道。
孟西袁轉眼想了想,“要賠多少?”
木木面無表情的從懷中掏出小金算盤邊算邊說,“沖撞侯爺八百兩,害咱們侯爺受驚一千兩,污了侯爺的眼一千五百兩!一共三千三百兩!兩人各賠咱們侯爺三千三百兩!”
“你這明顯是坑!”秦侃怒斥。
喬煜薄唇一勾,眸中笑意漸淺:“本候就是坑你,又如何!”
“你就不怕被……”秦侃話還未說完,就被一旁的孟西袁快聲阻止了:“我們賠!”
秦侃可能沒有親眼見過喬煜的手段,可是孟西袁是見過的,他還小的時候隨母親去宮中晉見姐姐,親眼見到喬煜在宮中砍了個人,當著眾人的面,笑意頗深的將人頭當球踢了幾腳。
他自此只要見到喬熠便會不自覺的繞道而行,此人心狠手辣,他斗不過!
二人派人送上了銀子,任由隨侍小廝扶著逃也似的踉蹌離開。
熱鬧散去,大家紛紛離開,生怕喬熠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
畫屏將散在地上的幾幅畫拾起來,散了散灰,猶豫道:“小姐,這畫有些臟了,畫軸這邊摔壞了一個角,只能等修好了再拿來給掌柜的了。”
“這是你畫的?”喬煜突然伸手拿起畫屏手中的畫,饒有興致的問。
于清檀點點頭:“是以前閑賦在家時所畫。”
“蝴蝶,麻雀,翠竹,青山,畫得還不錯。”喬熠邊看邊說。
于清檀忍不住問道:“侯爺也懂畫?”
“略懂。”喬煜答的臉不紅,心不跳。
木木看著自家侯爺神色如常,不由佩服自家候爺臉皮越發見厚。
于清檀還未答話,喬煜轉眼問:“你要賣畫?”
“嗯。”于清檀點點頭。
喬煜收起畫卷,嫣然一笑,鳳眸微瞇:“這畫本候挺喜歡的,賣給本候吧。”
于清檀第一次見一個男人笑得如此嫵媚,卻又不摻雜一絲旁的雜質,讓人無可褻瀆。
失神間,畫屏猶豫的聲音突然響起,“可是……小姐已經答應了將畫賣給掌柜的……”
“嗯,可惜我剛剛已經答應掌柜的,將畫賣與他了。”
于清檀拒絕間,文書齋掌柜的向二人走來,見到喬煜后,連連擺手,“既然侯爺喜歡這畫,我也就不奪人所好了,讓與侯爺便是。”
這個大祖宗,他可惹不起!
喬煜眼尾輕挑,“既然如此,那本候便買下來罷,本候也不會占于小姐便宜,剛剛掌柜的說多少,我便在這基礎上加一倍便是。”
木木不禁有些詫異,自家侯爺第一次出手這么闊綽,怕是剛剛宰了頓銀子,心里正高興著吧。
“這……怎么好呢,這么說來,怕是臣女占了侯爺的便宜吧。”
“若不是于小姐,本候剛剛也不會有進賬。”喬煜興致盎然的讓木木拿過畫卷,下令讓木木將銀子送到太傅府。
木木轉了轉眼珠子,興高采烈的離開了。
他今日好像沒有見到于清檀身旁的丫鬟流螢,那小丫頭應當在太傅府吧!
木木離開后,喬煜指著前方不遠處的驚厥酒樓道:“聽說這家酒樓的菜品不錯,于姑娘有沒有興趣一同去嘗嘗?”
“嗯,今日這頓飯臣女清吧,權當答謝侯爺的救命之恩。”于清檀偷偷踮腳,仰頭看著喬煜道。
對于清檀來說,喬煜長的有些高,高出她一個頭,她離喬煜越近,說話就得仰著頭,著實不方便,于是她偷偷掂腳,使自己看上去不能缺了太傅府嫡女的氣勢。
喬煜不動聲色的往于清檀身邊挨近了些。
于清檀撇了眼身旁臧紅色的肩膀,泄氣似的喚畫屏,“咱們走吧。”
來到驚闕酒樓,于清檀跟隨喬煜來到了二樓包廂。
包廂分為四季,喬煜帶她去的是冬季。
“侯爺平常經常來這里嗎?”落坐后,于清檀好奇的詢問。
喬煜慵懶的坐下,撐手半靠在窗邊,目光落在于清檀身上,“嗯,閑暇時喜歡來這里。”
見喬煜盯著自己,于清檀腮邊迅速浮現了紅暈,不過還是鎮定下來。
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
喬煜的目光也還沒挪走,于清檀終于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侯爺,您閑暇時除了來這里吃飯,可還喜歡做什么?”
“嗯……本候喜歡釣魚,還喜歡放風箏,喜歡逛逛花鳥市場,還喜歡我們家貍貍!”話落,喬煜忽然想起了什么,補充道:“本候還喜歡彈箜篌!”
“原來侯爺興趣這么廣泛,箜篌不易學,臣女也只是偶爾聽高人彈過,侯爺果然聰慧過人。”于清檀由衷的夸贊道。
喬煜挑了挑眉,“箜篌不難,若于小姐有空,改日來我府上,本候可以教你一教。”
“臣女自小愚笨,唯有書畫堪堪得了些造詣。”于清檀搖頭。
笑話,她若去喬煜府上,估計太傅府里為數不多的存銀都會入了永昌候府。:sjw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