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帳歡:嬌寵丫鬟

第200章 你以為衛辭青為什么在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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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要發難了。

心知此事花顏不好開口,一旁的李嬤嬤忙出聲回話:“回老夫人,姑娘并無違逆之意,只是奴婢們遵著大公子的意思,并沒有叫醒姑娘,姑娘也是不知者無罪。若是老夫人實在要罰,便罰奴婢就是。”

說著,李嬤嬤便朝著老夫人跪下。

花顏一聽,怎么肯眼睜睜地看著李嬤嬤因為自己受罰,“回老夫人,是花顏的錯,還請老夫人息怒。”

“這才幾日,怎么連奴婢都不稱了?”衛老夫人聞言,更是用力了一下桌子,瞇著眼滿是凌厲地打量著站在堂中的花顏。

別說是不喜歡,就光花顏聯合衛辭青給她衛府蒙上如此羞辱,她都恨不得吩咐人將花顏亂棍打死。更別說自從那一日之后,然兒又一蹶不振,躲進了佛堂之中,說什么都不肯出來。

若不是花顏,她又怎么會受此大辱還要被衛辭青掣肘?

當初衛老夫人有多么信任花顏,此刻便有多么恨花顏,可以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如今眼睜睜看著花顏成了衛辭青院中的人,肚子揣著的孩子讓她沒有辦法輕易動她,她在衛辭青處受的氣發泄不出去,便只能發泄在花顏身上。

“回老夫人的話,花……”花顏在蒼梧苑已經不用再自稱奴婢,她也不會輕易那般自稱,可如今面前的老夫人看著,她下意識脫口而出也只能強行忍住,換了自稱:“是奴婢疏忽了,還請老夫人恕罪!”

這回衛老夫人再沒說話,而是一旁的張嬤嬤瞧著老夫人的臉色,

“恕罪?”張嬤嬤看著花顏冷哼一聲,說話也有些刻薄:“姑娘可莫要折煞我們家老夫人了,說的都讓我家老夫人不好意思了。姑娘如今的身子可是千尊萬貴,一般人哪受得起姑娘的禮啊?只不過呢,姑娘好歹也是我家老夫人選進府中的,所以說從一開始只是二公子的通房丫鬟,可萬萬沒想到,讓老夫人極為信任的花顏姑娘,竟是如此有本事,攀上了大公子的高枝。如今竟還有了孩子,若是他日一舉得男,成為大公子的妾室也不在話下了吧?可惜啊,姑娘就算是大公子的妾室,依著規矩也是喚不起老夫人一聲母親的。所以奴婢瞧著,還望姑娘好自為之,莫要太過得意忘形,自以為攀上了高枝就高枕無憂,實際上還不是一個罪臣之女?”

張嬤嬤這是鐵了心的要挖苦花顏為衛老夫人出氣。

反觀方才發怒的衛老夫人,此時已經冷靜了下來,有一下沒一下地盤著手中的玉石佛珠,臉上的神色也變得柔和起來,但聽見張嬤嬤的話依舊是低哼了一聲,隨即帶著笑容道:

“罷了,老身也不是苛待下人的。此事既然過去了,那便不要再提起了,總歸不是光彩的事情,一個個的都給我閉緊了嘴巴,若是聽到半分有關此事的傳聞,老身決不輕饒。”

“老夫人如此賢良,偏偏有些奴才不知好歹,自命不凡,自以為攀上高枝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殊不知這拔了毛的鳳凰不如雞,哪里是那樣好當的,左不過是大公子一時新鮮。奴婢只是看不慣有人不知規矩地冒犯您,所以才口不擇言說了這樣許多。萬萬沒有半分別的意思,還請老夫人息怒。”

“罷了,總歸是老身識人不清,原只當是老實本分的。”衛老夫人說著,像是有些頭疼便伸手扶著頭,瞧著神色很是難看。

“老夫人,可是又頭疼了?都是奴婢的錯,明知道老夫人您最近幾日身子不爽,大有頭風發作之勢,卻還要說那樣腌臜爛污的事情來惹您生氣,都是奴婢的錯。”張嬤嬤說著,看著倒是真心后悔的,忙上前幫衛老夫人按頭。

主仆兩個一唱一和,言語中分明全是挖苦諷刺花顏的意味,偏偏衛老夫人還要說得那樣委屈大度,不知情的怕還當真會誤以為她有多么賢良淑德。

只是這樣長的一段對話中,就是沒有一句讓花顏起身的,為了避免老夫人借由發揮,花顏在堂中依舊維持著福身行禮的姿勢,時間一長腿和膝蓋上難免有些酸痛發麻,不免蹙了眉頭。

李嬤嬤瞧了,心疼地從后面暗暗扶著花顏一些,才讓她稍微好受一些。

張嬤嬤給衛老夫人揉著頭,兩人又自顧自地說了些話,不出意外都是明里暗里貶損花顏的。

花顏也不驚訝,畢竟她與大公子一事確實是不能擺到臺面上說的,以衛老夫人對于大公子的厭惡,自然不會接受她同大公子的關系。

她從一開始也沒想讓衛老夫人接受,從一開始便料到了若是東窗事發她便是眾矢之的,指不定老夫人要如何折磨她,而如今能夠被大公子帶回蒼梧苑,名正言順地成了蒼梧苑中的人,衛老夫人也只是在嘴上占占便宜,已經算是完全出乎她意料的好結局了。

“你看看,頭疼就是容易忘事。如今正是我這頭風快要發作的,實在是頭疼的很,竟忘記了你還行著禮呢。去,給花顏姑娘賜座。”衛老夫人過了許久,像是終于想起來還有花顏的存在,便笑著解釋道,只是她那笑容之中沒有半分心虛與歉疚。

那模樣瞧著哪里是忘記了花顏,根本就是故意將花顏遺忘在堂中好好教訓教訓才是。

對于衛老夫人對她的態度,花顏并不感覺驚訝,讓她驚訝且感到害怕的是衛老夫人者變臉的速度。

剛才他進門時衛老夫人是那樣的生氣,渾身的氣勢和眼中的眸光都是她從未看見過的凌厲與陰冷,盯著花顏的時候,仿佛恨不得將花顏大卸八塊才能勉強解氣。

可如今還不過一盞茶的功夫,或者說是張嬤嬤那一番話的時間,衛老夫人就從剛才暴怒的狀態,變成了平日和藹可親的模樣,這好像方才那個人根本不是她。

短短時間,像是徹底換了人,連說話時的面相都變了。

饒是花顏從一開始便知道衛老夫人是個佛口蛇心的,豆腐嘴刀子心,話說的十分好聽完全不妨礙她將人亂棍打死,可看見她如此不可思議的變臉速度,只覺得心中一片寒涼,更是后怕不已。

幸而她從前未曾相信衛老夫人,所以如今瞧著她再怎么同平日不一樣也只覺得驚訝害怕,不會有別的。

可若是她從前真心的相信了衛老夫人,她都不知道自己將面臨的是什么,上一刻衛老夫人能拍著她的手背柔聲安撫,可能下一刻就能直接命人將她拖出去發賣了。

同樣是心思深,花顏卻覺得大公子同衛老夫人是截然不同的。

大公子心思深,但他從不會故作親近,等到獲取了信任再背后捅一刀,他只會正大光明地算計所有人,從不害怕別人知道他的計謀,而是將所有的人性都算進去,算的滴水不漏,要么能想出更好的計謀破之,要么便就是違反人性以破之,他從不屑于耍陰謀詭計。

反觀衛老夫人,則是屬于表面笑嘻嘻,說不定什么時候捅你一刀的陰招子。

這種人,她明明在對著你笑,正是和善可親的模樣,看得人忍不住對她心生好感,卻沒人知道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可能是如何榨干你的價值為她所用,也有可能是在想如何要了你的性命最為穩妥。

就連著她臉上的笑容,實在是讓人覺得不寒而栗。

張嬤嬤不情不愿地上前給花顏賜座,膝蓋和腿上的酸疼讓花顏有些控制不住地腿抖,還是李嬤嬤扶著花顏才能安穩地坐下。

“方才呢是老身太過急躁了些,自從前幾日你去了蒼梧苑,然兒便一蹶不振,重新遁入佛堂,大有不問世事出家念佛的架勢,老身好勸歹勸也不管用,這幾日為了他的事兒不免焦頭爛額,實在是頭疼,所以方才沖動了些,你莫要見怪。”衛老夫人先是吩咐人給花顏上茶,又是笑著同她解釋方才的來龍去脈。

將一切事情都推在前幾日那件事上,為的就是讓花顏說不出什么來。

花顏實在是心驚于衛老夫人這變臉的速度,從方才的暴怒到陰陽怪氣再到現在的好言解釋,竟然是一瞬間就轉變過來了,這速度實在是比城南戲班子中專演變臉的伶人都夸張。

同時她心中警鈴大作,衛老夫人苦口婆心的在她面前演這樣一場大戲,總不可能就是為了在這里陰陽怪氣的夸她兩句?

花顏只是思索片刻,便立馬起身向衛老夫人再次行禮,帶著淺笑,狀似無心地答:“老夫人言重了,今日本就是花顏的錯,如何能受老夫人的道歉?況且花顏只不過是個小小丫鬟,就算是如老夫人所說也是萬萬不敢受的。若是這事兒傳了出去,怕是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戳著奴婢的脊梁骨罵了。”

花顏表面上是假裝不知衛老夫人的用意說出這番話,實則是將她的用意說了個完全。

若她今日當真受了,便一定會被衛老夫人散播出去,要得就是讓旁人都以為花顏是個侍寵生嬌不安分的,還只是丫鬟就敢這樣拿喬,日后要是成了妾室可不是要翻天了。

她如今是大公子的人,公子的名聲不一定影響她的名聲,但她若是被人戳著脊梁骨罵,難免有人會罵一句有什么樣的主子才會有什么樣的奴才,再罵公子管教不嚴。

“你倒是個懂事的。”花顏一說完,衛老夫人便知道她猜中了自己的用意,不是那么好騙的,當即臉上的笑容就淡了,背朝太師椅靠了靠,才道:“今日叫你來,倒也沒有什么大事,只是前幾日你便成了蒼梧苑的人,一則老身尋思著有些東西應該親手給你。二則老身實在是很喜歡你,難得身邊有個懂事又乖巧的,又能叫然兒喜歡的,實在是舍不得給旁人。只是如今事情已經發生了,也沒有借口強留于你。”

說著,衛老夫人便揚了揚手中的玉石佛珠,一旁的張嬤嬤立刻便懂了,從衣袖中取出東西給了花顏。

賣身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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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謝過老夫人!”花顏從張嬤嬤的手中接過,沒有理會張嬤嬤的嘲諷和白眼,只是看著那赫然幾個大字有些不敢相信,如潮水般的喜悅淹了上來,是在讓她有些受寵若驚又猝不及防,可又隨即反應過來,衛老夫人絕不可能這樣好心,隨隨便便地就將賣身契輕易地還給她。

她看向衛老夫人想問些什么,偏生衛老夫人只是揚了揚手,淡笑著:“我今日說了這么一會子話也乏了,你便退下吧,崔嬤嬤,你送她出去。”

說著,張嬤嬤便扶著老夫人去休息了。

“是。”門口的崔嬤嬤應了一聲。

崔嬤嬤將花顏和李嬤嬤送到了院中,瞧著花顏上下打量了一眼,冷笑著道:“從前你我雖沒有相處過,卻也是知道的。相貌身段確實是爺們兒最喜歡的那一掛,否則也不會讓兩位公子都為了你那樣上心,甚至二公子還許下了承諾。你如今正在得意的時候,但你莫要忘了,老夫人才是這衛府后宅的主子,大公子再權傾朝野,那也是在外面,在朝野之中。有一句話叫做鞭長莫及,這深宅后院之中有的是大公子管不到的地方。這賣身契老夫人還你,自然是有老夫人自己的道理。

原本老夫人今日將你喚來,是要好好懲處你一番的,畢竟兄奪弟妻是何等奇恥大辱,能夠留你一條命已經很是難得。如今老夫人只是剛開始說了幾句不好聽的話,而后又待你如何和藹你自己心中知曉,已經是老夫人宅心仁厚,寬厚待人。若是換成旁人家的夫人,怕是早就將你亂棍打死多少次,尸體都不知道被那草席一裹扔到哪個地方被狗叼走了。如今老夫人不僅未曾懲處你,更是大發慈悲地將賣身契還給了你,一則是老夫人知曉你是被大公子逼迫的,便想幫幫你,想讓你多個選擇。二則是你可曾忘了,是誰在百余人中一眼挑中了你,給了你二十兩讓你解了燃眉之急?這樣的恩情,你可能忘懷?自始至終,老夫人對你都是恩重如山的,只望你莫要恃寵生嬌,得了大公子的便將從前幫過你的人忘的一干二凈。”

“奴婢省的了,老夫人從前對奴婢如何,都是有目共睹的,奴婢日日記在心中,莫不敢忘。”花顏笑著答,怎么可能不清楚崔嬤嬤的言外之意,就連這些話怕都是老夫人讓她說的吧?

“你不忘恩負義便是最好。”崔嬤嬤說著,隨即壓低聲音道:“聽說最近大公子正忙于吐蕃公主和八公主擢選夫婿一事,你切莫懶惰,要好好服侍在大公子身邊,三日后再來見老夫人。”

說著,崔嬤嬤便走了。

出了老夫人的院子,李嬤嬤便哼笑了一聲,像是看見了什么不可思議又無趣的事情,隨即笑著地問:“方才老夫人將賣身契還于姑娘,姑娘有何想法?”

“想法倒也算不上,只是有些驚訝,甚至對于老夫人還有些佩服。”花顏無奈地苦笑著搖頭,看向李嬤嬤,兩人對視一眼:“我總還沒有傻到以為,衛老夫人當真是為了好心好意地將賣身契還給我,想讓給我一個逃離大公子的機會才這大老遠地將我喚了來吧?”

就算花顏從前家宅安寧,并不曾見過什么勾心斗角,但如今她進衛府已經大半年,再過幾個月便要一年了,經歷了這么多很多話也能聽懂,很多事兒也能看得明白些,很多人也比剛剛進衛府時要了解了。

就比如,衛老夫人絕對不會好心到,在花顏犯下如此大錯,今日卻又將賣身契給她的程度。更何況前兩日老夫人都恨不得將花顏拖出去亂棍打死,今日卻有什么都沒做,甚至在她短暫地發泄完情緒之后還是笑臉相迎。

一開始她并不清楚衛老夫人這樣做的目的何在,有些摸不到底,還有些惶恐不安,但剛剛催嬤嬤的話便是將老夫人的目的全數告訴了她。

衛老夫人好心將賣身契給她,今日這樣一場戲唱得這樣用心,無非就是想要策反她,將她當真一枚放在大公子枕邊的棋子,便可輕易知曉朝堂機密和大公子的風吹草動。

“一張賣身契,換一個能放在敵人枕邊的棋子,當真是好大的算盤,若是換了我是老夫人,我也會心甘情愿還笑著將賣身契給出去。”花顏扯唇一笑,捏著衣袖中的賣身契,心中情緒一時很是復雜:

“倒是算不上驚訝,畢竟她一早知道老夫人佛口蛇心。

但衛老夫人為了自己的兒子竟然能夠盤算到這個地步,縱使二公子屢次想要遁入空門長伴青燈古佛,衛老夫人也未曾放棄過。竟然令我還生出了些敬佩。”

“是,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只是立場不同罷了。”李嬤嬤聽見花顏的話,也是贊同地點了點頭,但隨即又意味深長地道:“只是奴婢倒是有些奇怪,為何老夫人拿不準姑娘會不會幫她,就敢將賣身契給姑娘呢?她就那么確定姑娘一定會替她做那個大公子枕邊的棋子?”

聽見李嬤嬤這句話,花顏登時愣住,好像有什么從腦海中一閃而過,又未曾抓住。

她禁不住蹙了秀眉,快速思索。

李嬤嬤說得極對,為何老夫人連賣身契都給了她,憑什么那么確定她會聽話地將大公子的風吹草動都告訴她?

要么就是除了賣身契,老夫人手中還有什么能夠威脅她的把柄,所以老夫確定花顏一定會答應。

可方才除了賣身契,未曾聽老夫人和崔嬤嬤再提起別的什么東西,若是當真有怕是早就直接威脅于她了,何至于用方才那一場大戲來旁敲側擊?

況且花顏自認為除了賣身契和母親幼妹之外,并無什么能夠被威脅的把柄,母親和幼妹受大公子庇護定然不會輕易出事,賣身契如今也在她的手中,她一時實在是想不到。

如若衛老夫人沒有把柄,也拿不準花顏會不會答應,但還是要將賣身契給她……

除非…除非是老夫人是有什么不得不將賣身契給她的理由。

而整個偌大的丞相府,能夠讓衛老夫人吃癟受氣,“不得不”做出事情的,只有………

一個幾乎是難以置信的念頭猛地出現在花顏的腦海里,她蹙著秀眉有些不可置信地抬頭對上李嬤嬤滿是贊賞和鼓勵的目光,試探著道:“是大公子?”

怕是大公子做了什么,或威脅或交換,才讓衛老夫人不得不將賣身契給她,更要費盡心思地表現自己對花顏的重視和深情厚誼,企圖蒙混花顏。

“姑娘果然聰慧。”李嬤嬤笑著肯定,這種事情在深宅后院之中也算不得罕見,她記得當年老太師在的時候,那樣的勾心斗角才是當真的步步驚險。她并非有多么聰明,只是見慣了這些事情,也太過了解衛老夫人得所以一眼便能看出端倪。

“幸好,幸好有嬤嬤在身邊提醒,否則若是我一個頭腦不清受了她的蒙騙,豈非釀成大禍。”花顏說著,雖說她對老夫人有所懷疑,更不會輕易相信她,但有行事穩妥成熟的能在身邊時時提醒著,總是比她一個人要更有底氣些。

李嬤嬤扶著花顏的手改為拍了拍她的手背,正欲說話卻被一名突然走上來的小廝打斷。

那小廝很是眼熟,他一走上來花顏便認了出來,正是一直跟在二公子身邊伺候的。

“姑娘,公子請您去佛堂敘話。”那小廝恭恭敬敬地朝花顏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煩請小哥回去稟報一聲,奴婢如今已經是蒼梧苑中的人,又還在病中,怕過了病氣給二公子,怕是不方便前去,請二公子自己照顧好身子才是。”花顏想都沒想便開口婉拒了,她本來那事前幾日就和二公子扯的不清不白的,這時候她既然已經不是聽雨軒中的人,自然不能優柔寡斷地再同二公子有什么粘連。

于誰都不好。

“奴婢便先退下了,煩請小哥將話帶給二公子。”說完,她便側身同那小廝微微頷首,帶著李嬤嬤便要先行離開。

誰知道她剛剛說完,還沒走出去兩步,便有被那小廝攔住,緊接著一個高大的人影就從一邊沖了上來,將花顏堵在了面前不讓走,“我就知道你不會前去佛堂,我便自己來了。”

“二公子?”花顏被突然出現在眼前的衛晝然嚇了一跳,登時扶著李嬤嬤的手忙往后退了好幾步,一只手攥著手里的絲帕避開了二公子直視的目光,有些慌張地同李嬤嬤對視了一眼。

衛晝然原本情緒還算平靜,可一看見面前的花顏,似乎是被她那陌生而疏離的態度刺痛,轉眼間就激動了起來,一把抓住了花顏的手腕,問她:“顏兒,你告訴我,一定是衛辭青逼你的是不是?你肯定不是自愿的,只是你的母親和妹妹要依靠他的庇護,所以你才愿意委身于他的對不對?”

“二公子請您自重!”手上傳來陌生的溫度,花顏只覺渾身不適,她的行動已經快了思緒一步,忙用力將衛晝然的手猛地甩開,用力太大連連往后退了好幾步,被李嬤嬤及時扶住才沒有摔倒。她壓下心中的不適,緊張道:“奴婢的意思是,奴婢已經是蒼梧苑的人,青天白日的,公子這樣同奴婢拉拉扯扯,有損公子清譽。”

“自重?蒼梧苑的人又如何?就算是他衛辭青來了又如何,你分明就是本公子的通房丫鬟,是我房中的人,不過短短三日,你就已經滿心是他了?”衛晝然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又看了看花顏那樣的眼神:

“我不過就是晚了幾天,晚了幾天罷了!憑什么讓他衛辭青搶先?顏兒你看看我,我真的心里只有你啊!如今我已經是禮部官員,正四品,日后定有更為廣闊的天地。只要你現在答應回到聽雨軒,本公子便有辦法將你救回來!你不用擔心,到時候我再吩咐人好好照顧你母親和你妹妹,讓你沒有后顧之憂,顏兒你跟我回聽雨軒好不好?我肯定比衛辭青對你更好,他不配,他一個野種怎么配搶本公子的東西?”

花顏聞言,她從一開始就知道二公子薄情寡性,說什么滿嘴愛誰愛誰,實則心里只有自己,但她不失落也不覺得有什么,因為從一開始她便對二公子沒有期待沒有希望只有逃避。

可方才聽見他這一番話,她仿佛又重新認識了眼前的衛二公子,憑什么被大公子搶回去了?東西?饒是脾氣一向好相處的花顏,在聽見他這番話時也難免浮起了怒容,她少見地轉身直視著面前的衛晝然,沉聲反問:

“公子說會對我好,可從前有那么多時間公子又干嘛去了呢?確實公子對我很好,畢竟如果不是公子,我怎么可能會被人販子抓走?怎么可能成為紅豆的替罪羊?怎么可能會被紅豆處處欺負卻無一人敢幫我。公子對我確實是好啊!只是公子方才說出來的話,公子自己能相信幾分呢?什么會對我好,會照顧我的母親和妹妹,全都是假的。都只是為了和大公子爭奪一個物件,一個東西,一個公子覺得應該屬于自己的東西對嗎?我在公子眼里,根本連個人都算不上,甚至連個奴才都算不上,只算是一件能用來和大公子爭強斗狠的東西,一個能羞辱大公子的工具,對嗎?”

衛晝然聽見花顏的反問,支支吾吾好一會兒根本說不出什么反駁的詞兒,情急之下手忙腳亂地再次抓上了花顏的手腕,嘴里來來去去只有那幾句話:“不……不是的,顏兒!你聽我解釋!”

“二公子別說了,奴婢配不上二公子的深情厚意,還請公子另擇佳偶。”花顏猛地甩開了衛晝然的手,像是被什么極為骯臟的東西碰了,眉眼是少見的冰冷,眸中滿是嫌惡和反感。

像是被花顏那毫無遮掩的嫌惡和反感刺痛,衛晝然情緒驟然激動起來,像是徹底瘋狂了,猩紅著雙眸看著花顏的逃避,竟然不怒反笑起來,譏諷又不屑:“哈哈哈哈哈……你就這么討厭我?都是因為衛辭青是么?你當真以為,衛辭青那個野種又是什么好東西?他不過就是一個外室生的,上不了族譜和宗祠的野種!你當真以為他是真的在意你,喜歡你,心里有你?他之所以選擇你,根本不是因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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