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帳歡:嬌寵丫鬟

第230章 青郎不是喚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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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我想想。”花顏有些懊惱,其實她都記得大差不差,只是自從懷了身孕之后,她便感覺記性一直在變差,原來能夠記得很清楚的東西現在都有些模糊了起來。

更何況她近幾日心力交瘁,實在是沒有辦法,一時就反應出來。

花顏懊惱地直捶頭,怎么明明之前記得的東西,突然要用的時候就一點都想不起來了呢?!

除了懊惱,花顏更多的就是自責,若是因為她沒有想起來那藥引子是什么,從而沒有讓百姓們得到及時的治療,耽誤了大公子和百姓的性命,花顏怕是要余生都生活在愧疚之中。

“花顏姑娘,花顏姑娘你莫急!慢慢想,不要太逼著自己了。”李太醫一看就要花顏開始捶頭,便多少猜出些什么。可看著一個小姑娘在自己面前愧疚自責,他實在是不忍心。

明明懂醫術的是他,花園姑娘明明是不懂醫術的,若是沒有及時找出來治愈時疫的藥方,那也應該是他的錯,和花顏姑娘有什么關系。

況且花顏姑娘帶來的醫書大概有六七十多本,就算是他這樣日日在太醫院都要看醫書的人,都不一定能說把這六七十本一書里面的內容記得大差不差,就單單只是把六七十本一書大體的內容留個印象,他都不一定能夠記得住。

又如何能夠奢求花顏姑娘將這六七十本一書的內容全部都記住,還能他們說哪個方子,她就能記起那個方子呢?

他們也知道這太過為難人了,可不管是什么樣的辦法,他們已經嘗試過了,眼下只剩下這最后一個辦法了,他們也是死馬當作活馬醫。

周郎中一看也是著急的很,連忙勸道:“姑娘昨夜照顧丞相,大人怕是一夜都沒有休息好,不如坐下來休息一會兒,喝杯茶慢慢想,說不定就能想出些什么線索呢?”

“是是是,快給姑娘上茶。”朔風在一邊看著也有些不忍,忙扶著花顏坐下,又給她倒了杯茶,隨即看向李太醫和周郎中等人:“不如給花顏姑娘留出一個安靜的環境好好想想?大家便都先去忙自己的吧。”

朔風竟然這樣說了,幾個人都也非常認同,李太醫正想將煎熬的湯藥遞給朔風,再讓朔風給大公子去喂藥。

誰知朔風還沒邁出兩步,突然聽見花顏的聲音從他身后響起來:“我記起來了!”

剎那間,后堂中無數人的目光全都匯集到了花顏身上,全都是一眨不眨地看著她,就好像是生怕自己一眨眼就錯過了她說的什么重要字眼。

但李太醫和周郎中他們也十分默契的,沒有選擇去催促花顏,都只是滿眼緊張地看著花顏,靜靜地等著她開口。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血僵病后面附上的藥方之中是沒有寫藥引子具體是什么,但我記得,在那藥方中最前面的第一句話便是解鈴還須系鈴人。”花顏緊張地抓著桌沿,閉著雙眸仔仔細細的回想了好幾遍,生怕大家不幸也算是安慰自己,隨即又道:

“我記得很清楚,因為那一整本一書之中記載的全是百年前千年前的一些很古老很罕見的病癥。雖說傳世已久,但上面確實記載了不少我從未聽聞過的病癥。不僅連發病原因和容易發病的地區,還有藥方都記載的清清楚楚,甚至連歷史上發生過幾次這種病的地點時間都記得很是詳細。然而在那一整本書里面,幾十張藥方之中唯一沒有寫清楚藥引子具體是什么的,只有血僵病。這本書原本被列為了禁書,是我從前誤打誤撞才買到的,后來我還因為沒有注明藥引的,疑心是不是買到了壞書,還去是什么去問過賣家,可能賣家說那書就是那樣,原原本本一字未動。”

“解鈴還須系鈴人?”李太醫和周郎中像是相信了花顏的說辭,可是很快另外一個很大的問題又到了他們面前。

解鈴還須系鈴人,這究竟是什么意思?

周郎中很快便提出了猜想:“會不會這是一句字謎,就像是花燈會上的字謎一樣,而這句話的謎底就是對應的藥材?”

“可我從未在花燈會瞧過有解鈴還須系鈴人這一句字謎呀?”當場便由百姓發出了疑問,他們也很想幫上忙,畢竟他們的親人也在其中。

況且這時疫一天不徹底解決,那他們便要天天都困在這城東的濟善堂里面了,說不定哪天一不小心變燃了時疫一命嗚呼。

“可是什么樣的草藥能和解鈴還須系鈴人有關系呢?”李太醫此時,腦海里已經在篩選自己平生所見過和聽過的所有藥材名字。

就連朔風也很想幫上忙,可他實在是個粗人,別說猜什么字謎了,當初學寫字還是大公子逼著他們學的,說是跟在他身邊的人不能是個兩眼一抹黑的睜眼瞎。

他實在也是有心無力,索性便不在原地打擾大家了,而是端著藥進了廂房,給大公子喂藥。

花顏此時也在非常認真的思索,可是她看過那么多字謎,她看過那么多的書,偏偏他就是想不起來這解鈴還須系鈴人能夠對應出哪個藥材。

假設不是字謎的話…

那還有什么方向可以去解釋解鈴還是系鈴人這一句話呢?

解鈴還需系鈴人……

這一句話重復不斷的在花顏腦海里縈繞不絕,揮之不去。

一個有些匪夷所思的念頭突然從花顏的腦海中萌生了出來,她立馬抬頭,一臉嚴肅地看向面前的周郎中和李太醫,提出了另外一種可能:“既然這血僵病是由于吃生肉喝血引起的,有沒有可能這血僵病的解藥…也和血有關?方才這藥方我已經仔仔細細看過很多遍了,確實看不出來什么能和血有關。但若是藥引子和血有關呢?”

李太醫和周郎中像是沒有想過這個方向,兩人對視了一眼,隨即立馬看向了花顏,像是被花顏的話有些說服,又是緊張又是期待地等著她繼續說。

花顏沉吟了片刻,繼續開口道:“既然他說解鈴還須系鈴人,有沒有可能這句話的意思是藥方的藥引子就出在這個病人身上?”

李太醫和周郎中愣了片刻,像是反應了好久,才終于明白了花顏話中的意思。

李太醫皺著眉頭,不可置信地看著花顏猜測道:“按照姑娘所說的意思,那藥引子可能是時疫病人的血?”

“對,這也不太對。準確來說,最有可能的應該是時疫源頭病人的鮮血。”花顏沉聲道,即使他說出這個可能性,自己心里也有些不踏實。

一時,以李太醫為首的眾人都驚了,說不出來是驚慌還是驚恐,只是眾人都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個藥引子。

說完之后,花顏才霎時間反應過來,原來昨日那吐蕃國的探子沖進來時,那個自稱身為疫病源頭的探子曾說過一句極為狂妄的話,說這世上不可能有解藥,讓他們不要白費力氣了。

更是在大公子殺了他之時,他口出狂言道,整個大景國都要被時疫傳染了。

原來是這個意思!

他覺得沒有人能想到是以他的藥為藥引子才能解開時疫………

況且就算想出來了,不一定能夠解開時疫。

若是城東不被封鎖,他們都沒有注意到時疫藥方和他的血有關,那按照一般的道理,他作吐蕃國的擔子,早就已經被上交處置了,等到他們再反應過來,再想到可能和他的血有關系,他的尸體都已經不知道被扔到哪個亂葬崗了。

實在是好陰險狡詐的一條計謀。

花顏將前后都想得明白,也有了解釋,便十分篤定地對著李太醫又重復了一遍:“我確定,那藥引子必然是那個時疫源頭病人的血。”

李太醫也在震驚之中,原本打算問一句花顏此言是否屬實,如今還沒有等他問出來,花顏姑娘便先行說了,這樣一解釋,他也覺得很是有幾分可信。

隨即他看著周圍震驚的眾人,柔聲開口:“大家不要驚慌,不要太過震驚。畢竟以人血入藥,所以說不是醫術上推崇的主流,也是我們不建議的方法,但以人血入藥的確在從前是有歷史記錄的。自古以來便有此先例,如今是非常時刻非常場合非常情況,用上一些非常法子也是無妨的。”

說著李太醫便有些為難地看向花顏:“只是如今讓誰試藥呢?”

對呀,讓誰試藥呢?

之前因為城東封鎖著,所以花顏并沒有讓朔風將那時疫源頭探子的尸體運送出去,就停放在濟善堂,死亡不過十二個時辰,取血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只是上一次的藥方已經讓大公子提前發狂,這一次難道又要讓大公子來試藥嗎?

花顏有些拿不準,可她現在也實在想不到什么更好的辦法,總不能讓人臨時感染,臨時試藥?誰又愿意輕而易舉的將自己的性命奉獻出去呢?

“太醫,剛才您端給朔風的是什么藥?”花顏問道。

“哦,那個藥啊。就是我們針對發狂病人而配出來的藥方,姑娘不必擔心,這個藥方是百姓們一直都在用的,公子肯定不會出問題的。只是昨日老夫那藥方實在是用錯了,如今根本拿不準大公子是什么狀態。就算是有那藥方在,也根本拿不準大公子還有幾日。”李太醫說著,臉上很是愧疚自責,都將大公子現在的狀態歸咎于自己那張藥方上。

李太醫方才說完,還沒等花顏說話,廂房中便傳來了朔風的聲音——

“公子?!公子醒了!!!”

這句話一出來,花顏立馬轉身沖進了廂房之中,身后跟著的則是李太醫和那一眾百姓。

李太醫連忙上前給大公子把脈。

花顏再緊張也只能在一旁看著,看著看著,大公子那雙幽暗深邃的眼眸便朝她看了過來,兩人就那樣隔空對視了許久。

看見那雙眼眸恢復了她熟悉的深邃幽暗時,花顏在慶幸之余,心里竟然還有一絲絲的小失落。

恐怕再也沒有機會看見那么乖巧聽話又執拗的大公子了吧?

但只要公子能好起來,倒也無妨,只是若公子還記得他自己曾說了些什么,不知道會是怎樣的心情。

罷了罷了,眼下根本就不是想這些有的沒的的時候。

“丞相大人的脈搏比昨夜要平穩上一些。若是不出意外的話,便就是明日了。”李太醫說著,搖頭嘆氣,很是哀傷,又很是自責。

他沒有說的很明白,但在場的人都已經懂了是什么意思。

花顏壓抑住自己內心所有的洶涌情緒,上前到了床榻邊,直勾勾地對上大公子的目光:“公子餓了么?可要先用早飯?”

衛辭青只是微微搖了搖頭,再開口時嗓音已然嘶啞:“本相愿意試藥,煎好了拿來便是。”

花顏和周圍的李太醫周郎中都愣了片刻,她下意識看向一旁的朔風。

“剛才你們說話時,公子恰好醒了。”朔風說著,有些心虛。

花顏這便明白了,方才他和李太醫周郎中所說的話,公子應該是聽見了。

李太醫和周郎中還不知道該如何取舍,可花顏已經率先答應了下來:“是。”

不僅如此,花顏說完之后,便要帶著李太醫一眾人去準備,卻聽見大公子突然出聲——

“花顏一定要去嗎?”

李太醫和周郎中回過神來,明白丞相大人是不想讓花顏去,想讓花顏陪在身邊,索性就只是自己帶著人走了。

廂房之中,衛辭青平靜地看著花顏,花顏也一眨不眨地看著衛辭青。

站在一旁的朔風,敏銳的察覺到自己的存在似乎又不合時宜,也終于聰明了一回,也沒說話,悄無聲息地便離開了廂房,給兩人留下獨處的空間。

“不知公子可有何處不舒服?”花顏率先開口問,只是看向大公子的眼神,沒有閃躲。

她想要走上去,卻被大公子喝止住了。

“你如今是什么身子,自己不清楚嗎,應當要躲得遠遠的才是。”衛辭青說著,神色很是冷淡。

被這樣一呵斥,花顏一時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該往前還是退后。

遲疑了片刻之后,花眼看著大公子那冷靜異常的眸光,就像是兩個人在無形之中對峙一樣。

而結果顯然是她輸了,花顏便后退到了門邊:“公子留花顏下來可有何事要交代?”

只見床榻上的大公子沉默了片刻,靠在床榻邊倚坐著,頓了頓才終于開口:“聽朔風說,昨夜突然發狂,是本相自己指明讓你留下來伺候的,昨夜本相可說了些什么奇怪的話?”

面對大公子突如其來的問題,花顏也是怔愣了片刻,昨夜大公子同她說的那一長一長段的話,如同走馬燈一樣,在她腦海中一個接一個的浮現。

可就在她抬頭對上大公子那涼薄冷淡的眸光,她的心里冰涼一片,她心中無數的話語都化成了嘴邊的一句:“回公子,昨夜公子發狂,又引得身上無數舊傷復發,那時公子很是痛苦,根本沒有什么時間和精力能同花顏說些什么話。還請公子放心。”

“當真?”聽見花顏的回答,大公子似乎是有些不信,偏頭直勾勾地看著她,像是狼王盯著自己覬覦已久的獵物,知道獵物想要逃跑一樣。

“當真沒有。況且公子同花顏一向也沒有什么好說的,就算是公子想說,也恐怕不會對花顏說的。”花顏回答的堅定,她不知道所以得知了他公司的過往是喜還是憂,但是她知道的是自己若是猶豫一瞬間便會被大公子看出來,所以她回答得極為快速,極為堅定。

看著眼下的境況,花顏甚至還有些慶幸,大公子今日清醒之后,像是忘記了昨晚上發生的事情,否則應該也不會如此問她。

幸好大公子忘了,否則她還真說不準,是喜是憂。

想著花顏下意識地舒了一口氣。

“你喚本相公子?”衛辭青沒有在接花顏的茬兒,反而是自顧自地問了一句,聽著其實有些沒頭沒腦的。

花顏就頓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心里有些忐忑起來,不解地問:“不知花顏有何錯處,還請公子明示。”

可接下來大公子薄唇輕掀吐出來的一句話,如同一道猛烈的驚雷一樣,炸在了花顏的耳朵邊上,炸得她有一些沒有反應過來:“昨晚的青郎不是喚的很好嗎?”

花顏愣住了。青郎…青郎?!大公子他還記得?!記得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方才又何必費那個力氣問她呢?

沒等花顏說話,衛辭青再次開口:“還說希望本相早些好起來。說要保護本相,怎么,這些話原來都是誆本相的?”

“不,不是。花顏沒有騙公子的意思。”花顏聞言慌忙擺手,急忙道:“花顏只是覺得…”

“覺得什么?!說好的以誠相待,你便是如此對待本相的?只是稍稍嚇了你一句,便要對昨晚所說的話一字不認。那是不是日后有人逼問你,你便要同本相劃清界限?”大公子明顯不想放過她,一個問題接著一個,而且根本不給花顏回答的機會。

花顏方才還急著辯解,可抬頭望向大公子時,竟然從他那涼薄而冰冷的眉眼間看,除了一絲受傷和委屈,詭異的發現,他好像就連側臉都透著一股哀傷失望,她一時有些愣住。

頓了片刻,花顏總算是組織好了措辭,這才稍顯鎮定些開口:“回公子,花顏沒有想騙公子的意思,花顏也記得同公子說過的以誠相待。只是昨晚上涉及到的內容有些嚴重,可以稱之為是相府秘辛,不管是哪一部分傳了出去,都能輕而易舉的毀了一個人。昨夜是因為大公子發了狂,失去了理智,所以才同花顏說了這些事兒。但是以花顏的身份,其實是不應該得知這些的。所以花顏愿意當昨晚上公子什么都沒有說過。”

“本相什么都沒說過?那你自己說的話呢?”花顏的話好什么,荒唐不可理喻的笑話一樣,惹得衛辭青垂眸,勾唇冷笑,偏頭盯著她道:“可有哪句話是算數的?還是說你可以當做本相昨夜什么都沒說,本相便也當做你昨晚什么都沒說?”

不知怎么,明明從大公子的神色中看不出絲毫端倪,可花顏就是從他剛才那一番話中聽出了幾分幽怨的意味,就好像對花顏有些不滿似的。

花顏連忙擺手否認:“不是的。花顏昨晚所說的話句句屬實,也句句重要,絕對不是為了誆騙大公子而說出來的話,若是公子心有余悸,日后可以隨時隨地向花顏確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