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謝希暮收回視線,表情說不上悲慟,只是淡淡地將信紙疊好,重新還給謝識瑯。
“張家人現在掌握了京城,若是有人硬攻,他們只怕是要同皇家同歸于盡。”
女子條理清晰,“宗煬兄長的本領和能力遠遠高出趙玥,張貴妃是擔心官家將皇位交給宗煬兄長,也怕宗煬兄長繼位后會對他們趕盡殺絕。”
謝識瑯靜靜地看著女子,見她分析:“張家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一定要送趙玥登上皇位,這樣的處境下,若是顧及皇室,恐怕很難……”
她的話沒說完,肩上忽然被男人的手掌覆蓋住。
她抬起眼,對上謝識瑯蹙緊的眉頭,眸底情緒很復雜。
“我沒事的。”
她動了動唇,頓了下,低聲說:“我同趙家人就是一層血脈連接著,沒什么感情,他們沒有多在乎我,我也不在乎他們。”
謝識瑯沒說話,那雙漆黑瞳仁直直看著她,然后伸手,將她帶入懷中,手掌覆蓋在她的后腦勺上,輕輕摩挲。
謝希暮驟然一頓。
“我在呢。”
他壓低了聲,下巴抵住她的發頂,語氣很輕:“在我面前,你可以脆弱。”
窗外夜色昏沉,微弱燭火映在兩道抱在一起的人影上,發著抖。
冬夜至寒,晚風凌冽刮在窗扉上,發出嘈雜的動靜,蓋住了室內極其微弱的哽咽。
從齊州一路趕至青州,入了城門,曉真和阿順得了消息,飛快趕到,才得以見到謝希暮。
自家姑娘受傷歸來,阿順當下就掉了眼淚,曉真也跟著紅了眼眶。
“姑娘,都是奴的錯。”
不等謝希暮下馬車,曉真就跪在了她面前,“是奴不小心,才會讓姑娘中了歹人奸計。”
“好了,你這是做什么。”
謝希暮連忙下車將人扶起來,無奈道:“當時的情形,就算你發現了,恐怕也難以抵擋,
對方的人數多,好在你們報信及時,我才沒事。”
曉真哽咽道:“日后奴再也不會犯這樣的錯誤。”
謝希暮替兩個丫頭擦了眼淚,一邊道:“都別哭了,我不是還好好的?”
青州知府也候在城門口,上前作揖,“夫人,先前下官不知您的身份,如有冒犯,千萬別怪罪。”
謝希暮回頭看了眼謝識瑯,對方倒是平靜,接收到她的眼神,將人虛扶起來,“知府事先不知此事,夫人這段時日常同我夸贊您處事妥帖,怎么會怪罪您呢。”
青州知府這才起身,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四周,對二人壓低了聲音道:“不知相爺和夫人能否換個地方說話。”
“怎么了?”謝希暮愣了下,察覺不對勁。
知府似乎有所顧忌,小聲說:“實不相瞞,在相爺和夫人離開青州后,有一人找到了下官,
還請相爺和夫人隨下官一起回寒舍,那位已經在等候您二位了。”
謝希暮轉頭,同男人對視了一眼,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