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闈煞
但是這樣卑微的哀求,只會讓霍寰更加悲憤交加,他一直苦苦追求,為什么卻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Www.iaaiou.om)╞
他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放了霍宸,為了他的江山,也為了讓木晚晴真正死心。
他蹲了下來,卻捏住木晚晴的下巴,慢慢加重力度,讓她吃痛,他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得猙獰,他多少次心碎,可是她全都看不見,也感受不到他的悲傷。
“木晚晴,為什么?為什么你要如此折磨我?”霍宸的眼睛突然便流下兩行清淚,他真想不再愛這個女人,可是她的剛柔并重的性子,卻只讓他更加沉迷,直至到自己萬劫不復。
木晚晴神情呆滯,想要拭去霍寰臉上的淚珠,卻終是不能。
她一個人,顛覆了整個天下。
她應該是消失的,她怎么還能留在這個世界上。
可是她卻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鳳仁宮,思緒滯緩,宮女叫她好幾聲,她都沒有反應過來。
膳食溫了再溫,木晚晴卻不動筷,霍寰來勸了幾次,但是木晚晴依舊還是坐在窗前,不吃不睡。
直至到,殷緣來了。
如今殷緣已經被封為欣美人,精心打扮之下,容貌更加出眾,絲毫不比那些千金小姐遜色,她是第一個被封的妃嬪,在宮里暫且站得住腳,宮人們對她還算客氣。
殷緣一身華麗的宮女,在日光中,還有些許的反光,一看就是上好絲綢,發髻上亦是插著碧玉金步搖,更添嬌媚。而木晚晴的臉色蒼白無血,嘴唇干裂,一雙大眼睛空洞無神,兩人形成鮮明的對比。
“皇后娘娘。”殷緣欠了欠身,看了看木晚晴。
木晚晴的手擺弄著胭脂粉盒,并沒有回頭,她的全部心思好像就在胭脂粉盒那里,研究著怎樣紅妝才能更加動人,但是她的眼睛卻是空洞的,看不到一絲情感。
“嬪妾是殷緣。”殷緣有些急了,看見木晚晴這番模樣,心里亦是難過。
木晚晴的手一頓,慢慢轉過頭去,盯著殷緣看著好久,就當殷緣以為木晚晴不會說話的時候,她卻開口:“哦,是你呀。”
她的聲音沙啞,殷緣聽見了,就難過得掩住嘴巴,生怕自己就此哭了出來。
“小姐……”殷緣不再叫她皇后娘娘,走過去拉住她的手,“您清減了許多,為何不吃東西呢?”
“不想吃。”木晚晴淡淡地回答了一句,她把手抽了出來,把胭脂粉盒打開,細細地看著里頭的胭脂,“是他讓你來的?”
她雖是不想搭理任何人,但她仍是清醒的。
殷緣一愣,想不到木晚晴一眼便看出來了,她低下頭:“是的,皇上知道我以前伺候過你,我的說的話,你可能還會聽得進去。”
她淡淡一笑:“殷緣,你看這胭脂的顏色多好,就如鮮血一般。”
殷緣一陣心驚,連忙奪去她手中的胭脂,說道:“你應該明白,皇上是定要鏟除異己的,霍宸曾經與皇上爭奪過皇位,怎能還留得住。”
木晚晴的眼神突然兇狠起來,她冷笑一聲:“他用的是卑鄙手段!”
“可那個新帝繼位,都會掀起一番腥風血雨。”殷緣嘆了口氣,“霍宸的胸膛中了劇毒,現下已經蔓延襲至全身,就算皇上不殺他,他可能也難以支撐下去了,更何況皇上早已是有預謀的,大批的羽林衛在殿外守著,就等著那一刻,試問在皇宮里,霍宸怎么能斗得過皇上?”
“那……幾時行刑?”木晚晴突然哽咽了起來。
“皇上已經下了旨,明天行刑。”殷緣雖是不認同霍寰的做法,但是她既然已經成了霍寰的女人,就要一直支持霍寰。
“那我能去見他最后一眼嗎?”木晚晴抿著嘴唇,外面的眼光猛烈,都快要灼傷她的眼睛。
殷緣輕輕搖了搖頭,她早就知道木晚晴會有這個要求,但是她也無能為力。
“皇上不得任何人探視,更何況,日夜都有人監視著你,你更是無法脫身。”殷緣猛地抓住木晚晴的手,像是乞求一般,“你騙了皇上,但是皇上都沒有責怪你,他那段日子非常傷心,那晚……他就是喝醉了,才會要了我,更是看在你的份上,才會封我為美人……”
殷緣只是想木晚晴好好待霍寰,至少能夠讓他不再那么傷心。
木晚晴恍若未聞,她瞥了殷緣一眼,看著銅鏡里的自己,輕聲說道:“這是你的福分,也是你的孽。”
“就算皇上不是愛我,但是我依然感覺很幸福。”殷緣臉上有著一絲幸福的笑容,她想要的,只不過是如此。
“那是。”木晚晴沒有任何表情,“可是愛情不能勉強。”
她慢慢把頭別了過去,插在發髻上的碧色簪子透著冰雪一般的涼意,她垂下眼眸:“他想要的,我就給他吧,一具身體的罷了。”
霍宸因謀逆的罪名而入獄,被除去皇室名冊,更是在獄中受盡折磨。
在最陰暗的監房里頭,霍宸的四肢皆被鎖著,胸膛更是一直慢慢滲出血絲,要不是他有內力護體,恐怕已經撐不了那么久,但是他今日卻聽到一個消息,霍寰要明日處決他。
霍宸早就知道此次回京是步步驚心,但是沒想到會落到如此田地。
怪只怪自己不聽楚青的勸阻,偏要回京看她的冊封大典,可是此行,就是讓他嘗到了絕望。
“吃飯吧。”有人將一個瓷碗摔到他的面前。
霍宸抬頭一看,正是十一蕭。
“霍宸,想不到你以前在朝廷之上翻云覆雨,今日會淪落到這個地步。”十一蕭見他的眼睛里頭還有一絲的凌厲,不由得冷哼一聲,就算霍宸多么厲害,他如今也只是一個階下囚而已!
“還不知道鹿死誰手。”霍宸說話的聲音很輕,把頭低了下去,懶得再看十一蕭。
“你以為你還能逃得出去嗎?這里布滿羽林衛,連一只老鼠都難以逃得出去。”十一蕭得意洋洋地說著,卻感覺到自己的背一陣刺痛,他想要轉頭,頸脖已經有一只長長的銀針刺著,他不敢輕舉妄動,但是心中卻在驚呼,為什么會有人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