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璽

0016 警告

0016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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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退一步,李蘅遠又重新盤腿坐下來。

劉老太太實在看不得她的大刀闊斧的坐像,比大孫子都爺們。

目光嫌棄的暼到一邊,說著自己的要求:“你親自去把瑤瑤接回來,這樣所有人就都知道了,你們姐妹感情很好,瑤瑤當年是無心之過,你已經原諒她了。”

李蘅遠對李夢瑤談不上原諒不原諒,那時候她很小,現在都不疼了,早都忘了。

她剛要點頭答應,陡然間心頭一揪。

“李蘅遠,你真以為我們是親姐妹?我只當你是肥豬,養胖了宰了吃,有阿婆幫襯,你的一切,都屬于我。”腦海中莫名其妙的聲音疼的李蘅遠差點靈魂出竅。

她捂著胸口流下冷汗,好久才反應過來。

劉老太太看的臉色十分難看,這死孩子的演技,她學十年也追不上。

她不滿道:“怎么?方才說孝順我,現在就變卦了?還要假裝被我氣的心口疼是不是?”

紅妝拿了帕子給李蘅遠擦汗,碰到李蘅遠的額頭,涼的像是冰。

或許小娘子不是在找借口?

李蘅遠摸摸胸口,又不疼了,她看看四周,紅妝和老太太目光有等待和好奇,不是她們兩個的聲音。

“你到底答應不答應啊?”劉老太太心急追問。

李蘅遠留了個心眼,道:“你讓我考慮考慮。”

劉老太太臉黑了:“原來說了那么多,都是誆騙我的,你是不是真要氣死我才滿意?”

李蘅遠誠然道:“阿婆,我記得您小時候不也有不喜歡的庶妹嗎?你想想,若是你,你能立馬答應嗎?你總得給我些時間,我好好考慮考慮,起碼讓我知道,四娘這些年是個什么樣子。”

劉老太太很久都沒出聲,過會抬起頭道:“你是要派人去打聽瑤瑤嗎?”

李蘅遠道:“這個您就別管了,在您壽辰之前,我肯定給你答復。”

怎么也得讓李夢瑤提前半個月回來熟悉家人和環境,壽辰那天會有很多親友來。

劉老太太道:“五月十六之前。”

還有二十天,李蘅遠道:“您等我消息吧。”又問:“還有別的事嗎?”

別的事就是她反悔了,想讓她立即就答應,可是死孩子說了,她未出閣時候,也有厭惡的姐妹,要不是那個小賤人陷害,她也不用嫁給老死頭子,雜胡之家,怎么能配得上皇族之后。

好在后來家族敗落了,那個妹妹搶走了心上人卻過的還沒自己好。

劉老太太慢悠悠一聲長嘆:“想起她過得不好,我這心啊,就好受多了。”

知道老太太在說什么的紅妝:“……”

李蘅遠蹙眉:“啊?”

劉老太太不耐煩的揮著手:“沒事了,你想好了可定要來回我啊,別讓我等太久……”

“別忘了……喂……記得啊。”

李蘅遠啪的一聲合上臥室的門,耳根子徹底清凈了。

一撇頭,正好看見劉氏走在前面。

“站住。”李蘅遠叫住劉氏,敢聽聲?

劉氏雖是長輩,但在李蘅遠面前,姨娘的身份就不夠瞧。

她忙轉過來屈膝行禮:“三小娘子。”

李蘅遠大步走到她面前,和她一拳之隔,雖不及她個子高,踮著腳仰著頭瞪著他。

倏然放大的小黑臉讓劉氏本能的想逃,但是她不敢:“三小娘子……您……”她語氣期期艾艾。

李蘅遠茶色眸子一沉,怒意上臉:“方才偷聽了是吧?”見劉氏半張了嘴,李蘅遠沉聲道:“敢撒謊我就剪了你的舌頭。”

劉氏氣得臉色煞白,抿緊了嘴。

李蘅遠道:“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挑撥離間,阿婆本來是好阿婆,都讓你給慫恿壞了。”

劉氏忍了李蘅遠九年,可是以往李蘅遠從來不會正面和她起沖突,頂多黑著臉瞪她一眼,這樣訓兒子一樣的訓她,實在讓人忍無可忍。

她要緊了牙關道:“妾身到底是長輩,娘子就不怕傳出去別人笑話嗎?”

李蘅遠道:“我阿耶說了,你是給阿婆娶的姨娘,不是阿耶的姨娘,也不是我姨娘,要不是看在阿婆的面子上,就憑你攛掇阿婆給我扣不孝的帽子,我就可以將你賣了。”

“你……”

“我再也不會任你壞我名聲了。”李蘅遠突然惡狠狠的道,說完,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在乎起這些華而不實的東西來。

劉氏卻因為她從未有過的果決語氣和冷漠嚇得后退兩步。

大草包李蘅遠,對任何事情都混不吝的李蘅遠,為什么突然間思維這樣清明和凌厲起來。

李蘅遠為了阿婆實難將劉氏怎么樣,盡管她可以隨心所欲處置沒由來厭惡的人。——劉氏在未出閣的時候就深得劉老太太喜愛,就像是老太太自己的女兒,動劉氏,等于動老太太的命。

警告說完,李蘅遠又白了一眼劉氏,這才甩袖離去。

劉氏又驚又氣,在李蘅遠走后立即闖進劉老太太的房間:“姑姑,阿衡實在欺人太甚。”

好像誰沒經歷過似的!

這個侄女來訴苦,劉老太太想起方才的自己,肝疼。

見劉氏跪在對面埋頭痛哭,劉老太太又不忍心了,咧嘴道:“你看看我,知道我為什么天天吃丸藥了吧?順氣!以往一天一粒的量,我正琢磨著找大夫說說,阿蘅脾氣更大了,量就不夠了。要不你也添一副?”

劉氏沒聽懂,雙目擎著淚水看著自己的姑姑,目光懵懂。

紅妝:“……”

劉老太太嘆息的十分可憐:“以往也氣我,可嘴沒這么叼,今天說一句頂十句,我看我是活不過這個春天了。”

這些劉氏在外面都聽見了,李蘅遠今日確實反常,她擦擦淚道:“姑姑,阿蘅剛醒就變性情,是不是招了不干凈的東西?”

也沒變得那么夸張吧?

劉老太太看向紅妝:“你說呢?”

紅妝突然瞪大眼睛道:“忘了跟您說,聽娘子那邊人說,娘子做了個噩夢,說有人要害她,就開始不容人了。”

對,是不容人了。

劉氏眉稍蹙起:“做噩夢?”

劉老太太哎呦我的天吶一聲:“做個噩夢都要我半條命,要是真有人要害她,她不得先氣死我?哎呀呀……”然后就捂著胸口,閉眼沉痛道:“馮氏阿衡怎么會生了這么個不敬尊長的東西。”

不敬尊長!

劉氏回頭看著門口的簾子,那里當然沒有李蘅遠,但是李蘅遠在那里讓她飽受屈辱,噩夢?會讓她夢想成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