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8逼供
0088逼供
窸窸窣窣的聲音在耳邊響了,李蘅遠眼皮不斷的跳著,她想把這聲音趕跑,但是沒用,聲音越來越嘈雜,她的心越來越急躁。
不能再睡了,還有正事。
李蘅遠豁然睜開眼。
隔著床帳和屏風,她睡覺時的密閉小空間里,都金色一片。
李蘅遠坐起看著外面:“什么時辰了?”
床帳立即被掀起,桃子的臉出現在外面:“娘子,正午了,您回來就開始睡,睡了一上午。”
李蘅遠昨晚跟蕭掩說了很多話,天快亮才回來。
她以前從來沒熬過這樣的夜,剛回來的時候頭疼欲裂睡不著,后來好不容易睡著了。
李蘅遠拍著額頭:“頭還有點疼。”
抬起頭又問桃子:“我晚歸的事,還誰知道?”
桃子道:“姜嬤嬤和芝麻不會說出去,看門的小婢子,我已經叮囑過了。”
李蘅遠想了一下又問道;“小盈呢,都安排妥當了嗎?”
“安排好了,跟婢子們住一起,她阿娘和姑姑再沒敢來,婢子讓她再休息一天,明日就來伺候娘子。”
李蘅遠道:“那不是她阿娘,誰的阿娘會把自己的女兒賣掉?那是后娘。”
桃子垂下手,其實有很多親生母親也賣兒賣女的現象,是國公對娘子太好了,娘子不知道別人父母的惡劣。
她反應過來道:“娘子這才起,就忙著問別人了,您餓了吧?婢子讓湯圓去擺飯。”
李蘅遠道:“告訴廚房,以后我只吃三個菜一個湯,不用再多做了。”
桃子十分詫異。
李蘅遠又道:“再告訴奶娘,我的飲食先對付著吧,阿婆過大壽是大事,把廚子挑好的借給大伯母,不能丟了家里的臉。”
桃子如被神仙棒點中了般,石化了。
她們家娘子可是最好吃的,砍掉了飯菜不說,連廚子都舍得,這還是娘子了嗎?
李蘅遠見桃子用看稀奇物的目光看著自己,嘟起嘴:“怎么沒聽到我的話,我是在說天方夜譚嗎?”
“哦哦哦!”桃子回過神來,娘子是真的下了決定,不是開玩笑。
她趕緊去吩咐。
三菜一湯,對李蘅遠來說極其不習慣,她都沒得挑了。
但是她從小盈的事頭上,她突然明白一個道理,有些人會為了錢財賣兒賣女,或許這其中有很多是惡人,但更多的是因為窮。
別人飯都吃不上,她哪有資格挑食。
李蘅遠吃光了兩個菜,剩下一塊羊腿肉也很稀罕的賞給了櫻桃,櫻桃喜歡吃烤羊。
吃過飯,李蘅遠從墻上摘下一把彎刀,是阿耶從突厥部落繳獲的,阿耶給她是因為上面帶有寶石,十分貴重,她現在看上了這刀的鋒利。
李蘅遠叫上桃子和櫻桃:“跟我走。”
在場的還有桂圓和湯圓,大家都不明白娘子這是要干什么去?難道要殺人?
桃子和櫻桃是跟上了,但是桂圓和湯圓一臉好奇的看著她們離去的方向張望,李蘅遠走了兩步回過頭,道:“我去找錢嬤嬤,你們記住我這把刀,以后千萬不要背叛我。”
她說話的時候舔了舔嘴唇,靈動的眼睛眼底透著一抹狠厲,婢女們都打了個突。
李蘅遠再沒說什么,把彎刀提在手里,邁出正房。
櫻桃看向桃子。
桃子急急跟上李蘅遠,李蘅遠睡覺的時候都在說夢話,追問錢嬤嬤錢財的下落,最后是急醒的,現在拿刀,應該是要去殺錢嬤嬤。
李蘅遠在后罩房的門口等了一會,等到桃子把關在前院的錢大提過來,她才推開錢嬤嬤的門。
一入門,就聽見屋里凄涼的咳嗽聲。
“娘子?……大郎!”錢嬤嬤聽見聲音,從她上爬起,看向他們。
李蘅遠見她比昨日更加憔悴,未老先衰的頭發全白了。
她一閉眼,告誡自己,對她已經仁至義盡,必須把錢追回來。
李蘅遠先走到屋里空地上,然后對身后的下人使了個眼色。
兩個隨從將皮開肉綻的錢大往地上一推,錢大就跪下來。
“唔……唔……唔!”他看著錢嬤嬤,想要說什么。
錢嬤嬤見侄子一夜之間就剩半條命,老淚縱橫的看著李蘅遠:“娘子,您就放了他吧,他什么都不知道。”
李蘅遠道:“可是你什么都知道,你還騙我。”說完,讓隨從扣掉錢大嘴里的麻核。
錢大嘴得了自由,爬行向錢嬤嬤:“姑姑,娘子要問您什么話,您快招了吧,侄子受不了了。”
錢嬤嬤蓄滿淚水的眼睛心疼的看著錢大,一副舐犢之情,滿鬢斑白,十分可憐。
但是她什么態度都沒表。
李蘅遠暗暗咬了咬牙齒。
道:“嬤嬤,我發現了,我怎么勸您,您都不說實話,那什么放債的婆子,我派人去找,根本沒有在綢緞莊發現這兩個人,看來不下點猛料,您是絕對不會招供了。那我治好委屈錢大郎,讓他嘗嘗什么是疼。”
錢嬤嬤見到李蘅遠身后一閃,這才發現她提了把刀子過來。
錢嬤嬤用驚駭的目光看著李蘅遠,同時雙手護住錢大的頭:“娘子,您到底要做什么?”
李蘅遠寶刀出鞘,道:“您還記得不,您是最會削果子皮的,總能把皮削的又薄又長,還不斷,然后拎給我看,但是您從來沒削過人皮,今日我就露一手。”她說到這里,刀尖指著錢大郎:“腋窩下的肉和大腿里的皮肉最嫩,把削鐵如泥的刀片放平,慢慢的推進皮肉里,然后一點點推動,一邊推一邊掀開薄皮……這還是您教給我的,看錢大郎的皮削的長,還是蘋果皮削的長。”
桃子和櫻桃身上不斷的打著激靈,聽得毛骨悚然。
錢大郎早在李蘅遠說慢慢推到皮肉里的時候就尖叫出生了:“姑姑,救命啊。”
錢嬤嬤見李蘅遠手拿大刀,身子如松,目光沉穩,不像是在說著玩,立即大哭起來,跪著擋在錢大面前;“娘子,這不關大郎的事啊,您要削皮就削我吧。”
李蘅遠笑著搖頭:“那怎么行?這可是我好不容才想到的方法。”
她不忍心對錢嬤嬤動用酷刑,但是蕭掩說的也沒錯,酷刑沒有善惡,看用的人,錢嬤嬤最心疼錢大郎,錢大郎被抄家錢嬤嬤都還能撒謊,說明這錢埋的很深啊,但是錢嬤嬤到底沒有親眼見到錢大郎受苦,她不信,說要錢大郎的命,還震懾不住錢嬤嬤。
“那你說還是不說呢?”
李蘅遠將刀尖指著錢嬤嬤身后的錢大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