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璽

0199 逗弄

0199逗弄

0199逗弄

婢女拿過信呈給劉老太太。

李夢瑤替老太太接過來,然后放在老太太的手里:“阿婆。”

劉老太太拿過信后帶著一絲不滿的看著婢女;“怎么才送來,不是說早就到了嗎?”

其實婢女從離去到回來時間并不長,但是劉老太太在李蘅遠來之前就等著這封信,說到底,李玉山寫了什么她們誰都不知道,萬一不是給李蘅遠定親呢?

可是之前外院一只磨磨蹭蹭,李蘅遠都過來了,信才拿到手,她想事先看看都來不及。

李夢瑤卻不這么認為,給她阿耶的去信寫的真摯又充滿嬌氣,正是李蘅遠一貫跟阿耶說話的口氣,李蘅遠的任何要求,阿耶都會答應,哪怕是終身大事,在遠處回不來的阿耶,也定然不愿意讓李蘅遠失望。

她見劉老太太猶豫不決,提議道:“阿婆,阿姐一定十分想念阿耶,不然讓阿姐拆來了給您讀好不好?”

沒等劉老太太說話,李蘅遠道:“阿婆是長輩,阿耶寫給阿婆的信,我來拆怎么妥當?”

李夢瑤道:“別人不妥當,阿姐是再妥當不過了,誰都知道,您最惦記阿耶。”

這倒是真的。

旁邊的人點頭,故而就算她越過老太太拆了信,也不是那么不懂禮數。

李蘅遠心中暗笑,不過她是不會在外人面前留有把柄在別人手的。

看看左右道:“阿婆,這是家信……”

董養浩和董玉郎二人紅了臉,忙道:“小侄……”

“孫兒……”

二人話沒有說完,李夢瑤道:“雖是家信,可現在邊關吃緊,說的都應該是國事,阿耶統領北方三郡,一舉一動都與三郡百姓的生活休戚相關,董家叔兄也是三郡百姓,阿姐,你小氣了。”

這還是李夢瑤第一次明目張膽的批評李蘅遠。

紅如櫻桃的小嘴,說話的時候巧笑嫣然,真真讓人想咬上一口。

李蘅遠道:“你說的對,既然是李家的事,就不是家事,我確實小氣了。”回頭對董養浩和董玉郎分別行了禮,以表示她方才失禮了。

董養浩和董玉郎其實沒有像窺探別人家私的意思,也是關心李玉山。

可是經過李蘅遠和李夢瑤這么一翻說話,他們更尷尬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那就留下來,李夢瑤好不容易把人領過來的,怎么可能讓二人輕易的走。

何子聰在一旁已經等不及要看這封關于他終身大事的信,催促李蘅遠:“表妹快拆開了,二舅舅到底寫的什么,說不定是契丹退敵了呢,讓大家高興高興。”

如果是退敵了,外面也肯定會有傳聞,顯然不是的。

李蘅遠接過信并沒有拆開,小巧的手撫過信封,一下又一下,帶著笑肉坑的手背在陽光下是那樣的可愛。

她垂著頭,向上卷曲的睫毛垂下,眼瞼處的陰影都透著專注,一下又一下,她是那樣的珍惜這封信。

李夢瑤心底的急切和興奮如瘋長的水草般,她渴望見到這樣深情的李蘅遠,只有深情,在開啟閱讀的剎那,才能震怒,才能怨恨阿耶的獨斷專行,才能嚎啕大哭。

所以一定要李蘅遠親自拆開。

可是這專注時間太長,長到她有些迫不及地想要幫李蘅遠把信撕開。

水草繼續瘋漲,擰成兩股力量,在心底糾纏,手指都在興奮的顫抖,拆開吧,到啟封的地方了,就要拆開了。

李蘅遠突然抬起頭道:“既然是跟邊關有關的,不如把家人都請來吧,相信他們也很惦記阿耶,惦記邊關的百姓。”

竟然停住了,李夢瑤差點沒摔個跟頭,玩人呢?

失望的還有何子聰,他已經做好了準備等待成為李家的準姑爺,可這提起的心怎么就不讓下來呢?

劉老太太擺著手:“就這樣讀吧。”她眼角涌上不自然的笑,人已經夠多了,這還怕李蘅遠發瘋呢。

恢復神色的李夢瑤卻拍著手:“去請大伯母三伯母和四伯母過來,若有可能各位叔叔也一并請來,阿耶好久不曾來信,這是大事。”

屋里的婢女退的不剩兩個,連上點心的流程都變慢了。

李蘅遠抬頭看著李夢瑤:“四娘將阿婆的院子真是打理的井井有條。”

劉老太太微愣,后一想是啊,這些婢女是什么時候這么聽李夢瑤的話的?

對上劉老太太質疑的目光,李夢瑤撒嬌似的拉著劉老太太的胳膊:“阿婆。”在劉老太太耳邊道:“等大伯母他們來了,阿姐生氣反而也不好發作了。”

劉老太太的注意力果真被轉移了,點著頭,人多反而好行事。

故作親昵,做小女子嬌憨之態,劉老太太和李夢瑤的互動淡淡一笑,現在已引不起李蘅遠情緒上的嫉妒了,她低下頭去飲用新鮮的桃漿。

一杯過后,甄氏和余氏到了。

二人跟老太太問好之后,尹氏領著李珍珠也過來了。

“阿娘……”

“阿婆。”

問好的語氣都帶著詢問之情。

老太太點了點頭:“坐下吧,老二來信了。”

眾人忙正襟危坐。

李蘅遠算了算時間,最遠的尹氏已經到了,那后續就不會有人了,她慢慢拆開書信。

李夢瑤激動如擂鼓的情緒又被調動起來,可惜叔叔們不在,蕭掩也不在,不然對李蘅遠的打擊會有多大?

她催促著:“阿姐怎么還這么慢啊?”

李蘅遠想了想道:“四娘定然也十分關心阿耶的狀況,不然四娘來拆?”

李夢瑤道:“還是阿姐來拆,阿姐更關心。”

開玩笑,是給李蘅遠訂的何子聰,這么“激動人心”的事當然得讓李蘅遠自己來拆,也好給李蘅遠致命一擊。

李蘅遠這回沒有猶豫,掏出信瓤一抖,打開書信。

剛念完開頭的文書格式,陡然間瞪大了眼睛,臉色也變得蒼白:“阿耶怎么可以這樣?阿耶怎能……這么草……”

一定是要說草率,李夢瑤得意的笑容止不住的堆上眼角,全身的每一個毛孔都透著痛快,李蘅遠變了色的表情,是她期待了多少年的。

哭泣吧,煎熬啊。

終于要實現了。

這種感覺仿佛置身在云端里,吹著夏季最舒爽的風,從生下來,她便覺得自己的人生是個噩夢,她只有母親,沒有父親。

從來沒這般痛快過。

還記得五歲的時候,粉雕玉琢的李蘅遠被父親送回到家中,一瞬間就成了家里的主宰,李蘅遠她像是暗夜的月光,云開月初的太陽,一舉一動,都萬眾矚目。

她呢?

她呢?

本來她就如腳下土,水中泥。

同樣是國公府的娘子,一個父親,李蘅遠高高在上,她更低到塵埃里。

那時她便發誓,要毀了李蘅遠,那燒的紅透的烙鐵在李蘅遠的額頭上冒了煙,她不知道有多高興,多喜悅,毀了,毀了李蘅遠較好的面容,就再也沒人喜歡這個丑八怪了。

可是失敗了,李夢瑤自小好動活潑,跑得快,冒煙也只是擦了一點皮,她還是那么好看,家里唯一一個繼承阿婆寶石般眼睛的小娘子。

明晃晃的大眼嵌在雪白的肌膚上,自小便明艷動人。

她失敗的結果就是九死一生,被扔到莊子上長大。

她的悲劇都是因為有李蘅遠啊,所以家人才忽視她。

毀李蘅遠,是她一生不可忘記和放棄的目標,烙鐵不行,毒藥不行,那就用何子聰這個陰險小人的婚姻吧。

就讓李蘅遠生不如死。

李夢瑤思潮翻騰,貌似很久,其實只在彈指一揮間。

劉老太太見李蘅遠為難,開始打退堂鼓:“寫了什么?不然一會再看吧,阿蘅把信給阿婆。”

何子聰已箭在弦上,叫道:“阿婆,大家都找來了,怎能不讀?”看著李蘅遠手里的書信,聲音透著壓也壓不下去的興奮。

董養浩叔侄和甄氏等人也十分奇怪,到底信上寫的什么,讓李蘅遠神色大變?

推薦都市大神老施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