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物!看著人進去還能讓他給跑咯?”
金家少爺一拍扶手:“你是怎么辦事的?”
“少爺……我哪知那小子如此滑溜,再說那有鳳來儀也不是我這等身份想查就查的啊,若真的硬來,怕不是最后還是得給少爺惹了麻煩。”
金家少爺氣呼呼的坐在那,有鳳來儀這個青樓跟其他的樓還有些不一樣,雖然不知它身后的大老板是誰,但坊間倒是一直有傳聞這有鳳來儀閣是皇家產業,所以不管多大牌的紈绔在那邊都規規矩矩的,金家雖然富甲一方,可到底也是不敢造次。
“楊五那邊也沒個消息?”
“他們倒是上心,只是那小子好像藏的挺深,不好找啊。”
“行,我倒要看看這只大黑耗子能藏到幾時。”
而與此同時,已經通過妙言提供的暗道回到了自己租的宅子里,一眼就瞧見不少工人正在搬運家具,再往里頭走兩步卻是見到了巧云正在那指揮張羅。
他躡手躡腳的走過去從后面一把抱住巧云的腰原地轉了好幾圈,驚得巧云連連呼喊。
“巧云姐你回來啦!”
“你先放下……先放下。”巧云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人抱著,羞得滿臉煞紅:“可莫要失了儀態。”
嘿嘿一笑,在巧云的脖子上親了一口:“那我才不管,你可是我巧云姐呢,管他人作甚。”
巧云又是羞又是甜的,但卻還是強行轉過了身子,可這剛一轉身卻剛好被這個死東西給抱了個滿懷。
“讓我好好瞧瞧我巧云姐,這一路都辛苦的呀。”
的手慢慢往下滑了一點,在巧云的屁股上捏了捏:“都瘦了許多。”
巧云往前躲了躲,但終究是沒能躲過去:“再不松開,我可要生氣了……”
看到她當真是要惱羞成怒了,連忙松開了手,但卻還是握著她的腕子說道:“多些巧云姐親自送紅姨去南昌府啦。”
“這算個什么。”巧云被牽著手,倒也是不掙扎:“再說了,若是不看著紅姨安頓下來,我也不好走開的。畢竟是小姐的吩咐……”
湊過去,離她的臉不過十厘米:“只是小姐?”
“嗯……”巧云低下頭:“是呢……”
“不說實話,那我就要看看你吃沒吃飽飯咯。”繼續湊上去在巧云的嘴唇上親了一下:“說不說。”
“還……還因為你……”
”這才乖嘛。”張開手抱住了巧云:“巧云姐最好了。”
“快松開……小姐馬上就回來了。”
話雖是這么說,但等閑三五個大漢根本近不得身的巧云被摟著之后整個人都顯得嬌弱無力的,別說反抗掙扎了,就連推都沒推一下,甚至悄悄的占上些小便宜她也都權當沒感覺到。
“巧云姐,你知道吧,這世上只有你和俏俏是我想娶回家的。”湊到巧云耳邊說:“所以你等著,我肯定是要把你帶回家的,誰來說都沒用。”
說完這句話,其實是可以感覺到巧云身子的顫抖的,就情緒十分高亢激動的那種,但她卻到底是年齡大一些,所以也并沒有太過于表現出來,只是反手輕輕嘗試了一下抱住的腰,最后才用力的抱住,力氣還挺大的那種。
這時外頭傳來一陣咳嗽聲,巧云就像觸電了一般跳了開來,低著頭紅著臉朝后面鞠躬:“小姐……”
“你這賤人又在占巧云姐便宜。”左柔走上前一腳踢在屁股上:“混賬!”
“那……”朝她張開手:“你也來抱抱?”
“老娘吐了!”左柔往后退了一步:“我就是抱狗也不抱你呢。”
巧云見他們又開始斗嘴,連忙走上前說道:“這大件的東西昨夜就運出了,剩下一些細軟就由俏俏帶來,她與匡公子下午就能到了。”
“嗯。”左柔點了點頭:“巧云姐你也辛苦了,剛從江南西過來,如今又要來回奔波,都怪這死東西。”
巧云抬頭看了一眼,那小眼神流轉的,盈盈帶春色,不過等她轉過頭時卻恢復了以往的平靜:“不打緊的,北云的事倒也是份內的事,他也常幫小姐。”
“你啊……”左柔走過去挽住巧云的手:“就是對這混賬動了心了,行了行了,等我的事解決了,我就把你送他好了。”
眉頭一皺,用力咳嗽一聲,左柔立刻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連忙閉口不言,站到了一邊。
而巧云當然知道是什么事,她抿著嘴想笑卻不敢笑出來,樣子嬌俏的很,但明顯可以看出來在知道自己大概率不用陪嫁去王家之后,她整個人都開朗了起來。
“是啊是啊,我就是喜歡巧云姐,有什么問題?到時候我還得和巧云姐生好幾個孩子呢。”
巧云哪吃得消這個,一跺腳就鉆進了屋里,反倒是左柔慢慢走到面前,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你要是敢欺負巧云,我就打你個半死不活。”
“有你欺負就夠了,犯不著欺負巧云姐。”
左柔又氣又好笑,她揪住的領口作勢就要打,而則挑起她的下巴:“你敢揍我,我就看著你嫁到王家去,到時候還給你隨個份子,大禮哦。”
“你……”
在左柔被他氣半死的時候,外頭慢悠悠的走進來一個人,一身富家公子打扮,手中拿著一柄淚竹骨的折扇,唇紅齒白的。
“這不是郡主嗎?”側過頭:“你不是禁足了么?怎么能跑出來的?爬墻啊?”
“去去去,誰跟你這皮猴子一般,我可是正大光明從大門口里出來的。”郡主走到小院里,左右看了看:“這地方雖是有些寒酸,但多少也有些雅趣。”
“少酸溜溜的。來,跟你們說個事。”說完松北云拽著郡主的袖子搭著左柔的肩就來到了后院。
“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嘛。”郡主一邊說著,一邊甩開他的手:“小生可沒那斷袖分桃的癖好。”
一屁股坐在石凳上
郡主這嘴巴雖硬,但身子實誠的很,她第一個走上去剝開奶糖外頭的紙將奶糖放進嘴里,等吃到味兒之后,她立刻就雀躍了起來:“這個好吃!”
而左柔嘛,她本身就是個家族性的甜食控,吃到這新鮮東西自然也是眼前一亮:“還有吧?掏出來。”
“那可不成,剩下的是巧云姐和俏俏的,不能好東西都讓你們占了啊。”
嘴里含著糖的郡主噗嗤一聲就樂了出來:“你倒也是雨露均沾,若是不知實情的,還以為你這是給正妻平妻分東西呢。”
左柔翻了個白眼:“胡說八道。”
郡主似乎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她連忙改口道:“兄弟,你讓我們到這后院來是有何貴干?”
上下打量著男裝打扮的郡主:“你還挺入戲啊,傻子都知道你是個女人好吧,你看你前面那肉,你低頭能看到腳面么你?”
左柔弱弱的說:“我能……”
“沒問你。”把玩著郡主的扇子,漫不經心的開口問道:“你們跟金家熟不熟?”
左柔還好,郡主是個頂聰明的人,她一聽就知道這里頭有貓膩。這段時間的接觸以來,她多少還是摸清了一些的秉性的,他幾乎從不打聽人家,更是對金錢地位沒什么興趣。
這個人有趣就有趣在這里了,瑞寶郡主太清楚自己是個什么人了,整個大宋比她地位還高的人不超過一只手就能數得過來,太皇太后算一個、皇后算一個、自己母妃算一個,再往下就是她了。
毫不夸張的說,得到她的人就等于得到了一切,畢竟福王沒有兒子,只有一個女兒,未來有一天也許父親的權勢不能留存,但榮華富貴該有的一點都不會少。
可是這個人感覺就是滿不在乎,甚至連假裝欲擒故縱都不像,他可以肆無忌憚的在自己面前和一個婢女摟摟抱抱,這就是打心眼里沒有考慮過自己的。
所以瑞寶特別喜歡跟他玩,因為他無欲則剛嘛,她就喜歡剛的,越是能在各方面碾壓她,她就越開心,而且越是跟他一起廝混就對那群酸腐的臭書生們面目可憎。
所以當提出金家的時候,她第一個反應并不是他要趨炎附勢而是要搞事情。
“我知道我知道。”郡主跳起來搶答道:“熟的很,這金家在廬州府里也勉強算是大戶了,雖是還沒到那目無王法的地步,可也是差不多了。只是他家為朝廷貢獻頗多,家中也有一二品大員在朝中做官,所以忍也就忍了。”
“福王殿下也要忍?”
“那自是不用,一刀砍了他們又能如何?”郡主一臉傲然的說道:“只是他們不敢沾染王府,看在錢的份上,父王也就睜只眼閉只眼了。”
說罷,她探出身子湊到面前:“怎么?他們得罪你了?”
悠哉的翹起二郎腿,咧嘴一笑就把金家在找他的事告訴給了郡主和左柔。
事倒也不是大事,但被這么一幫子人惦記,情感上有點難受,而且他之前就說過了,金家再找麻煩就讓他們雞犬不寧。
既然他們把說話當放屁,他自然也就沒什么好客氣的,畢竟好不容易重活了一次,憑什么受人家的窩囊氣?
“還有這種事?”郡主的手指在石桌上輕輕劃著圈:“有意思有意思,讓他雞飛狗跳就看看怎么個跳法了。”
左柔靠在旁邊說:“下午我讓巧云姐點幾個人,殺到金家去,拆了他門前臉面、砸了他祖宗牌位。”
“小碗兒……”握著左柔的手:“答應我,一輩子這么蠢下去好嗎?”
左柔一拳打在胸口:“我可幫你吶!”
搖頭道:“知道你幫我,可是真的這個方式,你還不如找個法子編個謀反的罪名讓福王殿下帶兵去把他家給抄了呢。”
“妙啊!”左柔拍手叫好。
“妙個屁。”長嘆一聲:“小碗兒,寶貝兒!能不能像個大孩子一點?這金家是什么?”
“是什么?你叫得好惡心……”左柔撇撇嘴:“莫要如此惡心人。”
“他金家就是朝廷養的一頭豬,每年都要靠他下幾個豬崽子補貼家用,等到哪天他下不出豬崽子了,朝廷就一刀把它宰了,分而啖之。這一刀遲早是要砍,但誰砍?我砍不得、你砍不得,就算是福王都砍不得。”用力的拍了拍桌子:“能砍的只有朝廷!其他人動了手,你讓今上怎么想?除非福王殿下要謀反,否則這個金家只能圈養在這里,看得摸得殺不得。”
郡主在旁邊眼睛亮晶晶的看著,方才那話雖說是有些糙了,但細細咂摸起來這可不是那無名之輩能說出來的話呢。天下人都知這金家家大業大,卻不知這金家歸根結底不過是朝廷的一頭豬罷了。
自小長在帝王家的郡主也是請教了父王才明白這個道理的,現在這里卻有個布衣白丁張嘴就來,這讓她興致盎然。
“你打算如何?”郡主眼里全是因為興奮而產生的光彩:“說來聽聽,我與小碗兒又該干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