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中買了些上好的齋菜,拎著就又去找了趙橙。
不管怎么樣吧,她現在已經成了這副樣子,加上又是金鈴兒和趙性的姐姐,就沖這層關系也得稍微照顧她一下。
小宋不指望佛寶奴會對她這個皇后能有多好,那個女人是吧,想也知道會是什么人,對她來說趙橙只要不餓死就行了,其他的根本無所謂。
再次見到趙橙,她的精神狀態明顯更差了,坐在那一動也不動,面前擺著已經冰涼的飯菜,好似都沒有動過。
小宋看到她的樣子嘆了口氣,走上前把那些東西都收走再從食盒中拿出熱乎的食物擺在她面前。
“吃些東西吧。”
趙橙一動未動,這個狀態可是要比大吵大鬧可怕很多,小宋曾經看過不少網上關于嘲笑假抑郁的文章,就說假抑郁要死要活,真抑郁抬頭看天。
而現在趙橙這副樣子真的是恐怕沒幾日好活了。
“你要死了,可就麻煩了,你不說我欠你的么,你死了我就不還了。”
小宋坐在她對面,翹起二郎腿,一臉輕浮的笑道:“下輩子還打算遇到我嗎?”
趙橙聽完,微微抬起頭看向,然后居然真的拿起碗筷開始吃起飯來,從最開始的細嚼慢咽到最后的狼吞虎咽。
“尋常幾人能滿百,總有閑人優千年。”小宋輕輕搖頭笑道:“唉,趙橙啊趙橙,我是萬萬沒想到你會恨我到這個地步。”
趙橙不說話,只是繼續吃著東西,而看著她的模樣,輕輕敲了敲桌子:“趙橙啊趙橙,你是何苦呢。你既沒有金鈴兒的天資聰穎又沒有趙性的豁達開朗,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呢,我有些弄不懂你們這些蠢B的想法。”
小宋為什么不喜歡給那些尋常人玩,道理就很簡單,他真的不知道那些蠢貨的腦子里在想些什么,無趣也無料,這些人坐在一起高談闊論的時候,在看來無異于幾個小學五年級輟學肄業的人在討論永動機的發展和應用。
而趙橙也是一樣,她曾經也有她的宏圖偉業,可這些宏圖偉業在看來,就跟三個幼兒園的小朋友蹲在沙坑里商量過家家時誰當爹一樣,幼稚到可笑。
“你現在不理我,不過呢我還是要猜猜看。”小宋一個人坐在那自言自語道:“最初來遼國的時候,你呢以為終于攀附上了高枝,希望動用遼皇的力量對付我,恨不得我死。”
小宋說著,開始惟妙惟肖的模仿起趙橙的語氣和神態:“陛下,那個是天下一等一的災星混賬,您可千萬要小心著一些,若是有朝一日得機定要想法子殺了他。”
趙橙身子一顫,停下了筷子,但仍是低著頭沒有說話。
“但是你沒想到,你一直引以為豪的姿色對遼皇卻是一點作用都沒有,人家壓根碰都不碰你,甚至不正眼看你。你甚至沒有個吹枕邊風的機會。”小宋嘆了口氣:“橙姐姐,是不是呀?”
“閉嘴!”
“然后呢,你肯定還是不死心,既然不死心該怎么辦?那肯定就是要想法子,但終于有一天遼皇覺得你煩了,那家伙的性格我太知道了,就直接把你給軟禁了。”
“閉嘴!!!”趙橙捂住耳朵大聲呵斥道:“你滾出去!”
“本來你還很驚訝,但聽到是把你送去寺廟中,你一開始還很是高興了一陣子,覺得自己好像又有機會重組白蓮了。你高高興興的就來了,可是來了之后卻發現你在這里根本就不可能接觸到外面,這就是一個被重兵把守的冷宮,外頭的侍衛甚至都不會與你說上半句話。”小宋還是一副死狗的模樣冷嘲熱諷道:“最開始一個月兩個月的時候,你還掙扎一下,可是后面你發現你所有的掙扎都是徒勞,就強迫自己學那臥薪嘗膽。”
“我讓你閉嘴!”
趙橙站起身怒目圓睜,手中死死攥著筷子,眼淚奪眶而出。
“可惜啊可惜,可惜這里頭的日子太漫長了,你能見到的只有后院的那方寸天地,于是你只能自己想法子度過這種難熬的日子,但是你一生的經歷并不豐富也并不多彩,少女時在兩位王爺的庇護下無憂無慮,后來在白蓮教中也是被人擺布的提線木偶,唯一能夠回憶的就是在杭州賣酒的那幾年,但想了一陣子卻也是索然無味。”小宋笑盈盈的看著她:“最后,你就把活下去的希望寄托在了我身上,你用恨我當成一種動力,每日用這種動力來鞭策自己。時間一長,其實你也分不清你到底要干什么,想要我死已經成了你生命里的全部內容。”
趙橙揚起手中的筷子刺向,但卻被他一巴掌彈飛手中的筷子,再攥住手腕輕輕一擰,趙橙吃疼就摔倒在了地上。
“你最開始一定是無比想讓我死的,用就剛才那樣,恨不得親手在我身上開幾十個窟窿。可是啊,時間長了之后,你也活擰巴了,你說我欠你的,我欠你什么了,你這么說無非不就是因為如果你不這么說你甚至連活下去的動力都沒了么。”小宋突然笑了出聲,笑得張狂:“無非便是殺不了我的無能狂怒罷了。”
趙橙沉默了一會,然后突然放聲大哭了起來,她的哭聲凄慘再被那猖狂的笑聲一應,弄得外頭把手的侍衛都以為對這位瘋皇后干了點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
不過這跟他們又有什么關系呢,他們接到的命令只是不讓她出來不與她說話不讓她死,其他的事情又跟他們有什么關聯。
“趙橙呀。”
小宋吊兒郎當的蹲在她的面前,看著她幾近崩潰的模樣,臉上卻沒有半分憐憫:“你如今落在我手里,你不光殺不得我,還得任我擺布。我讓你干什么你只能干什么,是不是很氣很絕望?”
趙橙想要撲打,但她哪里是這狗東西的對手,很快就被按著頭壓在了桌上,站在她身側的兇狠的說道:“我會把你帶回宋國,不過你別以為你回宋國之后會怎么樣,我會盯著你的,你這輩子撈不到片刻自由。”
說完他松開手,拍了拍趙橙的腰:“好好享受你還能自由哭鬧的日子吧,以后你更是生不如死。你不是信佛嗎?你就好好騙自己說你這輩子就是來修行的好了。”
松開了手,但趙橙只是趴在桌上哭,卻是沒有起來的意思,而小宋只是撇撇嘴,背著手連看都不看她一眼的走了。
他走之后,趙橙突然動了起來,她用力的捶打著桌子,震得門窗都嗡嗡響,哭聲就如同恐怖中午夜墳地傳來的哀嚎聲一樣。
即便是百米開外的皇家禪房中都能清晰聽見。
“你對她干什么了?喊這么慘?”
“是你讓我PUA她的啊。”小宋撓了撓臉:“我沒pua她,我恐嚇她了,她現在應該是因為在猶豫自己要不要自殺之后,恨自己沒膽子在那哀怨吧。不過我已經很仁義了,對吧。”
“你這句話……”妙言晃著腳丫子用手指點著自己的下巴:“讓我想起了一段話。”
“什么話?”
“我翻開歷史一查,這歷史沒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頁上都寫著‘仁義道德’四個字。我橫豎睡不著,仔細看了半夜,才從字縫里看出字來,滿本都寫著兩個字是吃人。”妙言嬉笑著回答:“狂人日記。”
小宋沉默了半晌:“我不想當被吃的那個。行了,說說造船術的事情吧,我明天去見見金家的人,你見過了沒有?”
“我去見了還了得?”妙言彈了彈他的額頭:“秦淮河上的花魁成了遼國的妖妃,這不是擺明了要把金國的膽子嚇破么,當初他們家的少爺可是對我垂涎三尺喲。”
“還為了你找人揍我呢。”小宋在一旁歡快的說道。
“現在他們是不敢咯,被你徹底搞垮了。”妙言笑得咯咯響,背靠著的后背前后搖晃起來:“其實他們其他技術都一般,但是龍骨技術絕對是跨時代的,你想想法子,如果沒有他們的龍骨技術,去美洲大陸的計劃最少要晚五六年。”
“工坊不也是在研究?用不著那么久吧。”
“你對造船術有研究么?”
“沒。”
妙言搖了搖頭:“航海技術是用人命堆起來的,紙面技術沒辦法應對復雜的海況的。我們都知道哥倫布、麥哲倫,但是你不知道在他們之前有多少航海者死在了大西洋上。”
“嗯,明天我去見見就見見吧,這次從連云港到大連的運輸船舶都是他們的海船改的對吧。我記得他們也沒有藍海船舶技術啊。”
“沒事,只要拿到了原始技術,工坊很快就能進行技術論證了,大大提前進度。至少到現在為止,亞洲還是世界科技的巔峰,如果歐洲那邊沒有出現穿越者同行的話。”
“行吧,那今天就先睡吧,我去洗漱。”
“你好感度不夠用了,今天你得去隔壁睡。”
“哈?”小宋一愣:“下午你是過了癮,晚上就過河拆橋唄。”
“是的呀,你拿我怎么樣呢?”妙言掏出小本本:“來硬的減好感度。”
“懶得折騰了。”小宋打了個哈欠:“我就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