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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還有這么些事呢。”
點頭,然后重新躺了下來:“所以就讓你來演這么一出咯?”
“那你沒想過你這么干了之后,不光你弟弟活不了,你也八成活不了么?”躺在床上翹著二郎腿,將隨身的扇子往那女子面前一扔:“給我打扇。”
故事其實不離奇,因為這種事歷史書中記錄過無數次。蒲縣令在浮梁干的事也不新鮮,歷史書中同樣記錄過無數次。
無非就是老三樣,表面上他是個年輕有為的五品縣令,但背地里卻和土豪劣紳沆瀣一氣對勞動人民無所不用其極。
但要說他有多兇殘,其實也就那樣了,這樣的縣官遠不如那些偏遠地方的軍閥帶來的危害要大,不夸張的說從浮梁的治理來看,他干的還算不錯。
至于什么屈打成招、張冠李戴、栽贓嫁禍,這常規手段罷了。犯法么,犯了。罪惡么,罪惡。該死么,該死。
但跟那些邊疆的軍閥們比起來,至少這里殺個人還要巧立名目,而在那邊殺了也就殺了,如果非要問緣由,大概就是路過的時候才到了一根樹枝,驚到了誰家的狗。
所以即便是這女子說的梨花帶雨,都沒有多少動容,只是在盤算如何利用這件事做一篇文章來。
“行,你就這么干。”笑道:“你是打算假戲真做還是就這么等著?”
“我……我不知道。”
“那就這么等著吧。”躺回到床上:“如果我沒睡醒你把我給弄醒了,我對你不客氣。”
說完他真的就睡午覺去了,在心理素質這一塊上,小宋到底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這點小事對他來說根本就不是事,畢竟這幫人翻天也就是那么點東西,不足為懼。
等他睡了一覺醒,那女子果然還坐在那一動不敢動,他伸展了四肢笑道:“我睡了多久?”
“一個時辰左右。”
“可以了。”點頭道:“你開始表演吧。”
那女子有些局促的點頭,然后就起身要出去,但一把拽住她的衣角:“你這么出去?”
女子這才反應過來,她連忙將衣裳扯破,還狠狠的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子,眼見著臉就腫了起來。
“你也真狠啊……”
聽到的話,她朝苦澀一笑,然后再用力揉了揉眼睛,紅著眼眶留著淚的便沖了出去。
不多一會兒,下頭便是傳來了哭嚎之聲,在接著便是一眾人從外頭沖了進來,義憤填膺的要找這欺凌女子的惡霸算賬。
“老子玩了就玩了,不就是要錢么。”從口袋里摸出鈔票扔灑出去:“玩個婊子能要幾個錢。”
他撒錢的時候還是靠在床頭的,翹著二郎腿一臉無畏:“老子在京城玩個千金也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在這玩個村姑你們能拿老子如何?”
這話囂張至極,地上散落的鈔票更是讓他極端的遭人厭惡,而好巧不巧,那些平時總要晚上個半個時辰的官差恰到好處的出現在了這里。
他們假模假樣的上前了解情況之后,沖過來就要干,但還沒等他們的刀鞘抽出來,卻晃著手指頭說:“你們,加上外頭那些賤民。你們膽敢動我一下,老子讓你們死無全尸。”
那些官差一下子也蒙了,他們從來沒見過態度如此囂張的人,一時之間竟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而這時那個女子從外頭哭哭啼啼的回來了,身邊跟著一個老漢,看樣子大概是她的父親。
外頭的群情激奮,恨不得一刀砍了,但他卻躺在那一動不動,絲毫不在意。
“我就問問你們是要公了啊還是私了。”指著地下的錢:“私了,把這錢給撿了,然后滾。公了,到時候怕你們沒有好果子吃。”
這番話的囂張程度簡直是比罪惡滔天還要可怕,外頭不少聞訊趕來的青年已經暴怒了,他們沖入廚房拎著斬骨的刀就要砍了。
而對著官差手一指:“嘿,那頭的人你們管不管?要是讓這些暴民傷了老子,你們別說頭頂上的帽子了,腦袋還留不留得住都是個事。”
那些官差本來說是過來直接押送這人的,但現在他們也慌了,他囂張不囂張是一碼事,光是這有恃無恐的姿態就讓他們開始頭皮發麻了。
“都散開。”
那幾個官差互相商量了一番之后,紛紛出去疏散群眾去了,其中一個年齡大一些的走過來,彎下腰對說:“宋老爺,這事還是不要鬧大的好,咱們先去衙門里吧。”
“唉,這不就對了嘛。”的手啪啪的拍在他的臉上:“跟我兇?你還兇得過我?”
說完他踩上鞋,隨手指著一個官差:“你,過來。給爺把鞋穿上。”
那官差強忍著惡心上前給穿鞋,而在穿鞋的同時,還囂張的指自己的脖子對著門口那些憤怒的百姓喊:“來啊,雜種。朝你爺爺這里砍,有種來試試。”
這樣的叫囂讓外頭的人更加憤怒,但隨著官差越來越多,秩序很快就被維護住了,而也被領著起身前往衙門了。
這一路上他剛才的所作所為越傳越廣,無數憤怒的百姓就這樣跟著這個惡少來到了衙門口。
“傳犯人!”
隨著里頭一聲驚堂木,便被帶到了堂前,而與他一同去的還有那女子。
接下來就是正常審理過程了,蒲縣令先是問了問那個賣唱的女子的所作所為,那女子聲淚俱下的控訴,但她總是露餡,因為她老是會回頭看……
“臺下犯人,你可知罪?”
“喝多了嘛,誰知道呢。”一臉無所謂的說道:“不過就是點小事,賠償些錢。”
說完,這個犯人居然還走到受害人的面前打量了一番:“喲,還挺俊俏。說吧,要多少錢。我跟你說,跟我睡了你可不虧,一輩子榮華富貴呢。”
這句話先是讓那女子抬起眼驚愕的看了一眼,然后差點笑場……
而上頭的蒲縣令也很茫然,他都不知道該往下說什么了,天底下哪有這樣的人?
“呔!臺下犯人,罪名確鑿卻還如此囂張?”
“犯人?”轉過身笑道:“不對吧,蒲大人。小生何罪之有啊?”
“你欺凌女子,罪當奸污!還不承認?”
“你說這種事?”走到那女子面前,居然伸手摟住了她的腰:“我與自家情人親熱,也犯了國法?”
蒲縣令腦袋當時就嗡的一聲,他立刻就意識到一件很恐怖的事情,那就是這個宋少爺絕對不像他看上去那么簡單,這已經不是人jing那么簡單的事了。
而轉過頭對著那女子說:“小翠啊,你看我也給不了你什么,咱們只能當做一場露水姻緣。我給你三萬貫好不好?給你三萬貫,你遠走高飛,咱們從今開始兩不相欠。何苦對薄公堂呢?”
三萬貫……這是普通人一輩子都弄不到的錢,那女子抬起眼睛愕然的看著,因為他之前拍在自己胸口上的錢就差不多有一萬貫了,再加上三萬貫,弟弟死了不就死了,就當災年餓死好了……
而蒲縣令坐在椅子上渾身不自在,看到那女子明顯動搖了,他用力拍下了驚堂木:“臺下證人,他所言可當真?”
女子咬著嘴唇,沉默了許久。蒲縣令又說:“誣告可是連坐之罪!”
笑盈盈的打量著蒲縣令,而蒲縣令此刻突然也意識到自己太心急了,這樣逼問不正代表著他希望臺下的宋家公子成為犯人么?
“好了,小翠。這樣吧,反正這也不算事,我也不舍得怪你。你便告訴老爺是我的錯好了。”
看似說悄悄話,但聲音卻是不小,在衙口的百姓大多都能聽見,而從現場的表現和他說的話來看,吃瓜群眾居然一時之間也分辨不清到底是什么情況了。
見到水徹底攪渾了,手中的扇子一收,拱手對蒲縣令說:“這位縣令,我本是外鄉人,初來貴寶地。認識了這位小翠姑娘,兩人心生愛慕,今日她見我酒醉前來照應,這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又互有情愫。自然是生出了些人道的事來,實則難以啟齒。后小翠說要與我成親,嫁我為婦。怎奈我家中出身官宦,小翠之身份定不可為父兄所接納,于是她心中怨憤,便鬼使神差了一遭。”
嘆氣道:“她也是無心之舉,還望縣令大人莫要行連坐之刑,要罰便罰本人吧。我認罪便是了。”
“來人啊……”
“對了,大人。我在京城之中看過些律法,按大宋律,行奸淫當黥面發配,杖百。”指著自己:“來吧,大人,我認罪。”
蒲縣令腦瓜子嗡嗡的,他死死捏著驚堂木不敢落下,真的要是把他給黥面發配了,自己的命也就到頭了,宋太保絕對不可能放過自己。
看到蒲縣令為難,他轉過頭湊到那個女子耳邊:“你野生的相公帥不帥?”
那女子的臉騰就紅了,往后退了兩步,低著頭不敢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