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新歷?”
碧螺翻閱著拿來的新歷法,上頭的東西多少是有些復雜的,不光是陰陽歷結合,陰歷沿用現在的農歷,而陽歷則走的是新歷。
相比較農歷的變化多端,新歷講究的就是一個穩定,不再是幾乎每年都要閏月了,而是每四年潤一年,而這一年閏年也不過只是多了一天而已。
這樣的新歷法對農業、天文、航海等等有著非常大的好處,而且在新歷之后便不再記錄皇帝年號而改為新歷紀年,這樣對未來研究歷史也是非常有好處的,至少后人再也不會翻來覆去的去比照了,定好哪一年往下記錄就是了。
“新歷是以日月、四級和星辰的變化來確定一年長短,上頭都有解釋。比如冬至夏至分別是黑夜最長和白晝最長的分割點。”
“好復雜……”碧螺抿著嘴說道:“看不明白了。”
“習慣就好了。”
對于新歷法的時間計算,這個將來一定會隨著航海的發展而不斷向世界眼神,最終成為真正意義上的公歷所在,相比較西元那種宗教氣息明顯的歸零點,新歷的歸零點就非常玄學,但這并沒有什么太大的關系,歸零點不重要,重要的是后續的jing確計算。
這可是數以百計的人翻閱了從古到今所有相關典籍而且都是皇家典籍才歸納出來的新歷,這東西的瑰寶程度可比一個盤子一個碗要珍貴太多了。
而正在和碧螺聊著新歷時,巧云的母親從外頭走了進來,這個婦人看了一眼又看了看碧螺,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叫他做什么了。
“哦,您來了。”
其實也不知道該叫什么,按照道理來說他是需要跟著巧云一起叫母親的,但他即便是紅姨和福王妃都沒喊過一聲娘,對著這個陌生人實在是喊不出口。
所以他也不知該如何面對,反倒是碧螺冰雪聰明的起身說道:“姨娘今日午時便來了,如今巧云姐剛有了身子,姨娘生怕她動了胎氣,連門可都不讓她出呢,今日下午巧云姐可算是憋壞了。”
“應該的應該的……”巧云的娘多少也是有些尷尬:“我先去給花兒把湯端去。”
“唉,辛苦了。”連連點頭道:“若是有何需要,您直說便是了,巧云姐可是我的心頭肉。”
在說這話時,就感覺胳膊上有被輕輕掐著的感覺,等到巧云的娘一走,他轉過臉看向碧螺:“你也是你也是,這個醋也要吃一口?”
碧螺嬉笑了一聲:“才沒有,我去外頭給相公準備些酒菜來,今日過節,我那手藝可登不上大雅之堂。”
“行,去吧。”
而就在這一家子熱熱鬧鬧的準備起過這中秋節時,不速之客到底還是來了。
當時正在堂前看閑書,大概便是最近比較流行的白話文,還別說這幫古人的腦洞有的還真的挺不錯,這幫孫子下流起來簡直就是一個字“牛逼”,隨便幾句話就能讓一個風騷的小寡婦躍然紙上,當真得是妙筆生花。
不知過了多久,看得真起勁,文中正寫到那色批頭子浪到了仙女身上,仙女正要施展法術小懲大誡時,他身邊便是傳來了腳步聲。
他本以為是碧螺回來了,便頭也不抬的說道:“挺快啊,才這么一會兒就回來了。”
聽聞腳步臨近,他仍是沒在意,全身心投入在那色批頭子被仙女變成了一只會說人話的王八身上,倒是爪子順勢的耷了過去,在“碧螺”的屁股上捏了一把。
但就那么一瞬間,明顯的手感不同讓他回過了身,他第一反應是“可千萬別揩了巧云老娘的油”,而等他抬起頭來卻是不由得長出了一口氣,因為眼前的人并不是巧云的老娘而是那個妖尼姑。
妖尼姑就站在那,仿佛剛才被摸了一把屁股的人不是她似的,連臉色都不帶變一下的。
不過這也正常,這可是妖尼姑趙橙,什么風浪沒見過,這點小事對她來說不過也就是個稀松平常。
“你這來了也不通報,多少是無禮了。”
“那不正好,若是通報了,你也不會將錯就錯了不是。”趙橙輕笑一聲將手中的東西放在了桌上:“今日我無處可去了,便來蹭個中秋如何?”
“蹭唄,我還能攔著你?”倒也無奈:“畢竟一個人過這種節那也太可憐了。”
趙橙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難得你也說人話了。”
“是你總不干人事在先。我這人,你出去打聽打聽,口碑那是一如既往的好。”
“我不與你口舌之爭,我爭了多少年也沒贏過。聽說巧云懷了?”趙橙從懷里掏出一包洗干凈晾干的山楂果:“這地方也沒個什么特產,我便托著工友給帶了一包自家曬的山楂來。”
愕然的抬起頭看著趙橙,心說:沒錯啊?這就是妖尼姑啊,怎么今天這么奇怪?
“莫要看我,我嫌棄的是你,又不是巧云。”趙橙抱著山楂往里頭走:“我去瞧瞧她。”
“等等……我先試試毒。”
不由分說的將那包山楂取了下來,仔細分辨一番之后,確定這就是一包普通山楂,頂多是jing挑細選了一番而已。
至于有沒有什么無色無味的毒,可以百分百肯定的說,就這個時代的化學技術和合成工藝,既弄不出神經毒素又弄不出放射性元素,想要無色無味,那絕對不可能。
什么蛇毒烘干、什么斷腸草汁液,統一都可以形容為氣腥、味微苦、辛。
“看你那樣子,好笑。”
趙橙走了進去,臨了不忘嘲諷一番的小肚雞腸,不過不管怎么樣吧,對她其實多少都有些不放心,這逼娘們真的是一言難盡。
跟巧云在屋子里閑聊一陣后,趙橙便走了出來,她么……雖然跟巧云年紀相仿,但她這么個連男人都不知道是個啥的娘們,能跟一個孕婦聊什么呢。
繼續看著那本閑書,趙橙就坐在旁邊不遠處,氣氛也算不得尷尬,就是有些無言。最終,屋子里只剩下斷斷續續的笑聲。
不知過了多久,終于放下了書,抬起了頭,正巧和趙橙的眼神對在了一起。
“你這么色氣的看著我,雖然我平易近人天生麗質,但是山雞哪能配鳳凰呢?你想也沒有用想也有罪!”一邊絮叨一邊對趙橙說道:“沒有用的,妖尼姑。你騙的了別人騙不了我,我知道你是妖尼姑。”
趙橙仍然托著腮看著,嘴角含笑,似乎根本不在意怎樣詆毀自己。
“你這樣就沒意思了。”推了她腦袋一下:“反抗啊,你倒是反抗啊。”
趙橙也不生氣,只是歪著頭看著:“你說,人一輩子怎么這么短呢。”
“你又有什么感慨啊。”笑道:“不是,橙姐姐,就你這個腦子就別思考這些,要笑死人了。”
“嗯,只是有些感慨。不知不覺,一生已過半。我這些日子很仔細的想了想,我前半輩子一塌糊涂,后半輩子卻也不知何去何從。”趙橙說著,冷清一笑:“,你說若我與金鈴兒一般該是多好,到了年紀便尋個良人嫁了,早早的生個兒子,平平淡淡的過著日子。”
“大姐,路是自己選的嘛,成年人得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你得知道,你的命早就不是你的了,你是在替別人活著的。”
也許是這句話把趙橙的防給破了,她的眼神當時就暗淡了下來,默默的深吸了一口氣。
“。”
“嗯?”仰起頭:“公主殿下有何吩咐?”
趙橙咬了咬嘴唇,像下了什么決心似的,張口說道:“你……”
可話剛到嘴邊,外頭就響起碧螺的聲音:“相公呀,你最愛吃的鴨子沒了,給你換了只雞,其余的都是你平時愛吃的東西呢。”
這聲咋呼直接把趙橙的后半句話給憋了回去,她靜靜的坐了回去,一直到碧螺走了進來。
“公主殿下……”碧螺見到趙橙,行了個禮打了個招呼,然后便對說道:“相公,洗個手準備吃飯吧。”
“嗯。”
起身,走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轉頭對趙橙說:“你剛才要跟我說啥?”
“沒事情。”趙橙搖了搖頭:“我想讓你寫信給父王。”
“只是這個?”狐疑道:“不對啊,你那個語氣不像是讓我寫信。你是不是有什么難言之隱?”
說完,他突然瞪大了眼睛:“你是不是在外頭偷偷摸摸找了男人?現在壞了孩子那人跑了路?”
趙橙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說了沒事就沒事,你這人可真的是腌臜。”
嘿嘿一笑,背著手晃晃悠悠的出去洗手了,而正在洗手時,碧螺湊了上前小聲道:“我覺得公主有些不對勁。”
“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嘴角露出一抹壞笑:“她這是快憋不住了,想找我約上一場。”
“啊?”碧螺一臉茫然:“相公這你都能知道?”
“傻姑娘。”捏了她鼻子一下:“我可是,天下第一的。”
“那相公怎么打算?”
“什么打算?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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