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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宋遼金三國終于是交接完畢了,最終暫時還是保持現有的模式,雖然佛寶奴非常想要這已經被改名為會寧的金上京,但卻根本無法拿出中原三地的代價去交換。
這里雖然的確可以跟遼國的龍興之地連成一片,但實際意義遠不如中原三路的價值大,沒有了會寧也就是心里難過,沒有了中原,遼國得回白頭山里去抓野雞。
但她其實心中也明白,這種事除非宋國是個軟柿子,否則絕對不會答應的,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暫時擱置爭議,由宋國掌管會寧府。
不過幾個港口倒是全部歸屬遼國管轄,這些地方也是眼紅的地界,可是如果為了這幾個還沒成形的港口而放棄哈爾濱和整個北極圈,認為這件事得不償失。
畢竟現在可還沒有什么蘇俄帝國,再往北除了一些土著人可都是廣袤的西伯利亞無人區,未來那里必然要成為遠東資源中心,為以后的發展打下堅實的基礎。
因為遼國之前的腐敗問題,沒有啟用任何一個金國原有的官員,而是直接從金陵和長安兩地劃撥出了大量的基層官員,而一些相對重要的崗位則是進行了分流制來應對當地的一系列政務問題。
當然也有一些崗位是會從當地進行選拔的,比如治安崗位,很多基層的維持人員相對都沒有什么變化,只是負責人進行了一番大換血并設置了警備衙門負責會寧府的治安問題。
這日,朱爺一如既往的在城中酒樓里與朋友消遣,突然就聽見樓下一陣嘈雜之聲,他上前看了一眼,發現竟是曾經的衙門差頭兒正帶著人往上走。
朱爺連忙笑著迎了上去,一副東道主的模樣:“什么風把您給吹來了啊,趕緊上去坐坐。”
那差頭鐵青著臉跟著朱爺上了樓,往酒席間這么一坐將佩刀往桌上這么一拍,冷臉卻不做聲。
“劉爸爸,這是什么個意思啊?您怎么這副臉色呢?”
“你問我?你自己干了什么好事你不知道?”那差頭冷冷說道:“上頭讓我來知會你一聲,三日之內到警備衙門去投案,過期不候。”
這朱爺腳下一軟,差點沒栽倒在地上,詫異之余,他趕緊起身追問道:“劉爸爸,這是玩的哪出啊?”
“我他娘的哪知道,如今這已經不是大金的天下了,是大宋的天下。大宋想要辦你,難不成還得給你打個招呼不成?”
朱爺差點給他給跪下,這些日子他從來都是小心謹慎別說沒像往常那樣去禍害人,就連門都不怎么出,最常干的事就是在酒樓里醉生夢死,沒有干一丁點違規的事情。
“事情我知會你了,明日你要是不去,可就別怪老哥哥對不住了。”
差頭說完提起刀便走了下去,只留下他朱爺坐在那仔細回憶這些日子究竟干了些什么。
回想起來,似乎除了小半個月前跟一個唇紅齒白的小白臉發生了次口角,可怎么看那個娘們唧唧的家伙都不像是個什么厲害的官。
除了那次之外也便是再沒有出過什么岔子,這時候旁邊的人上來勸慰的話他也聽不進去了,反正就只能坐在那里不斷回憶自己過去的所作所為。
而與此同時,外頭正有一隊宋兵正在集結,他們此行將要去周遭的山中剿匪,因為金國的投降,有一部分遺老遺少和不愿意交出兵權的將軍直接便落草為寇去了,為了地區的安定,這段時間城防士兵的主要任務就是剿匪。
這幫士兵也不知道是從哪弄來的人,看著挺普通但每隔一陣子就會帶回來一眾俘虜外加一大堆收繳的武器。
而他們不管是從效率也好還是從作戰方式也好,大部分都是敵人聞所未聞的。
“用北海軍來剿匪,你可是太奢侈了。”
“這不是以前的北海軍。”將一枚棋子落在棋盤上:“這是北海集團軍。”
趙性愣了一下:“什么意思?朕怎么不太明白呢?”
“北海軍不是正兒八經的作戰部隊是軍官部隊,它的主要任務是向全國各個軍隊中輸送指揮人才,現在北海新軍已經更名為長安軍事學院,但是北海軍的番號還是保留的,這是新的北海軍,又叫北海集團軍,整個北方的作戰任務都會放在他們身上。以區別東、南兩部的軍區劃分。北海軍不再是你認為的北海軍了。”
趙性眉頭一揚:“要組建南海軍了?”
“差不多了。”起身:“案子已經呈去金陵了,那邊也給了批復,番號很快就下來了。”
“朕居然都不知道。”
懶得罵他了,但他老是往槍口上撞,不過好在這句話說完之后,趙性也知道自己似乎又在找罵,連忙咳嗽了兩聲作為掩飾。
別看這北海軍是新組建的,但人可不是新人,這里可都是jing銳戰士,一部分是抽調長安的防衛部隊一部分是抽調東海軍、一部分是抽調金陵城的內衛部隊,算是三方jing銳的匯合,這幫人要么是從草原戰場上輪換下來的,要么是打過兩金戰爭的、要么是參與過大大小小衛戍戰的,都是上過戰場的jing銳,到這個破爛地方收拾一群土匪,對他們來說就只能是叫磨合期。
看著每日一隊隊的士兵出城,晚上一隊隊的士兵入城,周圍幾百里范圍內很快就別說土匪了,恐怕連耗子都得被抓干凈,之前還說多少個俘虜積攢多少軍功,到后頭估計要多少只耗子尾巴才能換軍功了。
不夠這些事都是一些支線劇情,倒不是那么重要,最重要的反倒是過幾天即將到來的開夏祭。
這不是兩國皇帝第一次共同舉行祭典,但卻是兩國皇帝第一次舉辦共同的祭典。
這一次的象征意義是史無前例的,所以這次開夏祭的規格非常高,高到不能出現任何意外,就連趙性都必須在這段時間里好好的管住自己的嘴,絕對不能讓人看到一個瘸子皇帝。
至于佛寶奴那邊,她這些日子也比較忙,見的次數也少了許多,倒是韓琦也不知道為什么沒有再來過了,不過這種事任其自然吧,畢竟的理念那用顛覆兩個字來形容都是客氣的,關鍵稍微根深蒂固一點的那都算是叫一個挖墳掘墓了,韓琦沒辦法接受也實屬人之常情,并無責怪他的意思。
“關于城區規劃這方面。”展開金京的地圖,摸著下巴說道:“我打算在北城區打造一個大學城以吸納整個北方的學子,就參照金陵學院的規模來建設。而毗鄰大學城的位置就是這邊的工廠區,將工業和商業隔離開,讓這個大學城主要服務的對象是工業區,以此來提高整個北方的競爭力。”
“這有什么好競爭的。”
抬起眼皮看了趙性一眼,笑著說道:“如今宋遼兩國人口加在一起已經有一萬萬四千多萬了,加上沒有被統計到的和一些偏遠地段以及周圍的移民,在十年內人口就可能要翻一番,之后每三十年就會翻一番,只要保證和平和糧食,一百年內人口突破十萬萬,怕不怕?”
趙性沉默了許久:“朕恐怕看不到了。”
“看不到也不妨礙你去做好準備,以后所有的計劃都得按照百年來做單位,最少也得是五十年。你看不到終究有人能看到,每一代都要在大框架的基礎上來進行修正,大宋是沒有參考之物的,必須得一點點的摸索出來,所以現在所有的規劃都是在為了未來。”
趙性輕輕點頭。
看了他一眼:“我算是知道為什么古往今來會有那么多勵jing圖治的人累到英年早逝了,真的太累了。”
“累了?”趙性笑著問道:“那就歇啊。”
“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話就說出來了,也不過過腦子想想。這些日子我每天都只能睡兩三個小時,我可是公認的懶人。”輕輕搖頭道:“人生總是會在不經意之間走上一條未曾預料的道路。”
而就在他們聊天時,外頭有人進來通報。
“宋大人,外頭有人前來尋你。”
“誰?”
“一個俏麗女子,她不肯說,就說讓你出去見她就知道了。”
趙性面色古怪的看著:“你是不是又在外頭欠風流債了?”
“胡說八道。”把地圖遞給趙性:“就算真有什么風流債,又有幾個人敢找到我臉上來?”
不過還真猜不到到底是哪個俏麗女子來找他,在他印象里敢找他不報名號的女人可真的沒幾個。
他走出門,剛一出大門就見到一身穿紅衣的女子坐在獅子門口的銅獅子上,她手中抱著一柄劍,靠在那叼著一根狗尾巴草,模樣悠哉。
“師兄!”
“我就猜到是你了。”
無憂從石獅子上跳了下來:“嘿嘿,有沒有想師妹啊。”
“你咋還沒嫁人?”
“我不跟你玩了。”無憂頓時變了臉,氣呼呼的說道:“天地那么大,我才不要嫁人呢,又沒幾個我看得上的男人。”
“行了行了,你怎么就跑到我這來了?”
“我啊,這次可不是亂跑。”無憂指著不遠處的馬車:“這次我可是帶人來的。”
“誰啊?你新認識的漂亮小姑娘?”
“想什么呢。”
正說話間,馬車的簾子緩緩掀開,里頭露出一張蒼老的臉來,愣了半天,然后眨巴了幾下眼睛,霎時間都不知道該用什么表情。
“你居然還活著。”
這是能蹦出來的第一句話,但腦袋上很快就吃了個腦瓜崩。
“時隔十二年,你走時候都老成那樣了,現在居然還活著。”指著老頭:“我是萬萬沒想到啊。”
“少廢話。”老頭子背著手往屋里走。
也不敢說什么,緊隨其后也背著手往里走,走過侍衛時還罵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啊?”
而那些侍衛被罵了卻也不害怕,反倒是在他走了之后高興的交頭接耳起來,畢竟誰見過如此慫的模樣,那可是個在皇帝面前都敢破口大罵的人,如今整得像個兒子。
走進內屋,老頭坐在了主位上,無憂站在他身邊,站在堂前左顧右盼:“不用下跪吧,咱們沒有這個規矩對吧?”
“怎么?是看著老頭子還活著你很失望?”
“話么,倒也不是這么說。”掰著手指算了起來:“你走的時候,我十六歲。現在我都二十八了,你居然又出現了,一下子情緒上有點緩不過來。”
話是這么說,但內心還是很激動的,因為這人不是別人,那可是授業恩師,自己能在這個時代如魚得水其實八成都是拜他所賜。而且兩人從以前開始就沒少一起干壞事,不管是偷尸體解剖也好,還是模擬國家交替也罷,反正都是殺頭的事。
現在想來,真的是有幾分懷念。
而且當年他留書出走時,已經老得像一塊破抹布了,一度大不敬的以為他就會像那種家里養了很多年的老貓一樣,在臨死前要想盡辦法走出家門。
可誰曾想……這老頭十二年后又回來了,就這樣出現在自己面前,仍是像那塊破抹布,但一點要死的意思都沒有。
“誰啊?”
趙性這時從外頭探過頭來打量了里頭一圈,看了看座位上的老頭子又看了看。
“這是?”
“我師父……”
趙性豎起一根手哦哦哦哦了半天卻只蹦出了一句:“沒事了,朕去玩了。”
“啊你……”
見到趙性如此不仗義,他卻沒什么好說的,只是咳嗽一聲后問道:“老頭子,吃了沒有?”
“油燜大蝦、燉肘子、麻花鴨、悶臭肉,再加一壺酒。”
老頭子根本不跟客氣,張嘴就是一通點菜,轉身出去吩咐一聲廚房,然后再次進來時,卻看到無憂已經退下了,只剩下老頭子坐在那個地方。
“這次我來。”
“等等。”打斷他的話:“老規矩,讓我猜猜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