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跳科技這件事,現在真的超乎的預料了,本以為能夠出來的東西遲遲沒有動靜,但本以為根本出不來的東西現在卻發瘋一樣的往外蹦。
本來他以為汽車和坦克會先一步被折騰出來,但誰知道因為發動機的問題,這倆東西遲遲沒有出現,但飛艇的技術卻日趨完善。
繼上次飛艇墜落之后其實沒多久,也就一年多一點的時間,這第二艘飛艇就上天了。
現在發動機的問題就在于馬力太小,現有材料很難克服這個階段性問題,但飛艇卻沒有這個顧慮,馬力小就多懟幾臺上去,蒙皮也可以使用橡膠和絲綢的混成物,龍骨甚至可以使用竹子來減輕其重量。
不過還是因為整體馬力太小的問題,發動機仍是心頭大患,這東西怎么說呢,理論成立但工程不允許,耐久度達不到要求,本來要求的是兩百馬力續航一千五百小時,但成品卻只有七十五馬力,續航更是只有不到兩百小時。
換句話說,它們的工藝根本達不到要求,完全不能進行列裝,至于惡劣天氣和惡劣環境那就更不用想了,空轉都不行,進了沙子還指望它能動起來?
對此倒是并沒有苛求,因為他知道這玩意是真的不能一口氣吃成個胖子。
不過倒也不是什么收獲都沒有,穿越者的作用再次體現出來了,強大的未來視讓他和妙言知道哪條路不可走哪條路可以走,蒸汽動力、電動力和內燃化石動力其實是完全可以獨立發展的,誰先牛逼就用誰,現階段并不存在取代和競爭關系。
只不過電動和化石動力對材料學的要求極高,而材料學又是一門必須要花重金、大價錢和大量人力以及時間堆積的學科,所以現階段反倒是蒸汽動力這種傻大黑粗的東西成為了主流。
但自然是不可能放棄的,他知道這些東西未來的前景,更知道它們代表的意義,方向大綱都已經存在了,他們只需要讓人看到進步就足夠了。
而在這個過程中,倒是出了一個頂尖的天才,只不過這個人并不是宋人,反倒是一個波斯人,而且還跟波斯貓有點沾親帶故的人。
他名義上是波斯貓表弟,其實就是拜火教教主的兒子,今年二十四歲,本是來恭迎圣女回波斯的,但自從去年來了長安之后,他就不走了……
至于為什么不走,他也沒給個說法,反正現在他也不提讓圣女會波斯的事,問起來也不正面回答,有事沒事就賴著姐姐吵鬧著想要去工坊做學徒。
為了這件事波斯貓找了幾次,其實倒也是無所謂,安排一個學徒倒不是什么大問題,而且波斯貓這段時間也幫了不少忙,前線部隊能夠很輕松的在波斯地區駐扎休整,很大程度上都是通過她的人脈才能進行良好溝通的,而且她還在當地幫忙找了不少jing通土話的本地人充當宋軍的向導,真的是給大宋省了很多事。
所以安置一個學徒倒真的不是問題。
而讓誰沒有想到的是這個波斯小老弟在工坊展現出了驚人的工程天賦,他的很多奇思妙想都能讓人眼前一亮,比如他折騰出了一款渦輪機,可以使用蒸汽機的蒸汽進行傳動,雖然最終因為里頭的輪盤會在運轉中扭曲和變形沒有能夠形成高效的應用,但他的理念卻得到了認可,因為如果有更好的材料,這個發明是非常有價值的。
還有他似乎對電非常有興趣,并且用了四個月自學電力啟蒙課程,然后竟然能通過銅線的纏繞,弄出了一個可以懸浮在半空中的磁場線圈,并且通過將這個線圈進行逆向切割,他整出了一場導致工坊停工三小時的電磁爆事故。
但這件事并沒有讓他受到懲罰,反而他被特批進入了長安國家工程院中去學習,雖然這個地方是絕密的機構,但相比較這個年輕的天才來說,秘密并不是問題。
二十年了,曾經記得看過一個關于諾貝爾獎得主的紀錄片,里頭的科學研究大概就是以二十年為一個周期,二十年科技樹就會大爆一次,如今算了算正巧是這大爆的年份,而出現的成果也果然沒讓他失望。
而從報上來的成果來看,化學院和材料院一馬當先,工程院緊隨其后,反倒是數學院和綜合科學院沉寂了下來。
對此倒也不著急,因為化學和材料這兩個學科,就是科學中的老實人,只要肯花時間花jing力就一定會有所收獲,這是毋庸置疑的,它不想數學、物理那樣,可能研究幾十年竹籃打水一場空。
不過同樣也是這兩門學科,因為是老實人,所以別想著有什么突然的突破,只能是一步一個腳印,慢慢積累,在數千數萬種材料中一點一點的摸索探尋。
理論突破是很快的,但這種基礎學科跟不上,一切都是枉然。
火車現在已經出現了第三代蒸汽機頭了,馬力更大、能耗更低、速度也更快,但仍然沒有跳脫蒸汽機的范疇,但火車的研發速度再快,鐵軌卻是跟不上,橋梁技術也跟不上,長江黃河就成了火車的天然屏障。
有時候不得不感慨制約發展的東西真的不是某樣成果本身而是它的配套設施技術。
“不知道啊,戰線太長,沒有合適的即時通訊,我最少得三個月才能接到一次戰報。”
這日,正在福王家中吃飯,席間福王問到了前線戰場的事情,他也只好據實告知。
如今福王早已不過問戰事,自從定國公去了之后,這位為了大宋征戰一生的老帥就像是換了一個人,每日沉迷花花草草、舞文弄墨,家中也沒有了半分武將的模樣,任誰看他都只是個和藹可親的小老頭子,即便是說了恐怕也沒幾個人能夠相信這人卻是曾經名震天下的大宋第一戰神。
現在已經不太敢去福王爺那邊了,一來是不敢看這種自古不許美人現白頭的場面,還有一點就是不太想讓福王爺看著自己想到曾經而黯然神傷。
因為硬要說起來,這位老王爺才是真正被時代拋棄的那個人,這種落差放在一般人身上,恐是要一蹶不振的。
“老夫已是遲暮了,如今大宋落在你們的肩頭,趙性那混賬不爭氣,你可是莫要讓老夫失了望。”
“盡人事聽天命。”
趙性被罵的很難聽,不過這也難免,誰見著趙性不要罵兩聲呢,都忍不住何況福王爺,這種半道撂挑子的人最是可惡。
但又能怎么辦呢,他就不是那種有恒久毅力的人,這二十年對他來說已經很難為他了,按照他的設想,他早在十五年前就應該被吊死在宮中的老歪脖子樹上。
不過么,現在想吊也是沒機會了,老歪脖子樹的那個皇宮被改成了博物院,舊皇宮被翻新建設成了皇室宗親的集體宿舍,這大宋啊……已經沒有皇帝了。
“趙桓呢?他最近如何?”
趙桓現在正在老少邊窮當村官,據寫信回來的消息看,他現在還不錯。不過也是給人當過兒子過來的,年輕人只要稍微有點能耐的都是會報喜不報憂,那個地方多苦心中知道,但年輕人嘛……寶劍鋒從磨礪出。
“趙禎呢?”
“狗蛋……在波斯求學。”
“他是不是參軍去了。”
默不作聲,福王爺卻好似心中透亮的看穿了一切,他抿了口酒:“我一猜他便是參軍去了,罷了。趙家的血脈就是如此。”
“我本來是不讓他去的,可是他脾氣倔的很。”
福王搖了搖頭:“去了就去了罷,老夫算是看出來了,我那孫兒是一點帝王相都沒有,十足像個奸臣模樣。反倒是這趙禎,一身浩然紫氣,天生一副帝王相,即便是當不成皇帝,恐也是要有大作為的。”
嘿,老頭看人還真準呢。
心中暗笑起來,這狗蛋是趙禎,而趙禎是誰?那可不就是正兒八經的大宋仁宗皇帝么,他有帝王之氣那是天生命格如此。
不過要說起來,這些年可是一點都沒委屈過他,絕對的視如己出,很多地方對他甚至比對自己的親兒子都要好。
至于狗蛋參軍,只能私下勸勸,當眾是不好說的,道理大家都明白,畢竟你的兒子不參軍又怎么能讓其他人去參軍呢,誰不是爹生父母養的。
狗蛋懂事,心知肚明。只是參軍危險,他自然也從上到下都打了招呼,只不過……戰場上的事,誰又說的清呢。
“你得堤防點老二。”福王再次說了起來:“雖說他是我血親的孫兒,但這個孫兒心術過多,若是一朝得勢,必如龍遇云雨,那可是要興風作浪的。而且他與你那時近乎一樣,多智近妖,喜怒無常。且他不如你之處在他未受過挫折,若是一朝受挫,極易走偏。”
“我明白的。”輕輕點頭:“孩子的事,我不好多問,說的多了,他倒是會以為我是偏癱別人。”
福王也只是暗暗嘆氣,一個國家有一個就夠了,再多一個,真的是要命的。這父子兩個,恐怕將來會成前世的冤家。
至于其他的孩子,因為跟福王也沒有血緣關系,他并不好過多點評。
只是在臨了時,他突然問道:“你現在還算是年富力強,若是有時間再讓金鈴兒生一個吧。”
“唉,我知道了……”
一頓飯吃完,回到家中,正見三爺坐在那像餓死鬼一樣吃飯,看到他來了立刻站了起身:“爹!”
“你怎么來了?”一臉愕然:“你是國君啊。”
三爺一抹嘴,咧嘴一笑:“我被清姐抓來的。”
“洛陽那邊怎么辦?”
“有二哥和韓相呢,沒事的。”
心中咯噔一聲,方才福王爺那句“若是一朝得勢,必如龍遇云雨”炸響在了耳邊。
“你把內務大權給你二哥了???”
“那是親哥哥啊,怎么了嘛。”
無奈的笑了一下:“完了。”
三爺不明所以,但他并不在意,興高采烈的跟父親報告自己為什么被師姐抓過來。
當聽到他說自己把二進制整出來了,的驚愕程度不亞于聽到二爺可能要謀朝篡位的消息……
“然后師姐就說這個是個修改差分機的好機會,就把我拽來了。”
雙手撐在膝蓋上,抬頭看了一眼自己這個神神叨叨的兒子,說他是張清的兒子真的都有人信,這孩子既不像自己也不像佛寶奴,跟張清那絕對是親生的關系。
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能和佛寶奴生出這么樣的兒子來……
“去看了你娘親沒有?”
“還沒呢,我不敢去……怕娘親還在生氣,這不剛到長安就來家里了。”
長出一口氣:“別說你了,就連我都被你娘給記恨上了,她現在都不搭理我了。你那妹妹都快跟我不親了。”
“那怎么辦?”三爺對人際交往那是一竅不通:“娘那么兇……”
上下打量了一番三爺,突然心生一計……
晚上的時候,命人去找佛寶奴,說三爺病重,洛陽御醫束手無策,現在已經被送到了長安來。
這一招之前就用過了,現在又拿出來了,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佛寶奴不可能再上當時,她真的就又一次的出現了。
“你看,我就說你娘不會不顧你死活的。”
得意洋洋,佛寶奴抄起鞭子就要打他。
“這一回兩回的,沒完了是吧?你就是恨不得我去死是不是?”
正在逃避追殺時,三爺趕緊站了起來:“娘親……你別怪父親了,是孩兒太過于思念娘親才讓父親騙您的……這不是怕您還在生氣么。”
佛寶奴停下追逐,把鞭子往臺子上一扔:“你身為遼國國君,怎么能夠因為兒女情長之事就把家國大事拋在腦后?”
“晚了。”坐在那嘆了口氣:“這小兔崽子可是干了件混賬事,你遼國恐怕真的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