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為涂主任這樣見義勇為的英雄服務,我即使工作再忙,也得把時間擠出來。.”包飛揚笑著保證道,“請柳老和蘇阿姨放心,只要涂主任能夠到天源市去,我絕對不會耽誤他的治療的。”
柳建功就和蘇青梅碰了一個眼神兒,雖然這件事兒還沒有和涂延安商量,但是讓涂小明到天源市去,應該問題不大。作為涂延安,又何嘗不愿意早曰讓涂小明解除病痛呢?
只是呢,究竟是讓涂小明以什么名義到天源市去呢?畢竟照著包飛揚的說法,這個幻肢痛治療過程至少要一年之久。這么長的時間,總要給涂小明找一個正當的名目才好遮掩掉他到天源市去的目的。倒不是說涂小明得的這個幻肢痛是什么見不得人的病癥,只是說涂延安作為省委書記身份比較敏感,有些屬于家庭內部的私事,能夠不讓外人知道就盡量不讓外人知道。
包飛揚在一旁看得明白,就又笑吟吟地說道:“柳老、蘇阿姨,我聽說涂主任在省環保廳環境監察大隊工作,我們舊河煤礦和方夏陶瓷化工合資興建的這個煤系高嶺土加工項目正需要一個環保專家在項目環境評估方面給我們把一把關。既然現在涂主任暫時不上班,不知道他愿不愿意降貴紆尊,暫時到我們這個合資項目中擔任一段時間環保顧問?”
蘇青梅聽了不由得眼睛一亮,暗道包飛揚這個年輕人果然是機靈懂事有眼色。在這個年代,并沒有政斧官員不能經商的禁令,恰恰相反,在今年年初太宗東巡講話之后,在全國范圍內還掀起一場下海的熱潮,提倡行政機關的干部官員停薪留職下海創業。涂小明雖然在省環保廳環境監察大隊掛了一個辦公室副主任的名,但是由于身體的原因,長期處于病休狀態,幾乎沒有正常上過班,這種情況和停薪留職也差不多,最多就是再讓涂小明到環境監察大隊去辦理一下正式的停薪留職手續,就可以到包飛揚那個煤系高嶺土加工項目去擔任環保顧問了。而有了這個項目環保顧問的名義,涂小明就和包飛揚有了工作上的聯系,兩個人經常接觸,也不會引起其他人的懷疑,而包飛揚也可以借著談工作的名義,悄無聲息地替涂小明做著治療。
蘇青梅望了父親一眼,見柳建功也是含笑點頭,于是就對包飛揚說道:“這個問題,我們還要和小明談一談,問問他的意思,不過我猜應該問題不大。小明對天源市一向都很感興趣,一直說想去鷹澗山去看看,現在能有機會到天源市去工作一段時間,也正好滿足了他這個愿望。”
正說著話,李思瑤從臥室跑過來,說涂小明醒了過來。蘇青梅一聽就忙不迭地站起來,要去臥室看涂小明。只是當她站起來之后,卻猛然醒悟到,包飛揚是治療幻肢痛的專家,這時候能不能去看望涂小明,還應該征詢一下包飛揚的意見,于是就連忙問包飛揚道:“我現在能夠去看小明嗎?不會對他有什么影響吧?”
“沒問題,當然能去,沒有影響。”包飛揚說道,“涂主任現在就跟正常人差不多,只是身體虛弱了一點,只要經過一段時間調理,把體質增強了,就完全成正常人一樣了。”
蘇青梅這才放心,拉著李思瑤的手,和柳建功、包飛揚一道來到了臥室。
涂小明正靠在床頭半躺著,看見蘇青梅進來,第一句話就是:“媽,我餓了,有吃的嗎?”
蘇青梅不由得喜出望外。自從涂小明患上幻肢痛以后,不僅嚴重影響睡眠,也嚴重影響食欲,什么東西都不想吃,即使是請來人民大會堂退休下來的大廚親手烹制出來的山珍海味,端到涂小明面前他也懶得扒拉一口,至于一個“餓”字,更是從來沒有聽涂小明說過。現在涂小明不僅美美地睡了一覺,竟然還開口說“餓了”,主動向她索要食物,這怎么能夠不讓蘇青梅高興呢?
“有的有的,中午保姆做了一大桌飯,專門給你留出來一些,你想吃什么,我馬上去用微波爐熱給你吃。”
“梅梅,”柳建功輕輕咳嗽一下,“小明這是大病初愈,不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具體能吃什么,是不是征求一下飛揚的意見?”
“對對!”蘇青梅連忙扭頭問包飛揚道,“飛揚,小明這個時候能吃些什么東西?”
包飛揚雖然會治療幻肢痛,但是對幻肢痛病人這時候該吃些什么,還真沒有什么研究,看著蘇青梅又是一臉殷切,也不能回答說不知道,于是就說道:“這個飲食上應該沒有什么特別忌諱的東西。不過呢一開始呢,涂主任的飲食盡量以清單為主,畢竟是身體剛恢復,腸胃功能也需要一個適應的過程,不宜太油膩。”以他兩世為人的經驗,說出這番話倒也不算是什么難事。
“嗯,有道理!”蘇青梅連連點頭,又扭頭問涂小明道:“要不給你熱一個饅頭,配點白粥小菜?”
“行啊!只要是吃的就行!我快餓死了!”涂小明叫道。
“好好好,我馬上讓小保姆幫你熱!”蘇青梅連聲答應道。
小保姆就守在門外,聽了蘇青梅的話,連忙一路小跑到廚房去,用微波爐熱饅頭白粥去了。
幾分鐘后,小保姆就端著一個托盤來到臥室,給涂小明送來一個饅頭一碗白粥,還有兩碟小菜。涂小明狼吞虎咽地把這些東西吃完,意猶未盡地用舌頭舔著嘴唇,用可憐巴巴地眼神望著蘇青梅:“媽,能不能再給我添一些?”
蘇青梅就用眼神詢問包飛揚。
“涂主任,”包飛揚笑著說道,“你暫時也不宜吃的過多。先用這些打一個底,過個兩三個小時,可以再吃一餐。”
涂小明這個時候除了感覺有點沒吃飽以外,渾身上下感覺可是前所未有的舒爽,內心深處自然對包飛揚敬若神明,聽包飛揚這樣說,也就沒有再鬧著要吃的。他站起來沖包飛揚伸出手來,歉然一笑,說道:“飛揚兄弟,剛才我實在是餓得太厲害了,沒有顧得上跟你說話,希望你不要見怪。我這條命就是你救回來的,你對我可以說是恩同再造,以后有什么地方需要用得著我的地方,盡管吩咐。我如果能辦到,一定給你辦。如果我不能辦到,那么創造條件也要想辦法幫你辦到!”
涂小明這個承諾不可謂不重,包飛揚本身就是體制內出身,知道像涂小明這樣的高級官員子弟說話都一向非常謹慎甚至是油滑,即使受了別人再大的恩情,也是說得含含糊糊云山霧罩的,頂多是曰后找個機會還上這個人情就是,絕對不可能像涂小明這樣掏心窩子的。
“涂主任,你太客氣了……”包飛揚笑著握著了涂小明瘦骨嶙峋的手。
“飛揚兄弟,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涂小明立馬變得不高興起來,“我上車的時候,可是聽你口口聲聲地喊魏大炮‘魏大哥’來著,我和魏大炮可是一個部隊出來的,怎么你能喊他一聲哥哥,就不能喊我一聲哥哥呢?難道說我涂小明不夠資格和你做兄弟嗎?”
“是啊,飛揚,”蘇青梅也笑著在一旁嗔怪道:“你這聲‘涂主任’叫得阿姨我也聽得有些別扭,硬生生把你兩兄弟的情分叫生分了呢!”她看得出來涂小明是真心想交包飛揚這個朋友,這個時侯自然要在旁邊推一把。雖然說包飛揚僅僅是一個正科級的小煤礦礦長,但是就不說包飛揚會治療幻肢痛這手神奇的醫術,但看著包飛揚的舉止談吐,蘇青梅也不認為涂小明認了包飛揚這個兄弟,會辱沒到自家兒子省委書記公子的身份。
“呵呵,涂大哥,那我高攀了啊!”包飛揚也很喜歡涂小明這爽快的姓格,這時候也不矯情,立刻改口叫涂小明叫大哥。
“狗屁的高攀,要說高攀,也是我高攀你這個包神醫了!”涂小明心情一好,也顧不得外公柳建功和母親蘇青梅在場,爆出了一句粗口。這個也難怪,即使他出身于教養良好的高官家庭,但是到了部隊那個大熔爐,什么學不會?雖然他在新兵連的歷史只有短短的幾個月,但是部隊作風和烙印已經深深地印在他的基因里了。
“你這孩子,怎么說話的?也不怕飛揚笑話!”蘇青梅嗔怪了瞪了涂小明一眼,心里卻絲毫沒有生氣。只要涂小明的身體能夠恢復健康,別說是爆一句粗口,即使天天罵臟話,蘇青梅也覺得值得。、
當下,蘇青梅就給涂小明說了到包飛揚那個煤系高嶺土加工項目擔任環保顧問的事情。涂小明考慮也沒有考慮就立刻答應了下來,只是用手指著自己的身板說道:“飛揚,我這瘦弱的身板,到你那邊恐怕也幫你干不了什么事情,你請我過去,可是明擺著是賠本的買賣。”
“涂大哥,這個我這就盤算過了,不會虧本的。我保證你到天源市之后,把你養得跟壯得跟牛似的,然后指揮你滿世界跑,怎么樣都要把本錢賺回來!”
包飛揚故意做出一副殲商相,惹得柳建功和蘇青梅也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