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捷敏和武警隊伍出現以后,包飛揚抽空給陳雨城打了個電話,事后坐上沙城市的警車,他又打了個電話,讓陳雨城放心。
警車一路暢通,沒有什么路霸會攔警車,雖然路上耽擱了一段時間,抵達省城的時間估計還是和原先差不多。
包飛揚在酒店開了個房間,稍微休息了一會兒,就到街上買了一點早點,然后叫了一輛出租車,來到鳳鳴路七十八號。
包飛揚來到入口處,并沒有急著進去,而是站在路邊等了一會兒,只見一輛黑色的奧迪靠了過來,前面的車窗緩緩落下,陳雨城在車里向他招了招手,招呼他上車。
“城哥、趙哥,有沒有吃過早飯,我買了些早點。”包飛揚上車以后,笑著與陳雨城、趙和平打了個招呼。
陳雨城和趙和平都搖了搖頭,陳雨城問道:“這么早就過來了,還沒怎么休息吧?”
包飛揚笑了笑:“打了個盹,趕緊過來拜訪一下王叔叔和毛阿姨,下午還要去燕京。”
陳雨城點了點頭:“夜里的事情,都處理好了?”
包飛揚昨上車后已經又跟陳雨城通過電話,大概的情況陳雨城都已經知道了,不過這件事還沒有告訴王虹鋒,包飛揚今來見王虹鋒和毛紹娟,顯然也不可能瞞著,陳雨城是想知道包飛揚的態度。
包飛揚道:“國內這十幾年的經濟發展速度很快,現在已經逐步進入一個將要爆發的階段。在這個階段,我們會遇到很多瓶頸,比如基礎設施的建設速度跟不上物流運輸對交通的需要。這一點在我們江北省表現得尤其明顯,如何打破這個瓶頸,是我省當前面臨的一個重要問題。”
陳雨城從后視鏡里看了一眼包飛揚,包飛揚到江北省以后,很快就去了靖城,雖然他們的還不錯,但是還談不上很了解,陳雨城沒有想到包飛揚會給出這樣一個非常宏觀的論述。一時之間竟然弄不清楚他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包飛揚接著道:“京申高速即將全線貫通。作為京申高速上的一個重要節點,省城必然會迎來重要的發展機遇,但是整個江北省能不能搭上順風車,則還遠遠不夠。而省內高速路的建設。顯然還要一個過程。在這個過程中,優先的選擇是優化現有的公路交通絡。”
陳雨城這才恍然:“你的意思是,省長或許可以借這個機會。對公路交通領域的三亂問題進行一次打擊?”
包飛揚點了點頭:“是的,省內、尤其是部分地區的車匪路霸問題已經非常嚴重,是時候給它們來一次掃蕩了。”
陳雨城想了想道:“恐怕這件事并沒有那么好做。”
車費路霸問題屢禁不止、屢治不絕,最關鍵的一個問題就是地方保護主義。在路上設個卡,向過往車輛收錢,這種錢來得太容易了,出于本地方、本部門的利益考慮,但凡有權力,甚至道路占個邊的,都會想方設法在路上設卡收費。
現在基本上每個縣城周圍,主要的入城干道上都有收費站,國道、省道,重要的過境路口也都有收費站,除了收費站,還有很多設點設卡的檢查點、收費點,雖然一個地方收三五塊錢,并不多,但如果是跑長途的話,一路累積下來也不是一個數字。
這還是收費點過多本身的問題,亂設卡、亂收費、亂罰款的三亂最根本還是在一個“亂”字上,一旦亂了,就會亂象叢生,造成的問題也不僅僅是收費過多這一個問題。比如有很多私自設點的關卡和收費;比如像包飛揚碰到的那種車匪路霸,容易滋生各種惡性犯罪事件,客車還算好的,過境的貨車就經常碰到搶貨、偷貨,安全根本沒有保障。
地方政府不是看不到這些問題,但是事關自身的利益,往往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反正在他們看來,惡件只要控制在一定范圍內,就不會真的對他們產生負面影響,就算有,相比能夠獲得的利益,這種交換也是值得的。
包飛揚道:“也沒有那么難做,只是地方上那些人都被一些利蒙蔽住了眼睛而已。”
趙和平刻意控制了車速,不過奧迪車還是很快來到省長王虹鋒家的樓前,往常陳雨城和趙和平都是這個時候來接王虹鋒,王虹鋒看到包飛揚略微有些驚訝:“飛揚什么來省城的?”
包飛揚很恭敬地道:“昨下午從靖城市出發,坐的大巴,凌晨到的省城,下坐飛機去燕京,所以趕緊來王叔叔這看一看。”
“難得你有心,你毛阿姨可是念叨好幾次了,是你去了望海那么長時間,也沒有來家里坐坐。”王虹鋒剛剛在院子里活動了一下身體,準備回屋吃早飯:“你要是再早點就好了,我們還能過兩手。”
看到王虹鋒對待包飛揚的態度就像對待自家子侄一樣,雖然已經知道包飛揚和王虹鋒的關系很親近,但兩人還是忍不住有些疑惑,不清楚包飛揚和王虹鋒到底是什么關系。
看到包飛揚,毛紹娟熱情地招呼他坐下來一起吃早飯,得知他要去燕京,毛紹娟笑著道:“是去給麗瓊過生日吧,我本來也是要去,不過麗瓊這次恐怕沒辦法接待,我就只好不去了。你來了正好,我給麗瓊準備了禮物,你幫我帶過去給她好了。你放心,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
包飛揚笑了笑:“那我就先代郭阿姨謝謝您了。”
毛紹娟責怪道:“怎么,飛揚你還叫麗瓊阿姨啊,你和孟爽不是定親了,這也差不多應該改口了吧?”
“呵呵,這不還是沒有結婚嘛!”包飛揚笑道,按照平常人家的做法,正式定親以后確實可以改口了,不過包飛揚和孟爽定親還只是范圍的事情,趙家又不是普通人家,所以在外面包飛揚還是只會稱呼郭麗瓊阿姨。
了幾句家常話,看到王虹鋒已經吃完了早飯,包飛揚也放下筷子:“王叔叔,有件事要向您匯報一下,昨晚上我乘坐靖城到哦省城的大巴,在沙城市境內被攔下來檢查,檢查人員非禮車上的老板娘,然后和司乘人員發生了一點沖突,十幾個檢查人員圍毆兩個駕駛員,還有人趁機占老板娘的便宜,敲詐勒索,我站出來訓斥他們,被他們圍攻……”
“啊,后來怎么樣了,有沒有事?”毛紹娟嚇了一跳,連忙撲到包飛揚身邊,在他身上摸了摸,想要看看他有沒有受傷。
王虹鋒也皺了皺眉頭:“趙長青這個市委書記是怎么做的?”
包飛揚連忙搖了搖頭,攔住毛紹娟:“阿姨,我沒事。我我是國家國務人員,他們沒敢拿我怎么樣,后來叫了警察過來,想將我抓起來,我擔心遭到黑手,就跟城哥聯系,然后城哥擔心我出事,就跟沙城市方面聯系,沙城市委趙書記安排及時,所以我并沒有什么事情,只是這件事驚動了不少人,影響可能不太好……”
“什么影響不影響的,你要是在江北出了什么事情,你讓我跟麗瓊怎么交代,讓你王叔叔怎么跟趙老、跟趙大哥交代?”毛紹娟聽包飛揚沒有什么事情,這才松了一口氣:“你處理得挺好,以后遇到這種事情,就要及時聯系陳,或者直接聯系我們也可以。”
王虹鋒點了點頭,又擺了擺手阻止毛紹娟下去:“好啦,沒事就好,這件事你們也處理得很妥當。”
王虹鋒看了看包飛揚,又看了一眼陳雨城,后者正在為剛剛從毛紹娟口中吐出來的那一番話里透露出來的消息而感到震驚萬分。作為王虹鋒的秘書,本身陳家和王家也有一定的淵源,陳雨城知道王家和趙家的關系密切,而毛紹娟剛剛提到的趙老很可能就是趙家那位老爺子,趙大哥無疑就是內閣那位,原來包飛揚竟然跟趙家有關系,難怪王虹鋒和毛紹娟對他那么親切。
直到王虹鋒看過來,陳雨城才打了個激靈,連忙解釋道:“當時已經是凌晨零點四十幾分了,我看事態緊急,就直接打電話聯系沙城市委趙書記,跟他了情況,請他了解一下……”
王虹鋒點了點頭,身為王虹鋒的秘書,有很多事情都會由陳雨城代表他出面,所以這件事陳雨城雖然事前沒有告訴他,但是本身確實沒有什么錯,處理得很妥當,但是王虹鋒也必須讓他知道,這種事情畢竟只是臨機決斷,不能常有。
王虹鋒抬頭看了一眼掛鐘:“上午還有個會,飛揚你沒有什么事情的話,先跟我一起去省政府吧,車上再跟我一具體情況,省內有些地方的車費路霸問題確實很嚴重,這件事不能夠就這么算了。”
“好的,正好我還要辦點事。”包飛揚點了點頭,又對毛紹娟道:“毛阿姨,那我就先走了,等我從燕京回來再來看您。”
毛紹娟連忙轉身從房間里拿出一個盒子:“這是給麗瓊的生日禮物,你幫我帶給她,中午如果有時間的話,咱們再一起吃飯。”
包飛揚點了點頭,然后和陳雨城陪著王虹鋒走出門。